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大隊長立刻冷了臉。
「誰,竟然敢欺負到你們頭上?」
他掃了眼旁邊執勤的三個交警,指了指撞在一起的兩輛車子,大聲吼道:「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趕緊將車子拖走?」
「隊長,這件事有點麻煩。」
先前勸說溫夏的交警走到他身邊,對著耳朵嘀咕了一陣,當聽到是自己哥哥嫂子的車逆行導致車禍的時候,隊長的眉頭頓時緊緊皺起來。
真是個麻煩。
最近京城中對違法違紀的事情抓的很嚴格,如果是哥哥嫂子被對方的車撞到,他完全可以讓對方負全責,從中撈取一筆不小的賠償費。
可現在是哥哥嫂子全責。
他能聞到哥哥身上的酒味,開車的肯定是嫂子,嫂子也沒駕照,如果對方知道點行情,直接捅到上面去,他這個大隊長也不能平息。
就在這時,他嫂子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阿磊,你還猶豫什麼,趕緊將他們抓起來,將車子拖走,你看看你哥哥的車子,都被撞成什麼樣了。」
「嫂子,你別急。」
大隊長安撫了她,轉眼看向溫夏和紀查,剛要繃著臉說話,突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他似乎見過紀查。
上次紀查將幾個小混混送進監獄,還能親自審問他們,當時他就跟在刑警大隊長的身後,小聲詢問紀查的身份。
難道真的是他們?
大隊長的腿都開始發軟,一看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溫夏厭惡的轉開視線,聲音清冷的吩咐紀查。
「趕緊處理,我要回去照顧潯洲。」
「是,夫人。」
紀查應了聲,走到交警大隊長面前,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名片,大隊長小心的接過來,一眼看到顧潯洲特助五個字,雙腿徹底軟了下去。
真的是他。
幾分鐘後,大隊長和囂張的夫妻都被押上警車,趕來的局長親自給溫夏保證,不會再任用這樣的大隊長,滿臉陪著笑容,謙卑恭敬。
「局長不必煩心。」
溫夏站在原地,傲然指了指剛才提醒自己的交警:「他人品不錯,工作能力也很好,讓他來填補大隊長的空缺最合適不過。」
「是,夫人說的對。」
局長笑著答應下來,將剛從交警大隊長身上扒下來的警帽和警徽遞給那個交警,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夫人讓你做,你就老老實實的去做。」
「是。」
交警稀里糊塗的接過,感激的看向溫夏,溫夏卻已經帶著紀查離開。
她著急去醫院照顧顧潯洲。
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小交警知道她不屑於接受他的感激,這份感情他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不再打擾。
市一級醫院。
溫夏趕到醫院的時候,顧潯洲已經被送進病房,他的傷口都被仔細的處理好,層層紗布裹住了他的胳膊,左肩膀上也多了夾板和石膏。
見溫夏進來,顧潯洲掙扎著就要起身。
「別動。」
她連忙按住他,嗔怪道:「肩膀和胳膊都這樣了,就別嚇唬人了,晚飯想吃什麼,我給你送來。」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顧潯洲淡然笑了笑,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捏住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擔心了?」
「鬼才擔心你。」
溫夏撇撇嘴,冷聲道:「我只是擔心恆恆沒有爹地。」
「惡毒。」
顧潯洲無奈的用手指堵住她的唇。
兩人不再說話,病房中的氣氛越發靜謐溫馨,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兩汪看不到底的幽深潭水,只是輕輕的看一眼,就讓她連靈魂都跟著吸進去。
溫夏慢慢沉淪在其中。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他們兩個的唇緊緊的交融在一起,他極力汲取著她唇中的甜美,將她的甜蜜全部吸取。
「唔。」
溫夏忍不住將他推開。
「都這樣了還不老實。」
她責備的看了眼他,將頭靠在他的右肩上,手掌順勢搭在他肚子上,他笑了笑,動作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突然傳來恆恆的聲音。
「爹地,媽咪。」
恆恆怎麼來了?
溫夏的臉龐熱熱的,連忙收回手,坐直身體看向門口,恆恆跟著邢冽和邢川進來,對她做了個鬼臉。
「爸,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溫夏連忙起身讓兩人坐下,葉雪心扯著糰子跟著進來,將手中提著的營養品放下。
邢冽笑著開口:「聽說潯洲出了車禍,我就先去大宅接上恆恆,沒想到你們小兩口正甜蜜呢,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爸,你說什麼呢。」
溫夏的臉紅的厲害,像是九月里熟透了的蘋果,邢川笑呵呵的將恆恆推到她懷中,視線掃向床上的顧潯洲。
「沒死就好,身上的零部件都沒少吧?」
「沒有。」
顧潯洲淡淡的說道:「休想趁我出事,把你妹妹拐跑。」
他不會再放溫夏離開了。
「喲,你清楚就好。」
被他一口道破心中的小心思,邢川笑著走上去,上下仔細的打量了眼顧潯洲,轉身對邢冽說道:「爸,放心吧,身體好著呢,不影響使用。」
「哥!」
溫夏再也忍不住了,柔聲喊了聲,病房中一片歡聲笑語,將顧潯洲出事的慘澹都給衝散。
邢川和邢冽等人確定顧潯洲沒什麼大事後,就帶著葉雪心和小糰子回去,恆恆堅持不走,固執的要留在病房中跟著溫夏和顧潯洲。
「恆恆,你跟著紀叔叔回去吧。」
溫夏在他的小腦袋上親了口,輕聲說道:「媽咪要留在這裡照顧你爹地,可能顧不上你的,這裡又睡不好,乖。」
「我不。」
恆恆扭了扭小身體,滿臉抗拒:「爹地和媽咪都在這裡,恆恆不走。」
「可你胃口太弱了。」
溫夏試圖接著勸說:「你也才出院沒多久,醫院裡的飯菜你吃不消的,到時候又該肚子痛了。」
「那就吃媽咪做的飯。」
恆恆睜大了眼看著她,小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顧潯洲:「爹地也是病號,媽咪隨便給我們兩個做點,都比醫院的好。」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溫夏,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眼睛濕潤的厲害,不停眨巴著,溫夏的底線在他面前徹底被擊潰粉碎。
她欠兒子的實在是太多了。
「好,那就在這裡住。」
溫夏無奈的揉揉他的小腦袋,輕聲叮囑道:「你跟著媽咪睡在這裡,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立刻跟媽咪說,不許瞞著媽咪。」
「知道啦。」
恆恆歡呼了聲,緊緊的抱住她。
只要能跟媽咪在一起,讓他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