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年前傷心出國開始,溫夏就發過誓,不讓自己再被任何感情左右。
別人對她好,她就對別人好,秦家的人若是還當她和她母親一個性子,給點好處溫情就能回來搖尾乞憐,那可就大錯特錯。
道歉又怎樣?
說句不客氣的話,秦雪玲做出那樣不要臉的事情,別說道歉了,就是溫夏找人將她收拾一頓,都沒人能給她說情。
她活該!
見溫夏如此表情,張媽點點頭,將盤子放到桌子上,跟著嘮叨起來:「夫人,您不生氣就好,為這種人沒必要的,白白氣壞了自己的身體,要我說啊,他們真的是不懂事。」
「不說別的,來給夫人道歉,不得拿點東西禮品什麼的嗎,秦老爺子就算了,他是長輩,夫人的外公,二舅媽也算是個長輩了,可秦昭和秦雪玲算什麼呢,和夫人平輩就罷了,還是做錯了事情的,來給夫人道個歉還這樣拿捏,我真看不起他們。」
張媽憤憤不平的說著,心裡對這些人十分鄙夷。
看著張媽如此表情,溫夏撲哧笑了。
「好了,不必理會他們,我們過好我們的就是。」
「嗯!」
張媽不做聲了,輕哼一聲,溫夏繼續吃豆沙包,她在溫夏身邊等了會兒,見溫夏沒別的吩咐,轉身去收拾廚房。
客廳中就剩下溫夏一個人。
她微微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過去的紛紛擾擾在她的眼前浮現,她死死的捏住手指。
媽媽,別怪我。
幾分鐘後,張媽將美味的飯菜端上桌,溫夏隨便扒拉了兩口,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看著盤子發呆。
張媽小心的看了眼她。
「夫人,是飯菜做的不合口味麼?您說一聲,我去重做。」
「不。」
溫夏回過神來,微微搖頭:「小桃媽和小桃現在怎麼樣了?」
「哎喲,夫人可算是問對人了。」
張媽笑了笑,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們現在的日子滋潤著呢,小桃媽的病情已經好轉了,打算明天出院回家,小桃開始的時候還整天陪著她,現在也出去找工作了,在一家鞋店裡面當銷售呢。」
張媽不停說著,溫夏聽的認真,時不時吃兩口飯菜。
小桃倒是個聽話的姑娘。
雖然有自己報銷所有的醫療費,但她似乎不想靠著溫夏養,還知道出去工作,單純這一點就比別的人強很多。
她給小桃的卡似乎也被小桃媽存起來了,沒聽張媽提起來。
「我也該買雙鞋了。」
溫夏放下飯碗,點點飯桌上的飯菜:「張媽,回頭做飯的時候別放那麼多糖,我不想吃,現在似乎更想吃辣的。」
「喲,夫人,就算我敢做,總裁也不讓您吃啊。」
張媽笑眯眯的收拾餐具,溫夏無奈的白了眼她,開車出門。
她說的沒錯。
自從懷孕後,溫夏更喜歡吃麻辣口味的飯菜,但顧潯洲看書上說吃麻辣的對孕婦不好,該吃清淡的,乾脆就讓張媽別給她放辣椒。
她現在懷孕,心情跟著情緒時好時壞的,開始的時候吃清淡口味的飯菜,知道顧潯洲是對她好,可現在一看到清淡的飯菜就想吐。
可沒辦法,吐歸吐,她還是得接著吃。
真是太難為她了。
邊想著這些日常瑣事,溫夏邊停下車,抬頭看了眼張媽說的那家店鋪,名叫「埃夫林鞋店」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她聽說過這家鞋店。
埃夫林是京城中很有名的鞋店,但這裡的服務很「別具風格」,說白了,就是看菜下碟,拜高踩低的現象十分嚴重。
在這裡做銷售的都眼高手低,見著沒背景或者沒什麼錢財的都懶得搭理,似乎賣鞋子的時間長了,她們也成了有錢人,這裡的鞋子都是她們的一般。
不知道小桃在這裡過的怎樣。
溫夏心中想著,推門進來。
她懷孕已經兩個月了,身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但該用的化妝品什麼都停用了,素麵朝天在顧潯洲眼裡是清水芙蓉,在這些店員眼裡就是用不起化妝品的窮逼。
見溫夏進來,她們連動都沒動。
溫夏也不說什麼,自己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圈,隨後看著鞋架上擺放著的鞋子,埃夫林是個大牌子,服務員的態度差,可這裡的鞋子真的不錯。
「似乎缺一雙沒跟的鞋子?」
她想了想,繞著鞋架走,旁邊的銷售見她獨自看的認真,翻了翻白眼,轉身趾高氣揚的吩咐在擦玻璃擺鞋子的小桃過去。
「嗨,沒長眼色嗎,都來客人了還擦什麼擦,趕緊伺候人去啊。」
她的聲音很大,小桃連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小心翼翼的低著頭來到溫夏身邊,輕聲跟溫夏打招呼。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樣的鞋子?」
剛說完,抬頭見是溫夏,驚詫的剛要說話,就見之前的那個銷售冷著臉過來,不耐煩的扒拉了下小桃。
「有點眼力見,咱們的鞋子最便宜的都要上千塊呢,打了折的都在那邊擺著,趕緊去看那些,別在店裡面擋路。」
小桃抿抿唇,沒說話,倒是溫夏饒有興趣的盯著這個銷售仔細打量。
她的眼神里有太多複雜的情緒,銷售剛想呵斥她鄉巴佬進城,讓她滾出去,不經意之間看到溫夏手腕上的黃山樟樹和脖子上帶著的藍寶石項鍊,再看看耳墜上的紅寶石和珍珠,做工的精細讓她都有些自卑。
這樣精緻的珠寶,單單是做工價格就超過珠寶本身的價值。
這是個有錢人!
銷售立刻改了口氣,微微彎腰低聲跟溫夏打招呼:「夫人,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差點衝撞了貴人,夫人想看什麼鞋子,我們這裡有剛上的新款,還是限量版的。」
「離我遠點。」
溫夏擺擺手,讓銷售走遠,銷售疑惑的往後退了兩步,溫夏這才輕輕撫摸了下胸口,滿臉心有餘悸的看著她。
「我還懷著孕呢,你身上的劣質香水的味道,聞起來跟我家狗狗那些味道差不多,差點將我熏吐了。」
她張口不留情面,銷售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剛想吐槽她,就見旁邊走來一個穿著打扮很簡潔精緻的男人,對溫夏深深彎腰。
「顧夫人,我們店員招待不周,還請顧夫人不要在意。」
是店長。
一句話說完,銷售的臉色白了下去。
在這個城市中,能被稱為顧夫人的,只有溫夏一人。
「顧夫人?」
「怎麼,不像麼?」
溫夏挑眉看了看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