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初的書房很大,沉香家具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味。
主要的打掃還是向姨她們在做,容煙只是簡單的收拾一下溫景初的物品。
書房後邊有兩個大架子,擺放得滿滿當當,大部分都是書,也有好幾個木匣子。
書房算是溫景初自己的小天地,她的是禪房。
故而,容煙平日裡很少會進他的書房,也不怎麼動他的東西。
收拾到最後,容煙將他擺在架子上的幾個木匣子拿了下來。
打開其中一個木匣子時,熟悉的物品映入眼帘,一瞬間,容煙愣怔了一下。
這些都是靈山寺的祈福袋,其實每年的樣式都不一樣。
這裡邊有一些祈福袋是很久之前的樣式,時間最悠遠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念大一時。
容煙拿著這個祈福袋,手指微微顫抖著。
大一寒假,她在家裡庭院遇見溫景初,當時她手中就是拿著這種樣式的祈福袋。
那個時候,她還問他一些關於佛學裡的東西,她問他是否信佛。
她還記得,當時男人言辭肯定的說不信。
容煙打開了祈福袋,白色宣紙上寫著的是她的名字,被他珍藏了許久。
驀地,容煙呼吸微微加促,心中的猜測似乎已是確定,可她還是不敢相信。
這一切跟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驀地,她拿著手中的祈福袋奔下樓去。
收拾物品時沒顧著時間,採訪都快要接近尾聲。
站在電視機前,容煙第一眼便看到男人清肅矜貴,沉穩自持的身影。
他一本正經的回答著主持人的問題。
最後,同樣嚴謹認真的主持人忽然一反常態,她笑了笑,問了一個私人問題,「溫先生,聽說您並不信神佛,但為何每年都會到靈山寺祈願?」
主持人會對每個接受訪談的人做細緻的相關了解。
大概半年前,溫景初在萬寶閣不惜花費重金拍得靜雲大師的墨寶。
這事引起了團隊的興趣,翻找了很多溫景初以前的採訪與發言。
很久之前,他在另一個訪談里講起過自己並不信神佛。
團隊對他做細緻了解時卻發現他每年都會抽時間到靈山寺。
這與他自己說的並不信神佛實在是出入甚大,讓人好奇。
在主持人問出這個問題後,容煙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祈福袋,呼吸放慢,略帶緊張的等著溫景初回答這個問題。
只見男人黑眸如墨般深沉,他思忖片刻,緩緩動唇道,「因為溫太太信佛。」
也是這一刻,容煙被他簡單的一句話攪亂了心緒。
明知道了結果,她卻還不敢相信,這一切仿佛很不真實。
原先她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讓外公放心。
他對她說,「正好,我與你想法一致。」
他也是想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
可是現在,容煙發現這一切並非是她想的這樣。
容煙漸漸回過神時訪談已經結束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最後主持人說了些什麼。
手機微微震動,容煙看了眼,是溫景初打來的電話。
她按了接聽,聽筒里傳出男人溫柔繾綣又低沉的聲音,夾著冬日的風聲。
「老婆,訪談看了麼?」
容煙抿唇沉默了會兒,緩緩開口道,「看了,在家等你回來。」
這頭,溫景初聽著容煙平靜如水的聲音,輕輕蹙眉。
不應該呀。
這麼平靜,難道訪談最後那裡她走開了沒看。
溫景初張了張嘴,最後想問的話也沒有說出口,簡單的應了聲,「好,一個小時左右到家。」
掛電話,容煙嫻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時不時低頭看手中的祈福袋,回想著從前跟溫景初相處的點點滴滴。
一個小時後,外頭傳來一些動靜。
容煙緩緩的轉頭看了過去,片刻,男人身披一件黑色大衣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幾盒醉香閣的糕點。
進了客廳,溫景初將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
才剛脫下大衣,容煙便過來伸手要抱他。
家裡暖和,她穿的不多,只是一件毛絨的居家服。
溫景初連忙扶住她,「別,晚點再抱,我身上都是寒氣。」
容煙揚了揚手中的祈福袋,「這個,跟我說說?」
見狀,男人眉峰輕揚,勾唇笑道,「把我的小秘密都給翻出來了?」
「我可沒有故意翻你的東西,跟向姨她們一起收拾書房看到的。」
容煙見他這般淡定,自己反倒有些著急了,她急切的想要溫景初親口承認某件事情。
她黏著他,「快,解釋一下。」
溫景初卻執著的問道,「訪談有沒有看?」
「看了。」
他倒了杯熱水喝,待身上的寒氣散去才去抱她,額頭抵著她的,「既然看了,那你還不明白麼?」
「我想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