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道德已經腐朽

  這一刻的溫夏好像在祁政銘的眼底,看見了一絲不明意味,又稍縱即逝的神色,但不等她深究,祁政銘說完後,就轉身去了別處。

  他這幅樣子就連謝藝看了,都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略感疑惑的喃喃道:「奇怪,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怎麼現在好像什麼都不願意說了。」

  溫夏一言不發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不過謝藝顯然是個藏不住話的,眼見這會兒,就只剩她跟溫夏兩個人,就有幾分按耐不住了。

  「說起來溫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就真的得鬧上法庭不成?」

  「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在他們家呢,一旦敗訴,有了底了,到時候你還怎麼搶撫養權?總不可能把恆恆拱手給他們吧?」

  溫夏聞言後微微皺了皺眉,緊咬著的下唇泛起了一層白,很顯然,謝藝說的,也正是她擔心的。

  她擔心因為她一個決定,導致之後關於恆恆的事上,出什麼差錯。

  而這是溫夏絕對不能忍受的。

  見狀,謝藝自然也明白,是自己戳到了溫夏的痛腳,提到了她最不願意提、也最不願意去面對的一點了。

  不過她卻不像祁政銘那樣,什麼事情都到了嘴邊,偏偏又要欲言又止,到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

  無意中了解了溫夏的心病後,謝藝索性什麼也不管了,就專心開導溫夏。

  「其實你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太死腦筋。」謝藝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掃了一溫夏後,接著說道:「特別是對感情。」

  「不過顧潯洲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我肯定也不會勸你,再回頭跟他商量啊,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的,我反而覺得,你要離就得快刀斬亂麻,別老被別的事情,迷惑住了自己的雙眼。」

  「像天底下的男人都這麼多,哪一個不比他顧潯洲好?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解放開來,自會有大片森林等著你。」

  正說著,謝藝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總感覺她這個樣子,再加上溫夏現在的狀態……就跟電視裡的金牌調解一樣,而溫夏就是那想離婚,卻又遲遲邁不出那一步,一邊說要永遠阻隔關係,一邊卻又放不下對方的家庭主婦。

  謝藝越想越覺得奇怪,連帶著看著溫夏的眼神,都隱隱的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而溫夏被她這麼盯著,也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於是就皺了皺眉,問道:「你繼續說啊,盯著我看幹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可她不這麼說還好,一那麼說,卻好像突然引燃了,謝藝的導火索一樣。

  「你還說呢,聽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把我剛剛的話給聽進去吧?你看看你啊,真是,太沒出息了!」

  「要能把你那個死腦筋,花到這方面上來,還用怕那種綠茶婊嗎!?」

  雖然看著謝藝這幅嫉惡如仇的樣子,溫夏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但她卻也明白謝藝所要表達的意思。

  於是在嘴角微微上揚的那抹笑意,也隨著時間和她內心活動的變化,而一點點的開始變了味,由一開始下意識的想笑,變成了帶著苦澀的笑意。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謝藝顯然不是一個安慰人的好苗子,等興頭一下去,頓時就沒了繼續往下說的想法,再加上看溫夏這幅樣子,她心裡也不是很好受,所以也就早早打了退堂鼓。

  不過就算她沒說完的那些話,全都跟著咽回了肚子裡。

  除卻一些被不好的事情牽起的情緒以外,溫夏心裡也還是感覺暖洋洋的,一下子就把積聚在心頭的那股寒冷,給驅散得一乾二淨。

  而就在溫夏情緒調理得差不多的時候,葉知之跟顧氏集團的律師,卻摩擦出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火花來。

  「我原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做這樣愚蠢的決定。」

  一個眉眼天生有些上挑,嘴角長著一顆痣、看起來就有些趾高氣昂的女人,正對著葉知之,滿臉不屑的說道。

  聽她說這話的口氣,也似乎是跟葉知之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作為律師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巧言善辯,所以葉知之也根本不怕,她這樣擺在明面上的挑釁。

  只見葉知之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輕描淡寫的回擊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堅守本心,就不應得誇讚嗎?」

  「更何況之所以需要律師,不就是要把這種所謂的愚蠢的決定,最後給變成明智的抉擇嗎?琳娜,別說你呆在顧氏集團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就連你的腦子,都快要被金錢給蒙住了吧?」

  「你!可惡!」琳娜氣急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指著葉知之,眼神就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般那樣可怕。

  可偏偏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就算她此時有天大的火氣,也不好當面發作。

  然而見鬥不過葉知之,琳娜就開始在身旁,找尋足夠自己發泄的對象。

  而她的視線在幾乎繞過了,辦公室里的半數人後,偏偏就那麼湊巧的,停留在了溫夏的身上。

  「據我所知,那天你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不過是被下了藥而已,何必要把事情鬧得這麼人盡皆知的呢?」

  「我明白一個人想要在別人眼前博取眼球,十分困難,可是方法有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就要選這一種呢?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對一個有孕的女人、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嗎?」

  溫夏不知道學法律的人,是不是都被教過了,在法律普照不到的角落裡,可以用這種所謂的「道德」來捆綁約束別人。

  但是在琳娜對她說出這番話後,她卻是一時間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琳娜見狀微微蹙了蹙眉,神情似有不悅:「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的人品和道德,已經全部腐朽了嗎?你就這麼沒有同情心?她可是一個孕婦!」

  溫夏自然知道琳娜說的人是葉雪心,可那並不意味著她就要讓步。

  「琳娜小姐是吧?」只見溫夏抬起眼眸,緩緩的對上了琳娜的視線,然後不咸不淡的反問道:「既然你剛才一口一個道德,讓我不要咄咄逼人。」

  「那麼,我想要請問,你現在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