整個春節假期,容煙除了吃就是睡,上班前兩天,稱了下體重,成功重了五斤。
現在懷孕不到兩個月就重了五斤,接下來可怎麼辦。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愁眉苦臉。
溫景初洗完澡出來,見她情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進浴室洗澡前,還看到她樂呵呵的跟姐妹聊天。
不到半小時,此刻她杏眸里儘是愁緒。
男人頭髮還未擦乾便將毛巾隨手放到一旁,先去哄人。
容煙目光幽幽的盯著他看,向他揚了揚手,「我重了五斤。」
「足足五斤,不到十天!」
這個問題確實挺嚴重的。
溫景初一時啞言,生怕自己說錯話惹得她更不高興。
過年吃肉比較多,但容煙懷孕後的飲食溫景初都有把握著,她自己也有分寸,不會過度。
只不過冬天不怎麼運動,加上這段時間天氣格外的冷,平時也就在家走走。
他自己倒是跟以前一樣,每天都堅持做一下運動。
而容煙本來就不愛動,天氣一冷她就喜歡縮在被窩裡,要麼就在她那間禪室待著,平時在家走動還要他勸說才肯。
估計就是這個原因。
溫景初掀開被子上床,在她身邊坐下,眉眼低斂,摸了摸她肚子,「外公他們都說你瘦,我也覺得之前是瘦了些,現在剛好。」
他觀察著容煙的神色,見她還在垂眸苦惱,便想辦法勸她多動一動。
轉念一想,她後天就要去上班,也就過年這些天少動而已。
更怕她工作起來忘了自己懷著孕的事。
但估計醫院的領導也不敢給她安排太多工作。
溫景初這一點還是放心的。
「等天氣暖和一些,我們多去外面走走,我保證你懷孕後期也不會長胖,做最漂亮的孕婦。」
聞言,容煙終於肯笑了下。
她嬌嗔的瞪了眼他,「你怎麼給我保證?」
「我已經找了兩個有豐富經驗的營養師,過兩天她們就住在家裡,合同到孩子滿兩歲。」
「但前提我們得適當的動一動,不能老是坐著。」
容煙眼睫撩起,有些驚訝,「你給她們開了多少工資?」
簽這麼長的合同,而且還是住家裡。
「沒多少,值得就行。」
他這般淡定的語氣,但容煙能猜到定是數額不小。
她忽然想到,自己兢兢業業工作一年的所得,說不定才是他給營養師開出的工資的十分之一。
想到這,容煙有點肉疼,抬眸可憐兮兮的問道,「那我呢?你打算給我開多少工資?」
聞言,溫景初輕笑出聲,「溫太太,我全部身家都在你這了。」
「一碼歸一碼。」
為了讓她開心,溫景初也順著她,笑道,「行,給你開工資,想要多少?」
容煙眨了眨,抿唇思考了一下,「起碼得比兩個營養師的工資高。」
男人黑眸盛滿笑意,「就這點?」,他捏了捏她的臉,「出息!」
「我很好滿足。」
「行,依你。」
容煙推了推他,「趕緊把頭髮擦乾,小心感冒了。」
睡覺前,容煙想起自己一點孕反的感覺都沒有,她手指戳了戳男人手臂,「你說我會不會幸運沒有孕反,一般都六七周開始,我到現在都還沒有。」
而且她食慾還特別好。
不然也不會十天不到重了五斤。
「證明我們的寶寶懂得心疼媽媽。」
溫景初握住她亂動的手,「好了,睡吧,後天就要上班了,明天再好好休息一天。」
容煙:「……」
不提這事還好,一想到後天就要去上班就不開心。
第二天早上醒來,容煙更不開心了。
昨晚還在慶幸自己沒有孕吐,今天早上就有了反應。
她捂著嘴跑進了浴室,看著她臉色變得蒼白,溫景初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眉頭緊蹙,查資料時看到有說孕吐反應看個人體質,有的孕婦會沒有。
前期還在擔心,但看容煙遲遲沒有反應,也跟她一樣以為幸運的躲過了。
此刻只能幫她順著背,男人眸色沉沉,眼裡都是擔心,「老婆,感覺好點了麼?」
容煙接過他遞來的毛巾,「還行,你去幫我倒杯溫水吧。」
實質上,她比溫景初淡定。
這男人功課做得不錯,筆記記得滿滿當當的,但第一次看到她反應這麼大,有些慌了手腳。
等他走出浴室後,容煙又乾嘔了會兒。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胃脹氣,反胃。
