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餐廳的裝潢不像別的酒店那樣富麗堂皇,也沒有處處都透著一股文藝范兒的氣息,更多的是趨於平常一些的裝飾,看起來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陽台一樣,遠離了城市的喧鬧。
溫夏很享受於待在這裡,所得到的那一刻平靜,仿佛一直焦躁不安的心,都在這一刻,一點點的被徹底撫平。
而祁政銘見氣氛正好,就轉頭去向服務員,要來了幾瓶啤酒。
「不得不說這家餐廳的氛圍營造的,是比那些個五星級酒店好多了,怪不得就連一個餐價,都能被炒到這麼高的程度。」謝藝開了其中一瓶啤酒,有些感慨的看著夜空說道。
露天餐廳最吸引人的地方,不過就是置身其中時,能跟頭頂宛若夜幕般的天空,能更接近些。
不過溫夏卻也還是不喜歡喝酒,所以在祁政銘要給她也倒一杯的時候,飛快的拒絕了他。
「抱歉,我不喝酒。」溫夏說道。
但即使是被當面拒絕了,祁政銘也沒覺得尷尬,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神情來。
「那就算是不喝酒,果汁什麼的,溫夏姐你總能喝一喝吧。」祁政銘一邊說著,一邊頓了頓,隨即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其實我剛剛也看見了果汁,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把它拿來!」
溫夏的嘴唇囁喏了兩下,本來想喊住他的,可看著祁政銘離去的背影,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怎麼的,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而離席的祁政銘則是順著一路走了出去,正好走到外面時,碰上了一個正要往這邊送果汁的餐廳服務生。
祁政銘掃了一眼他手裡端著的果汁,眼裡划過了一絲詫異,不過餐廳里多得是這種,服務生拿自己餐廳里的東西,自推自薦的事情,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想太多,順手的就從那服務生手裡,把飲料給拿了過來。
「這飲料我拿進去就好,不用你了,你先回去吧。」
由於不想溫夏跟謝藝等得太久,於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祁政銘就拿著手裡的托盤和徑直的玻璃壺,大步地重新邁進了露天陽台里。
一旁的服務員見狀,眼底划過一抹精光,當下也沒有再停留,而是轉身進了左邊拐角處、走廊里的倒數第二個門。
「小姐,您要我辦的事情,我已經全都給您辦好了。」只見服務生徑直走到了,房間裡站著的一個女人神情,朝她示意般的微微低了低頭。
而柳辛茹出手也很是闊綽,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隨手拋了張銀行卡過去。
「卡里有三十萬現金,再加上之前給你那二十萬的訂金,一共是五十萬,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希望你也把事情辦的漂亮些,不要留下任何的馬腳,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輕薄的銀行卡隨著在半空中划過一道拋物線,穩穩的落在了那名服務生的腳邊,銀制的外表因為這會兒正好反射了燈光的緣故,所以乍一眼看過去時,會泛著一種看起來絕不一般的光澤。
它靜靜地落在了服務生的腳邊,姿態卑微又輕賤,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值一提。
可後者對待這張銀行卡,卻好像跟對待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樣,幾乎在柳辛茹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就忙不迭的給把卡撿了起來,死死的揣緊在了口袋裡,看得一旁的葉雪心不由得心生厭惡。
在柳辛茹終於把這個人打發走之後,葉雪心也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秀眉微微的皺了皺,緊跟著問道:「買通這麼個不起眼的服務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誰知柳辛茹卻好像被她給問煩了一樣。
非但沒有告訴她具體的理由,還因為這句話而面露不悅來,冷冷的笑了笑,輕哼道:「你別管那麼多,反正只要知道,我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害你就對了。」
「你不是想要得到顧潯洲專屬的寵愛嗎?放心,只要我這次的計劃能成功,不僅顧潯洲會比以前對你更好,就連溫夏,他都不會再放在眼裡了。」
葉雪心的身體微微一怔,攥緊的指尖,開始有了幾分鬆動。
而在聯想到這幾天顧潯洲對她,明顯比以前要冷淡的態度,她又再次的握緊了拳頭,下嘴唇也隨著貝齒的逐漸用力,被碾得泛起了一抹沒有血色的蒼白來。
在內心那抹深藏著的渴望的推動下,葉雪心鬼使神差的沒有再勸阻柳辛茹,而是又恢復了那副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靜靜地等待著柳辛茹說的那一切。
露天陽台里。
溫夏微微握緊了手裡的高腳杯,那上面傳來的一絲絲冰涼的觸感,通過掌心不斷的傳達到了她的身體。
可也不知她究竟是怎麼了,頭昏腦漲的,身體深處還隱隱的傳來一陣燥熱感。
那感覺就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燃成灰燼一樣,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起初並不明顯的燥熱感,也一點點的逐漸開始變強了起來,燒得她原本濕潤的喉嚨,現在都變得有些乾涸了。
溫夏明顯感覺到意識正一點點模糊,但她只能用食指,按壓住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強行壓制住心底湧上的渴望,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在椅子上。
然而就算再怎麼極力去掩飾,她身體產生的那絲異樣,也還是被坐在旁邊的謝藝,無比敏銳的給察覺到了。
「溫夏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你的臉……怎麼看上去那麼紅?」
謝藝說著,就想要把手伸過來,一探溫夏此時的體溫。
但後者覺得這幾天已經足夠麻煩她和祁政銘,並且不想再因為這點小事讓她擔心,所以還沒等她把手探過來,下意識的就給躲開了。
溫夏艱難的撐著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把話從齒縫間一個個的給逼了出來:「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熱而已,去廁所洗洗臉就好了,沒事的。」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不會去太久的,放心吧。」
謝藝有些狐疑的看著溫夏微微側向一邊,刻意不去看她眼睛的樣子,心裡只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然而還沒等她再細細的觀察一番,溫夏就像是怕被她看出什麼一樣,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