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沒想到顧潯州會叫住自己,她腳下一頓,隨即皺了皺眉。
他會說什麼?解釋他和葉雪心之間的關係,還是再一次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於恆恆的撫養權。
無論哪一種,她都不想聽。
倔強的抿了抿唇,溫夏眸中划過一抹堅定,重新邁開了腳步,然而她還沒走兩步,手腕便被顧潯州拉住了。
「跑什麼。」
男人語氣冷硬,握著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重新將溫夏拉了回來,「我送你回家。」
她臉色很不好,難道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嗎?離開了他,她連好好照顧自己都做不到了嗎?
顧潯州垂眸看著溫夏,然而後者卻躲開了他的視線,並且用力掙扎了起來,「不用,你放開我。」
她是死是活與他何干,在他心中最為重要的乃是葉雪心和她腹中的孩子,她溫夏又算得了什麼。
譏誚的勾了勾唇角,溫夏用力掰開了顧潯州的手指,然而在她的手腕即將劃出顧潯州的掌心時,後者又重新大力握住了。
「不要胡鬧,我先送你回去。」
這一句話的功夫,溫夏眸中便已有了淚水,他憑什麼以為自己會乖乖聽話,他以為自己是葉雪心嗎?還是說他自以為可以掌控她的人生?
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逆反心理,溫夏咬了咬下唇,一聲不吭的又去掰他的手腕。
「祁政銘。」
顧潯州實在沒了法子,只得搬出祁政銘來說服溫夏,若是可以,他先前本想解釋葉雪心的事情,可溫夏在這裡,他又不方便與邢川說。
不過看到溫夏在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後,便乖乖的停止了掙扎,顧潯州心中依舊不是滋味。
祁政銘在你心中便這麼重要嗎?一聽到他的名字,你便乖乖的放棄了掙扎。
自嘲的笑了笑,顧潯州一路拉著溫夏來到了停車場,然後將她塞進了車子裡。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溫夏透過後視鏡觀察著顧潯州的神色,然而男人面上鎮定,讓她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幾次欲言又止,溫夏既想為祁政銘求情,又擔心這會激怒顧潯州,只得幾次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她糾結的表情不出意外地全被顧潯州看入眼中,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最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踩油門換了方向。
「恆恆還好嗎?他有沒有受驚。」顧潯州的小動作溫夏並不知道,再加上車內氣氛太過尷尬,她便問起了恆恆的情況。
關於祁政銘是怎麼將恆恆帶出來的她一點都不知道,不過能夠從傭人眾多的顧家別墅將恆恆帶出來,想必祁政銘一定是用了什麼特別的法子。
恆恆還那樣小,祁政銘的動作會不會嚇到他。
溫夏咬了咬下唇,雙手也緊張地交纏在了一起。
「呵,你還知道問孩子。」從恆恆安全回到別墅開始,溫夏所有的心思便放在了祁政銘身上,現在怎麼又有那個閒情逸緻問起孩子了呢?
男人語氣中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嘲諷,溫夏呼吸窒了窒,卻難得沒有反駁。
她承認,在知道祁政銘試圖偷偷將恆恆帶出來後,她所有的目光便都放在了祁政銘身上,再加上謝藝打電話來說祁政銘為這件事進了警局,她更是將恆恆拋在了腦後。
總而言之,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女人面上的神色瞬間黯淡,顧潯州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而後狠狠踩下了油門。
溫夏,這是我最後一次讓步了。
就在溫夏陷入自責無法自拔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顧潯州已經帶著她來到了警局門口,直到男人停下車子,溫夏才抬起了眼眸。
「你……」水色的眸中划過了一抹驚訝,溫夏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男人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你怎麼……」眨了眨眼睛,溫夏緊跟著下了車,然而男人卻理都沒理她,邁開步子走進了警局,無法,溫夏只得跟了上去。
經過一番交涉後,顧潯州終於如溫夏所願,帶她見到了祁政銘,後者眼神躲閃,看著溫夏的目光欲言又止,卻又強撐著不肯在顧潯州面前示弱。
「溫夏姐,對不起。」不著痕跡地瞪了顧潯州一眼,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如此陰險,在他抱著恆恆走出別墅的那一瞬間,後者便派人治住了他,更過分的是顧潯州還將他扭送到了警局。
今日之恥,來日必將加倍奉還。
冷笑著挑了挑眉,顧潯州對於祁政銘的挑釁並沒有在心上,像他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子他見多了,不過都是一群呈口舌之快,沒有什麼實際能力的人罷了。
「你都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溫夏垂眸避開了祁政銘火熱的視線,若不是她在睡夢中囈語說想要見到恆恆,前者也不會想盡辦法溜進別墅帶走孩子,所以她並沒有辦法責怪祁政銘。
「溫夏姐你別這麼說,都是我給你添麻煩了。」祁政銘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了腦袋,先前葉知之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將他帶出警局,現在溫夏和顧潯州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溫夏去求了顧潯州。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祁政銘飛快撇了顧潯州一眼,面上飛快划過了一抹不甘。
他自認與顧潯州差距不大,然而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挫敗感。
前者的運籌帷幄心思縝密絕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比的,要想贏過顧潯州,他還要好好鍛鍊才是。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你再敢對恆恆動手,誰來求情都沒用。」看著溫夏對祁政銘噓寒問暖的樣子,顧潯州不悅的冷了臉,而後將炮火對準了祁政銘。
咬了咬牙,祁政銘毫不退縮地迎上顧潯州的視線,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昨晚上看到溫夏昏迷中還在呢喃恆恆的名字,祁政銘心中便生出了一個將恆恆抱過來給她看看的想法,然而卻因為時間緊迫無法好好計劃,這才讓顧潯州抓到了把柄,下一次他不會在這麼衝動了。
眯了眯眼睛,顧潯州再冷嗤了一聲後,轉身丟下了一句話,「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再落入我手中了。」
祁政銘:「那就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