她也知道是正常現象,躲不過就慢慢適應,忍受。
昨晚還嫌重了五斤,接下來這段時間估計很快就瘦下去了。
上班那天,容煙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看到秦惠與幾個休假回來的同事也這樣,沒比她好到哪裡去,便問,「你們過年經歷了什麼,看著不怎麼開心。」
「你已婚、已孕人士不懂的痛苦。」
容煙疑惑,「什麼?」
另一同事垂頭喪氣的回答,「被催婚。」,她嘆了口氣,「我回到家,七大姑八大婆輪番上陣催婚,可是,我都沒男朋友啊,天天不是上班就是加班,哪來的男人跟我結婚。」
「更可惡的是,我說了之後,她們就給我安排相親,除了年初一,都在相親。」
容煙:「……」
這種痛苦她確實不懂。
容家沒有什麼親戚,有也是很疏遠的。
而且,就算她現在跟她們一樣單身沒結婚,外公也不會這樣催她。
容煙打開保溫盒,忍著難受把溫景初精心準備的早餐都給吃了。
吃完還不忘他的叮囑,給他拍了張照片,【都吃光了。】
溫景初幾乎是秒回,【我老婆真棒,中午給你送飯,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容煙實在是沒什麼食慾,為了不讓他擔心,還是報了一道菜。
這種難受一直持續了一個月。
後麵食欲才慢慢恢復了些,然而這段時間她也瘦了好多。
溫景初看著她這些日子日漸消瘦,心裡莫名的焦慮起來,也跟著容煙瘦了一些。
容煙食慾好起來時,他才暗暗的鬆了口氣,並且由衷覺得懷孕不易。
他的老婆願意承受這份痛苦,從未抱怨過一句,不是簡單一句辛苦了就能概括。
故而溫景初更加細緻的照顧容煙的飲食起居,在她孕期穩定下來之前都在家裡辦公。
年後他已經接任了集團董事長一職,但主要工作由溫筠笙在替他處理。
這日,差不多下班時間,護士遇見容煙,笑道,「容醫生,你老公來接你下班了,剛在樓下看到他。」
容煙唇角彎著,「讓他先等著,手上還有工作。」
「真羨慕你,我之前懷孕的時候我老公可沒這樣。」
容煙知道溫景初每天準時到醫院送飯,到點接下班,不止自己的科室,其他科室的人見到她也會打趣幾句。
這男人已經拉了很多仇恨。
已婚的女同事都拿他跟自己老公做對比,這段時間來醫院接妻子下班的人都比往常多了。
她笑了笑,跟護士客套了聊了幾句。
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後容煙下樓便見男人坐在樓下長椅上。
容煙輕輕拍了下男人肩膀,「下班了,走吧。」
溫景初回頭看她,目光變得柔和,他握著容煙的手站起身,「容醫生,辛苦了。」
容煙已經懷孕六個多月,肚子隆起,臉上都是溫柔的笑意。
「不辛苦,現在的工作比以前輕鬆多了。」
自從醫院領導知道她懷孕後,給她安排的工作都比以前少了很多。
劉院長那麼嚴肅的人,每次見到她都笑著關心她幾句。
容煙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溫景初的關係。
關係公開後,容煙也猜到會這樣。
她想著以後其他同事懷孕,幫忙分攤一點工作,減輕一些自己享受了特殊照顧的愧疚。
男人溫熱的手掌撫在她後腰上,遷就著她的步伐,「待會吃完飯,我們去商場買點寶寶的東西。」
「行,今晚我們能去醉香閣吃麼?醉香閣做的佛跳牆味道不錯。」
自從懷孕後,夫妻二人幾乎都是在家裡吃,偶爾出去吃也是去醉香閣。
上個星期溫景初帶她去了一趟,容煙頓時愛上那裡做的幾道名菜。
味道很正宗。
溫景初見容煙愛吃那裡的菜,特意讓醉香閣老闆給他留了個包廂。
兩人到了醉香閣,上樓梯時遇見了顏真與她的丈夫。
容煙與她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愣。
還是顏真先跟她打了招呼,她看著容煙的肚子,微微笑了下,「好久不見,還沒跟你們說聲恭喜。」
容煙也笑了下,「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可以喝你們的喜酒?」
