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的臉色冷淡,渾身帶著巨大的壓力,壓迫的謝藝有些喘不過氣來。
論氣場,她哪兒是顧潯洲的對手。
「嘶,我比不過你,行了吧?」
謝藝搖搖手,不去理會顧潯洲,轉眼看向溫夏,語氣中帶著嗔怪:「夏夏,不是說好你自己過來的麼,今天可是小銘的生日晚宴,也是單身派對,你還帶著他來。」
單身派對?
謝藝以前沒說啊。
若早知道是單身派對,溫夏根本不會來。
她掃了掃臉色隨著謝藝的話變得更加冷冽的顧潯洲,沒多說什麼,只是走到了祁政銘面前,端起桌子上放著的紅酒。
「我不知道今晚是單身派對,只是過來祝福你生日快樂的,祁政銘,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以後能遇到真愛。」
最好是遇到一個能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
有別的女人安撫,他也會慢慢將她淡忘。
溫夏輕輕舉起杯子,祁政銘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燈光昏暗,顏色五顏六色繽紛不定,溫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將杯子往唇邊送。
一隻大手擋住了她。
是顧潯洲。
「你別喝。」
他聲音清冷,周圍的空氣溫度都跟著冷了好幾度,溫夏遲疑了下,手中的杯子已經被他奪走,一飲而盡。
坐在祁政銘周圍的人都低低的驚呼了聲。
「顧潯洲,你這是做什麼,故意來秀的嗎?」
謝藝見祁政銘的臉色更加不對了,手指似乎都在顫抖,連忙上前低低的喝了聲:「這是小銘的生日宴會,你別搗亂,夏夏既然來了,沒道理連一杯酒都不喝的,你也不能代替。」
「她不能喝。」
顧潯洲越發堅持,清冷盯著她,絲毫不肯後退。
祁政銘突然起身走到謝藝身邊。
「表姐,算了,溫夏姐能來慶賀我的生日就很好了。」
「可她……」
「她有她不能喝酒的理由。」
祁政銘將謝藝的話打斷,抬眼看向顧潯洲,又看向溫夏,神情越發複雜。
「溫夏姐,既然懷孕了,就趕緊回家吧,你的身體康健,生活過的好,我就算不能常去探望你,心裡也是為你歡喜的。」
「好。」
溫夏點點頭,輕輕吸了口氣,清亮眸子看向祁政銘。
「小銘,生日快樂,我就不陪著了。」
說完後,溫夏轉身就走,顧潯洲緊緊跟在她身邊,祁政銘的視線始終黏在兩人身上,直到他們消失在眼前。
他的手這才慢慢鬆開。
「小銘,你的手流血了。」
謝藝驚呼了聲,參加晚宴的朋友們也都手忙腳亂的幫他找創可貼和酒精什麼的,祁政銘沒說話,只是攤開手掌。
剛才他和溫夏說話的時候,他的手裡攥著一枚小小的刀子,刀子鋒利無比,將他的手掌心都給割破了。
那是他最喜歡的藏刀。
當初他去藏區旅遊的時候,見這把刀子做的精緻鋒利,本想送給溫夏的,可不等他將禮物送出去,她就跟顧潯洲在一起了。
那時候他才是個高中生。
他沒辦法阻止,只能默默的關注著她,好不容易見她和顧潯洲的婚姻出了問題,心底盼著她能接受他,可到頭來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罷了。
沒緣分的人,終究到頭來都是鏡花水月。
謝藝將他的手掌包紮起來,祁政銘苦澀一笑。
「表姐,今後不必再和我說她的消息。」
「你放下了?」
「沒有,但也不必再提起。」
祁政銘眼神迷離的看著門外,那裡,是溫夏走的方向。
「二十七歲生日,就當這是我成人的標誌。」
他默默的將藏刀狠狠扔到了旁邊的菸灰缸中。
「呯。」
刺耳的摩擦撞擊聲響起,周圍的人紛紛躲避,看著淹沒在菸灰菸蒂中的藏刀,祁政銘反而瘋狂大笑起來。
他死心了。
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痴情的祁政銘,只有為了祁氏集團的祁政銘。
同一時刻,楓葉會所一個普通的包房中。
溫夏特意讓人將包房中的香薰味道都給散去,她聞不慣那個味道,顧潯洲帶著紀查守在門口,她自己和小桃坐在包房的沙發上。
「小桃,別怕,有什麼就跟我說什麼。」
溫夏輕聲安撫小桃,低低的說道:「你和阿姨當年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跟我說個清楚。」
「嗯。」
小桃已經換掉了服務員的衣服,穿著她平日裡的外套,越發顯的小桃身量纖細弱小,像是受驚了的小鳥般縮在溫夏的身邊。
「溫夏姐,當年你高中住校後,媽媽就帶著我去打工了,我爸爸開車撞死了人,他雖然死了,我們也得償還別人家的錢,為此媽媽借錢了,還有不少是高利貸,利息滾的可怕,追債的人也很多。」
小桃低低的說著,眼淚接著落下。
那是一段可怕的時光。
小桃媽帶著小桃東躲西藏,為了躲債連橋洞都住過,她們兩個弱女子,身邊只能隨時帶著菜刀保護自己。
後來小桃媽和小桃好不容易將債務還清楚,小桃媽又病倒了。
「媽媽的身體早就垮了,她始終在奔波勞累,忙著掙錢,醫生說她是器官衰竭,要給她換腎臟,但我沒錢,只能拖著,來這裡打工也是想掙快錢。」
小桃說著,眼淚打濕了整個臉龐。
「在哪個醫院?」
溫夏的眼眶也濕潤了,輕輕揉揉眼睛,將落在眼角的眼淚抹去,輕聲說道:「你放心,我現在有錢了,沒有阿姨,就沒有現在的我,我會給她治病的。」
「真的嗎?」
小桃驚喜的握住了溫夏的手,顫聲說道:「媽媽就在市中心醫院,我帶你去看她,溫夏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
「別跟我客氣。」
溫夏起身拉著小桃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見樂正穎也趕來了,正跟顧潯洲聊著天。
見她們出來,樂正穎嘻嘻哈哈的喊了聲「嫂子」。
「嫂子,你來也不說一聲,早知道我哥帶著你來我的地方,我咋也不能讓那種人污了你的眼睛啊。」
「行了,就你鬼精的。」
溫夏拍拍他的肩膀,指指身邊的小桃:「要不是那種人,我也找不到小桃,我還有正事,潯洲,我們得去一趟市中心醫院。」
「好。」
顧潯洲沒多問,徑直帶著她們往外走,樂正穎揉揉頭髮,連忙跟著出去。
「大哥,嫂子,你們等等我啊。」
見他猴急的模樣,旁邊的小桃忍不住多看了眼,心中暗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