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見溫夏無比的固執,一時間又攔不住她,只好嘆了口氣,抱著恆恆跟著一起下了樓。
而溫夏本來已經壓制好了自己的怒氣,可在看見葉雪心的那張臉時,腦海卻接連浮現出,她跟顧潯洲兩個人親密的一幕來。
這一切在這時,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條條看不見的枷鎖,禁錮著、折磨著她。
「對了,有一件事忘了說了,今天潯洲要參加一個宴會,等會兒他會來接我,如果姐姐有什麼事的話,還是趁等會兒有機會,趕緊跟他說了吧,不然得等到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雖然葉雪心這次來,顯然已經比上次要收斂了些,可這話里話外所表達的,卻無不是對溫夏的冷嘲熱諷。
看著她那張淺笑嫣然的臉,又聯想到恆恆身上的傷痕,溫夏死死的攥緊了拳。
如果不是因為有葉雪心的關係,溫夏跟顧潯洲,何至於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她的恆恆,又怎麼會被迫跟她分離,接著遭受這樣的罪!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話,對溫夏起了些作用,一時間,葉雪心更為得意,喋喋不休的接著說道:「就算是生完了孩子,姐姐也不要總一顆心撲在孩子身上。」
「不然等到最後,不僅孩子沒能照顧好,就連自己的丈夫,都已經不愛你了,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葉雪心的言語在這一刻,化作了點燃溫夏心中怒火的導火索,隨之,滔天的怒火在胸腔中沸騰、燃燒,將後者的理智徹底的焚燒殆盡。
只聽「啪」的一聲!
葉雪心白皙的臉生生的挨了溫夏一巴掌後,迅速的紅腫了起來,而葉雪心也被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眼神怨毒且憤恨的盯著溫夏。
然而溫夏清醒之後,不僅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反而,她還覺得暢快淋漓。
畢竟她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把積聚了那麼多天的委屈、不甘,給統統的發泄了出來。
更何況和葉雪心昨天,陷害溫夏的惡劣行徑比起來,溫夏這一巴掌,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怎麼敢!?」
葉雪心跑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臉,在看見那慘不忍睹的慘況後,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生生暈厥過去。
可她像發了瘋似的尖叫,落在溫夏的耳里,卻讓她不得不冷笑:「昨天的事情還沒有一個了結,這一巴掌,就當做是我還你的了。」
雖然葉雪心挨的這一巴掌,跟恆恆所遭受的罪、跟溫夏這些天來,內心的煎熬比起來,都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此時,看著葉雪心狼狽不堪的模樣,溫夏的心裡,倒也升騰起了一絲,報復的快感來。
這不是溫夏心狠手辣,而是葉雪心咎由自取!
然而溫夏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男聲,就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溫夏你在幹什麼!?」
只見顧潯洲沉著一張臉,滿是陰霾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語氣冰冷的朝溫夏質問道。
在聽見這道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時,溫夏整個人下意識的僵了一僵。
可方才映入自己眼帘的,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淤青和掐痕,溫夏卻又根本冷靜不下來。
於是,她稍稍拔高了聲音,嘲諷無比的看著顧潯洲和葉雪心,一字一頓的的反問道:「你剛剛走進來的時候,不是都已經看見了嗎?還是說,你想替葉雪心報仇?想替她要回一個公道?」
「這樣吧,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要你現在跟我簽離婚協議,把恆恆的撫養權交給我。」
「那樣的話,我不僅可以立即跟她磕頭謝罪,還能保證,從此以後,絕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即使這件事溫夏根本沒做錯,可她現在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一心只想拿到恆恆的撫養權,帶著他離開那個冰冷的家庭。
顧潯洲將溫夏話一字不落的盡收耳里,緩緩的皺起了眉來,而周身的氣溫也隨著眼底驟然冷卻,而以一種清晰可查的速度急促的驟然直下。
「我是在問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向你要解決辦法。」顧潯洲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更何況就憑你現在的經濟情況,離開了我,你確定能夠養活恆恆?」
「別說我不願意把撫養權交給你,就算是我現在跟你簽了協議,到了法院上,你也根本沒那個資格!」
男人滿是冷嘲的眼神映在溫夏眼裡,如同一雙雙看不見的手,在無形之中,把溫夏心裡那些,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不承認的事實,生生的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鮮血淋漓。
而溫夏也像是被踩中尾巴的流浪貓。
雖然她的心已然痛到接近窒息,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她根本就不能反駁,顧潯洲所說的這些話。
見溫夏如鯁在喉的模樣,一旁的葉雪心,捂著右邊的臉,暗暗的冷笑了一聲。
但她卻一把撲在了顧潯洲的懷裡,面上也仍然是那副嬌嬌弱弱的樣子,仿佛是一個精緻無比的洋娃娃一樣,楚楚可憐,讓人沒辦法不去憐惜:「潯洲,我好疼啊!」
顧潯洲的眼神好似利箭般,銳利無比的射向了張姐,冷聲質問道:「還愣著幹什麼?她傷成這樣,你看不見嗎?還不趕快去拿冰來!」
男人隱忍的臉上仿佛有無盡的怒火,雖然被他很好的壓制了下來,但卻依舊有著可怕的壓迫性的氣息,只短短一瞬,便好似風暴,將周圍的一切席捲。
張姐不可抑制的顫了顫,抱著已哄睡了的恆恆,下意識的看了看溫夏。
溫夏知道張姐對顧潯洲的命令,沒有辦法違抗,而她也沒有為難張姐,只是斂了斂眉,輕聲對其說道:「你先把恆恆給我吧,我來抱著他。」
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於張姐來說,簡直就像是嚴寒冬日裡,唯一送來的一盆炭火一樣,讓她頓時感動不已。
但溫夏卻不是存心收買張姐。
她不過是有點疲憊了,一時間又找不到別的什麼,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且……雖然現在恆恆已經睡著了,可他仍舊非常需要她這個做母親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可這一幕在顧潯洲的眼裡,卻不讓他這麼認為。
「短短几天就已經讓家裡的傭人,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溫夏,我還真是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