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喜憂參半

  這家醫院是顧氏集團下屬醫院,瑪格大師被送進了最高級的病房,帶上了氧氣罩。

  溫夏在她的身邊坐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淚就要再次滴落。

  她的手很蒼老,乾枯,過去溫夏從沒注意過,就是瑪格大師教導她設計的時候偶爾碰到,也是溫暖的。

  但現在握著她的手,那堅硬幹枯的皮甚至刺痛了溫夏的手。

  她默默的深吸口氣。

  「老師老了。」

  溫夏心酸的說著,看向醫生。

  「老師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直接說吧,我承受的住。」

  「是,夫人。」

  醫生微微躬身,低聲的匯報導:「瑪格大師的腦血管出了問題,雖然不至於危及生命,但會壓迫她的神經,導致她的身體不受控制,記憶模糊。」

  「直接說結果。」

  溫夏催促道。

  她不想聽那一堆專業術語,像是在宣告瑪格大師的死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瑪格大師到底對她意味著什麼。

  她不能接受死亡,更不能接受離開她。

  溫夏這一輩子,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親人長輩,她不想再讓關心她的最後一個長輩出事。

  醫生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

  「夫人,節哀,我們盡力了,但瑪格大師肯定癱瘓了,隨著腦血管的壓迫壓力增大,她的癱瘓就越嚴重,到底從四肢哪個部位開始,我們也說不定。」

  癱瘓?

  溫夏震驚的看向瑪格大師,心情複雜。

  她是活下來了,但也可能不如死了。

  如果她癱瘓在床,對她是最大的折磨。

  至於設計,溫夏苦笑一聲。

  瑪格大師最愛的是設計,只是不知道清醒過來的她,是否還有繼續設計的能力。

  看老天爺的意思吧。

  醫生和護士們給瑪格大師輸了水後就離開了病房,溫夏沒管他們,而是呆呆地看著瑪格大師,心裡滿是自責。

  「怪我。」

  她低聲說道:「我早知道老師的身體不好,我該早點注意到的,但我只顧著比賽,忽視了老師的身體。」

  「不怪你。」

  顧潯洲拉住了她的手,她還是在喃喃自語,根本聽不進去。

  溫夏有些魔怔了。

  「夏夏,聽我說。」

  顧潯洲猛然按住了溫夏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冷聲說道:「瑪格大師的身體早就出問題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她的腦血管和心血管都不好,是她自己要參加比賽的,她必須當評委,評委沒有辦法離開會場。」

  「那我也該讓醫生去看著她的。」

  溫夏茫然的說道:「潯洲,是我的錯,我不該忽視的,我有責任,你別勸我了,我心裡真的很難受。」

  「我知道。」

  顧潯洲再次按住她的肩膀,靜靜地看著她。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夏閉上眼,熱淚滾滾而落。

  沒人知道她的心思,她在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顧潯洲也不懂,他唯獨能做的,就是抱住她,保護她,安慰她。

  「潯洲,今晚的慶功宴會照常開吧,我不去了。」

  溫夏靠在顧潯洲的懷中,輕聲說道:「老師不在,我沒心思慶祝,他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慶功會是必須開的。

  如果設計師們拿了名氣還不能在公司中盡情玩樂,拿不到該有的好處,會被人認為是顧潯洲小氣。

  到時候公司的名氣會受到損害,得不償失。

  顧潯洲撫摸著溫夏的頭髮,手突然頓了頓。

  「好。」

  他沒說什麼,只答應了下來,溫夏舒了口氣,默默閉上眼。

  老師,我等你醒來。

  當天晚上,顧潯洲召開了盛大的慶功宴會,所有人都參加了,唯獨溫夏不在,但當聽到瑪格大師住院的消息,沒人再說什麼。

  他們都知道瑪格大師和溫夏的關係,沒人不長眼的惹怒顧潯洲。

  大家都很瘋狂,玩的很盡興,很開心。

  但有人不那麼開心。

  蘇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啪。」

  祁政銘將一份退婚書放到了蘇總和蘇紅雪面前。

  「退婚。」

  他平靜的說完,轉身準備離開,蘇總的身體顫抖了下,一言不發,只是眉頭死死的皺著,仿佛蒼老了十歲。

  公司完了。

  蘇紅雪拿了退婚書看了眼,歇斯底里的拉住祁政銘。

  「你不能和我退婚,你要是走了,我就完了。」

  「鬧呢?」

  祁政銘冷冷的丟給她兩個字,將她的手甩開,看著她滿臉不甘心的模樣,冷哼一聲:「你在大賽上那麼丟人,將我們祁氏集團的臉面都跟著丟盡了,還想讓我娶了你,難道讓你給我們祁家抹黑嗎?」

  他滿臉冰冷,蘇紅雪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怎麼能拋棄我?」

  她呢喃說著,死死的按住眉心,感到天旋地轉。

  「有跟我扯皮的功夫,還是去看看網上吧,知道大家都在怎麼評論你嗎,知道溫夏準備做什麼嗎?如果不是瑪格大師病倒了,她早就起訴你了,等著吃官司吧。」

  祁政銘說完,轉身直接離開。

  他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將自己玩臭了的蘇紅雪,就像是一塊堆在一起的腐肉,這樣的女人早該腐爛生鏽,不再打擾別人的世界。

  看著他絕情的背影,蘇紅雪咬著牙瘋狂的笑著。

  果然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她看透了!

  「雪兒,還有爸爸,別嚇唬爸爸。」

  蘇總看著女兒瘋魔的樣子不停說著,但蘇紅雪不理會他,只是死死的攥住手,任由指甲上尖銳的水鑽刺入掌心。

  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卻感覺不到痛苦。

  溫夏,都是你害的。

  你這個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同一時刻,顧家大宅。

  溫夏剛從醫院裡回來,有些疲累的換了家居服,讓張媽給她放上洗澡水和玫瑰花瓣,她想好好兒泡個澡。

  顧潯洲走到了她身邊。

  「是不是很累,在家裡休息一天吧,我讓張媽帶著可靠的人去照顧她。」

  他的手很熱,按在肩膀上很舒服,溫夏微微閉著眼,聽到他的話,默默搖搖頭。

  她不放心任何人去看著。

  換句話說,不管是誰,她都不想放心,她已經失責一次了,現在不想失責第二次,只想能夠守在老師身邊。

  顧潯洲看透了她的心思,加重了力道。

  「夏夏,聽我的。」

  他的語氣沉重,聲音有幾分清冷霸道:「難道你想將自己的身體也折磨的崩潰,跟著老師一起住院嗎?」

  如果她再倒下,還怎麼照顧瑪格大師,怎麼照顧恆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