「快了,婚禮定在九月份,到時候給你們請柬。」
她們兩個在客套的聊天,而兩個男人只是對視一眼後微微頷首,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顏真瞥了眼一直護在容煙身旁的男人。
以前她只覺得溫景初這個男人格外的有魅力,無論是外表,內涵亦或是能力都是非常的出眾優秀。
相信很多女孩子都會被吸引而淪陷。
可是,她從前沒真正了解過溫景初。
這個男人,說他無情吧,但他又對他在乎的人用情至深。
除了他在乎的人,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對除了容煙外的人,這男人的心就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
越是了解他,越是覺得沒意思。
如今再看到他,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波瀾。
只不過見到溫景初,免不了會讓她想起那個懦弱得躲到國外的男人。
顏真心裡自嘲的笑了下。
她媽媽說得對,她自出生便擁有太多普通人這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事事都順遂是不可能的,若是一定失去些什麼,失去愛情算是最無關痛癢的。
等顏真跟她丈夫離開後,容煙感慨道,「我發覺顏真成熟了好多,她跟她丈夫很般配。」
這兩人已經領了證,顏父為她挑選的丈夫,各方面都很優秀,與顏真是門當戶對。
但看著顏真與她丈夫之間並不算親密,兩人走路時都隔了一拳距離,看顏真眼裡也無甚笑意。
溫景初嗯了聲,回應容煙的話。
容煙抬眸看他,問道,「陳方這幾年都不回來嗎?」
「看那邊項目的進展,估計要再過兩年才能回。」
進了包廂,溫景初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彎身親了親她,「好了,不說別人,想想今晚要給寶寶添些什麼物品。」
容煙想了想,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而且都是她跟溫景初親自挑選的。
這幾個月,只要兩人出去逛街,都會去商場母嬰店給寶寶買一些物品。
「寶寶要用的洗護用品好像還沒買,今晚就先買這些吧。」
溫景初打開手機筆記把容煙說的記錄下來。
晚飯後,兩人便到商場去挑選。
選的顏色男女皆宜。
其實容煙早已知道寶寶性別,她問過溫景初想不想知道。
這男人想要等待驚喜,愣是忍到現在都不問她。
容煙也問過他好幾遍想不想提前知道,男人都搖頭說不。
兩人逛商場時,遇到路人抱著兩歲左右的女兒,容煙見他眼裡流露的都是羨慕,目光都都快要黏在別人身上了。
容煙好笑的戳了戳他手臂,「要不要我告訴你?」
溫景初認真思考了片刻,依舊搖頭拒絕,「我相信我的第六感,一定能如願。」
他朝容煙挑了挑眉,「老婆,相信我,明年我們也能抱著女兒逛街。」
容煙眉眼彎彎的笑了下,「你能不能如願我最清楚,問我呀。」
「不問。」,男人嘴硬道。
「行,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夜裡,洗完澡後,容煙靠著床頭坐著,手上拿著她喜歡的書在看。
而溫景初則拿著故事書,邊摸著她圓圓的肚子邊給寶寶講故事。
他聲音低緩清沉,耐心十足的,一字一字的,咬字清晰。
容煙有時候看書都不專注了,被他悅耳磁性的聲音吸引,手裡拿著書,眼睛卻始終盯著那一行在看。
注意力全在聽他講故事去了。
房間開了盞暖色調的燈光。
已經是五月份,天氣轉暖,房間窗戶開著,偶爾聽到蟲鳴的聲音。
許久,男人把故事書合上,額前碎發自然垂下,眉眼清雋,此刻像是在沉思。
容煙目光從書上移開,問道,「怎麼了?」
溫景初想了想,緩緩出聲道,「老婆,我們得給寶寶準備一頂小帽子,粉色與藍色,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