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另一端,瑪格大師靜靜的坐在那裡,蘇紅雪像是見了臭味的蒼蠅,圍繞著她說個不停。
「大師,這是我畫的設計圖,您看一眼。」
她纏的人實在是有點反感,瑪格懶得和她多糾纏,隨意瞥了眼她的設計圖,臉色冷淡的點點頭。
「看到了。」
「大師不想說什麼嗎?」
蘇紅雪不死心,幾乎要將圖紙貼到瑪格的臉上去,接著說道:「我從小就喜歡設計,只是苦於遇不到好老師,瑪格大師,我仰慕您很久了。」
她嘰嘰喳喳的說著,不厭其煩的往瑪格身邊湊,這些落入溫夏眼中,溫夏淡淡的笑了笑。
老師的魅力不減,是好事。
「夫人,您不擔心?」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隨她去。」
溫夏倒是不在意。
瑪格是個很固執的人,在巴黎的時候很多人想要上門當她的弟子,她都不屑一顧,自己也用了足足兩年的時間,才讓她稍微打開心門。
若是蘇紅雪只憑著一面之緣就讓瑪格收她或者指點她,也是她的本事。
溫夏相信瑪格。
話雖如此,楊桃有些擔憂,眉頭死死的皺著,輕聲說道:「夫人,蘇紅雪這個人傲氣心眼多,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我怕她走極端。」
「讓她來。」
溫夏冷哼一聲,滿臉倨傲,楊桃不再多說,心裡暗暗驚奇。
她對瑪格就這樣有信心?
就在這時,瑪格和蘇紅雪那裡傳來喧鬧聲。
眾人都好奇的看過去。
「我跟你說明白,你在設計上的天分不高,資質平庸,能當上設計師已經該知足了,何必纏著我不放,就是你再努力,也入不了我的眼!」
眾人譁然。
到底是誰將瑪格大師惹怒到這個地步,說話都不顧及面子。
大家好奇的順著瑪格大師的視線看去,蘇紅雪滿臉漲紅,眼裡已經有淚光閃爍,手中死死的攥著張圖紙。
「不收就不收,何必說這樣的話為難人?」
「我如果不實話實說,你永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拿著一張普通的圖紙就想讓我給你過高的評價,是你自己不知道腳踏實地。」
瑪格冷聲說完,看也不看蘇紅雪,起身甩手走人。
大家識趣的散開,只留下蘇紅雪一個人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溫夏抿嘴一笑,上前迎接瑪格。
「老師,你還是這麼暴脾氣。」
「誰讓她自己給臉不要臉的。」
提到蘇紅雪,瑪格還是很生氣,冷聲說道:「好好兒的一個小姑娘,有學習設計的心是好事,可擺不正位置,那麼垃圾的設計圖也敢拿到我眼前,還好意思說是廢了幾個月功夫做的,不要臉。」
溫夏無奈的聳聳肩。
她剛才也看到了蘇紅雪的設計圖紙,沒了方格潤色,那圖紙確實垃圾,看不進眼。
瑪格開始的時候好言好語勸說蘇紅雪,蘇紅雪聽不進去,只當自己天分過人,對瑪格騷擾不休。
這樣的人,瑪格怎麼可能慣著她。
「那老師也不必跟她生氣啊,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溫夏拿了塊蛋糕給瑪格,笑盈盈的勸說,瑪格接過吃的,上下看了看她。
「聽說蘇紅雪曾經是顧氏集團的金牌設計師?」
「只是曾經。」
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老師,你忘了我給你說過的,她讓方格代筆的事情。」
「噢,是忘了。」
瑪格吃了口蛋糕,冷哼一聲。
拿別人的圖紙當自己的作品,蘇紅雪也真有臉。
師徒兩人說笑,旁人看了也只說溫夏好福氣,有天分,能被世界著名的瑪格大師看上,收了她當關門弟子,確實有她自己的過人之處。
但讓蘇紅雪看到,就有點打臉了。
「憑什麼。」
蘇紅雪死死的握著拳頭,牙齒咬得格格響。
她也有天分,曾經還是顧氏集團的金牌設計師,只是因為她看到方格的作品有幾分靈氣,買來給自己充數,就被溫夏揪著不放。
設計師行業最怕的就是名聲被毀,溫夏偏偏和她過不去。
連瑪格也向著溫夏!
大家雖沒說什麼,但她似乎能聽到周圍人的嘲諷聲,一波一波,幾乎要將她徹底淹沒。
總有一天……
蘇紅雪臉上熱的厲害,轉身離開。
瑪格,溫夏,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蘇紅雪走後,宴會照舊繼續,沒人不長眼去招惹瑪格,更沒人想和顧潯洲或者溫夏結仇,大家笑呵呵的,似乎沒人看到剛才的矛盾。
顧潯洲回到了溫夏身邊。
「夏夏,你看到恆恆了麼?」
「他跟著小糰子玩兒呢。」
溫夏指了指不遠處,顧潯洲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見恆恆正跟著葉雪心和小糰子吃蛋糕,手上嘴上都是奶油,眼神柔和了下來。
他還當那小子丟了呢。
「剛才有人來跟我套近乎,提到了恆恆的親事,想跟我們定娃娃親。」
顧潯洲揉揉眉心,有些鬱悶的說道,溫夏陡然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娃娃親?」
「對。」
顧潯洲將手中的酒水喝下,眼神掃向不遠處和別人說笑的王總,「就是王家的人,他女兒今年六歲,看著也是個唇紅齒白好相貌的。」
「那也不行。」
溫夏不假思索道:「孩子們要自由戀愛,我們早早的給他定了娃娃親,誰知道他長大後喜不喜歡,才八歲的孩子,怎麼能訂,不行。」
「我也是怎麼說的。」
顧潯洲的眼神柔和,看了眼不遠處的恆恆,輕輕的吐了口氣。
他也不想讓恆恆太早定下來。
若是以後恆恆不喜歡這門親事,恐怕會埋怨他和溫夏,他不想聽到以後恆恆埋怨他們的話,乾脆讓恆恆長大後自己抉擇。
「王總也是有心思的。」
溫夏看了眼顧潯洲,眼神意味深長,顧潯洲知道她的意思,垂下眼眸沒有多說。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宴會結束後,瑪格嚷嚷著自己渾身酸疼,直接回到房間休息,溫夏和顧潯洲帶著恆恆上了二樓。
讓張媽帶著恆恆去睡覺後,溫夏打了個哈欠,在床邊坐下。
「很累麼?」
顧潯洲的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幫她揉捏著肩膀,她搖搖頭,慵懶的眯起了眼睛。
「不是累,就是身上疼。」
她畢竟剛出月子沒多久,流產造成的傷害還在,驟然應付這樣規模的宴會,總覺得心神疲累的厲害。
「我給你按摩。」
顧潯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獨特的磁性,低沉柔和,溫夏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他,他嘴角微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