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的垂了垂眸子,李玉頭一次在溫夏面前示了弱,她張了張唇,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顧潯洲與她的關係已降至冰點,若是知道她弄丟了恆恆,指不定會如何責怪她,所以李玉才會將這件事壓下來,那麼這會子顧潯洲應該是不知道的。
「你再怎麼恨我,也不應該拿恆恆的安全做賭注。」不想再和李玉繼續糾纏下去,溫夏失望的丟下了這句話,隨後便準備外出尋找恆恆,可沒想到她剛一轉身,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男人緊鎖著眉,深邃的眼底宛如盛滿了星辰大海,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然而即便如此,溫夏所有的目光還是被他吸引了去。
「恆恆……」
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溫夏下意識便向顧潯洲跑了過去,她眼底濕潤顧不得許多,抬手便將孩子抱了過來。
滑膩的小臉蛋上隱有淚痕,孩子臉頰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哭累了才睡著的,溫夏心疼的親了親他的臉頰,用力將恆恆抱在了懷裡。
「潯洲,你怎麼……」一對上顧潯洲的眼神,李玉便心慌意亂的移開了視線,她本想親自解決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被顧潯洲知道了。
不過……
「你給我放開,恆恆是我們顧家的人。」霸道的拉扯著溫夏的手臂,李玉蠻橫的從她懷中抱起了恆恆。
眼看孩子難受的癟了癟嘴,溫夏連忙鬆了手,這才讓李玉順利抱了過去。
「行了,恆恆已經安全回來了,你趕緊走吧。」厭惡的擺了擺手,李玉甚至不再讓溫夏多看一眼,抱著恆恆轉身就走。
「不要,把孩子還給我。」溫夏實在沒法忍受如今日這般的焦灼心慌,她一定要將恆恆帶走。
眸中含著淚水,溫夏向前走了幾步正準備拉住李玉,卻被顧潯洲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偷走了恆恆嗎?」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溫夏下意識的轉眸看他,卻被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的心裡一慌。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偷走恆恆的人和她有關?
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李玉已經抱著恆恆進了嬰兒房,順帶大聲的落了鎖。
「顧潯洲,你到底想說什麼。」倔強的咬了咬下唇,溫夏定定的看著他,不想錯過男人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
冷笑著勾了勾唇角,顧潯洲眸色漸深,不顧溫夏的掙扎,強行抓著她來到了書房。
「砰。」
門被狠狠的踢上,溫夏下意識顫了顫身體,下一刻卻被顧潯洲一個用力按在了牆上。
男人垂眸,用一雙鷹一般的眸子牢牢鎖著她,他大掌用力,控制著溫夏不許掙扎,「你猜帶有恆恆的人是誰?」
溫熱的呼吸就打在自己耳邊,溫夏微不可查的縮了縮脖子,腦中卻猛然跳出了一個人:祁政銘。
是他嗎?是他帶走了恆恆?
「你了解我,應該知道冒犯我的人的下場,你猜我會怎麼對他。」邪氣的挑了挑眉,顧潯洲雖然逆光而站,然而面上所有的表情都被溫夏收入眼底。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就像他手中的一顆棋子,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要受他影響,溫夏哀切的垂了垂眸,遮住了其中的自嘲。
然而她所有的表情又怎會逃過顧潯洲的眼神,男人下意識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笑著勾起了唇角,「看來你已經猜到了,那就順便猜猜我是怎麼處理他的吧。」
憋屈的咬了咬下唇,溫夏極其厭惡這種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淡淡的撇了眼自己的手腕,冷著臉道:「顧總知法守法,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將他送到了公安局。」
顧潯洲這個人謹小慎微,絕不會給人留下什麼把柄,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便是將人送到公安局。
「呵,你倒是了解我。」不愧是同床共枕兩年的人,溫夏就算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她是最了解顧潯洲的人。
「既然猜到了,那我們就來做個選擇吧。」目光一轉,顧潯洲不動聲色的鬆了鬆手指,好讓溫夏不再那麼難受,「今晚你若是留下來,之後的日子便都能見到恆恆,若你為了他離開……便等同於放棄了恆恆。」
溫夏,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你到底會怎麼選擇?
男人目色沉了沉,垂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溫夏。
然而女人卻冷笑著撇了撇嘴,轉而譏誚的笑了一聲,「就算沒有他,我能不能見到恆恆還不是在你一念之間,顧潯洲,你真卑鄙。」
祁政銘帶走孩子的初衷都是為了她,所以這種時候溫夏怎麼可能拋下他不管。
「你想清楚了,現在離開,你可就永遠見不到恆恆了。」顧潯洲眸中划過了一抹狠厲。再次握緊了溫夏的手腕。
他與她在一起這麼多年,竟抵不過她和祁政銘在一起的短短几天嗎?真是可笑。
「顧潯洲,我不是你,沒辦法捨棄朋友。」
儘管心中痛苦萬分,溫夏也只能艱難的做出決斷,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將男人一點一點的推了開來,「顧潯洲,我永遠不會放棄我的孩子。」
用力閉了閉眼睛,溫夏打開房門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那一道決絕的背影,顧潯洲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鬆開領結後便將自己扔進了沙發。
溫夏,在恆恆和祁政銘之間,你還是選擇了後者。
……
從別墅出來後,溫夏先是想法子聯繫到了謝藝,後者支支吾吾的故作其他,卻被溫夏一口打斷說整件事都知道了,謝藝這才艱難的說出了公安局的位置。
攔下的士趕往公安局,溫夏彎著腰用力吸了口氣,隨後難受的咳嗽了幾聲,方才她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現下到了安全的環境,她這身子便有些撐不住了。
眼前一陣陣泛黑,溫夏強撐著來到了公安局門口,然而她下車後還沒走兩步,便晃著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今早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她出院,可溫夏不僅違背了醫囑,還穿著病號服到處亂晃,這會子是真的撐不住了。
「哎,還是不行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公安局,女人苦笑一聲,緊接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