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後,溫夏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隨後慢慢回頭走向了別墅,雖然心中還是有點不安,但經過邢川的一番安撫後,她已經能夠坦然接受了。
而且她已經和邢川說好了,明日就去簽署一份股權委託書,讓邢川全權代表她,這樣也不至於讓分散邢川在公司的權利。
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溫夏抬頭看了看天,竟發現今晚的夜格外冰冷,她微微皺了皺眉,不知怎的,心中卻突然划過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抿了抿唇,溫夏下意識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回到別墅,正當她走了大概一半路程時,一道耀眼的火光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她,她都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好好的別墅會著火,而且看樣子好像是……顧家的方向。
倒吸了一口冷氣,溫夏面上血色盡褪,整個人就像從冰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渾身涼的嚇人,「怎麼回事,恆恆,恆恆。」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在愣了幾秒後,頓時像瘋了一般全力奔跑了起來。
她不過出來短短半小時,為什麼別墅會突然著火,恆恆呢?恆恆救出來沒有?到底是誰這麼不小心!
心中愈發焦急,溫夏跑的氣喘吁吁,然而平日裡覺得很快的路程現在卻根本走不完,甚至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大火越燒越旺,充斥了她整個瞳孔。
「不,不要。」高跟鞋已經在半路被她脫了,溫夏此時正光著腳,髮絲凌亂的在路上奔跑,她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似的,儘管腳心已經被磨破了,可憑著心中的一股執念,她竟硬生生忍了下來。
顧潯洲,拜託這一次不要讓她失望了,一定一定要救回恆恆。
神色間透著一股希望和絕望,溫夏用力咬了咬下唇,幾乎將自己咬出血,也正是因為這一分神的功夫,她腳下一個踉蹌,身體竟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膝蓋被地上的小石子劃破了皮,白嫩的掌心也變得慘不忍睹,溫夏無助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根本察覺不到痛似的,機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踉踉蹌蹌的向別墅跑了過去。
她要去找她的兒子!她現在就想見到恆恆。
……
車子在開出老遠後,邢川無意間看了一眼後視鏡,下一刻便猛然踩住了剎車,讓自己和刑洌一個前撲,險些磕到腦袋。
「怎麼了?」下意識皺起了眉,刑洌知道邢川不是莽撞的人,他扶著椅背重新坐好,面上竟罕見地帶上了一抹鄭重。
口中有些乾澀,邢川眼底印著那火光,過了一會兒後才有些乾巴巴的道:「爸,別墅那邊著火了,而且看樣子……是顧家的方向。」
這一刻,兩個男人的心都突然沉了下來,刑洌更是用力握緊了拐杖,冷聲吩咐道:「掉頭,我們回去看看。」
不管著火的是不是顧家,他都要親自回去看一眼。
手指略有些顫抖,邢川用力吸了一口氣,連忙倒車重新開了回去,與來時不同,他幾乎將油門踩到了底,在寂靜的夜晚留下了一道呼嘯而過的聲音。
……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著火。」目眥欲裂的瞪著眼睛,顧潯洲看著這熊熊大火,眼底深處幾乎染上了一層猩紅。
「我們也不知道,別墅里除了小少爺和葉小姐幾乎所有的人都出去找老夫人了。」若不是李玉消失不見,他們也不會集體出動的尋找她,所以這大火到底是怎麼引起的,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瞳孔狠狠一縮,顧潯洲用力握著手,手背上青筋直冒,整個人猶如從冷潭出來一樣,冰冷又瘋狂,「你說……小少爺還在裡面?」
火燒得這麼大,他的兒子卻還在裡面,顧潯洲無法想像若恆恆出了什麼事溫夏會變成什麼樣,到時候她和他再無複合的可能,說不定溫夏在絕望之時會對他徹底失望,堅決的離開他的世界。
「那你們馬上報警,我進去找小少爺。」飛快地脫了西裝,顧潯洲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腳踹開了著火的大門,緊接著消失在了濃濃煙霧中。
「先生。」管家等人也想衝進去救人,可在顧潯洲消失後,一股熱浪卻突然噴了出來,阻止了他們前進的步伐。
「快快快,報警。」
「救火啊,快點。」
一時間,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紛紛拿起院中的水管進行著救火,可面對這無情的火災,這麼點水根本就管不了什麼用,甚至是杯水車薪,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越來越大。
……
即便有著執拗的性格和頑強的意志,在這濃濃的心理壓力下,溫夏還是軟了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恆恆。」眼尾帶著一抹嫣紅,溫夏臉上的妝早就被自己哭花了,她用力抹了一把臉,撐著地面想要重新站起來,然而酸軟的雙腿卻讓她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怎麼辦,誰來幫幫她,她的孩子到底平安出來沒有。
跑了這麼遠,溫夏也是在方才才絕望的確定,那著火的別墅的確是顧家。
「嗚嗚,恆恆。」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痛恨過自己的無力,溫夏用力捶著自己的雙腿,哭的整個人趴伏在了地上,看起來可憐的不行。
正當她心生絕望,雙目漸漸失去焦點時,一道轟鳴的汽車聲卻突然在她耳邊響了起來,溫夏呆呆地轉過了腦袋,卻發現那是邢川的車子。
眸中陡然爆發出了強烈的神采,溫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哭的哽咽,與之前在宴會上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停車。」嘶啞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絕望,溫夏不要命的大張雙臂站在了馬路中央,如果恆恆出了什麼事,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吱……」
用力踩下了剎車,導致車子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邢川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鐵青著臉色準備怒喝出聲,然而當他定睛一看時,卻發現攔車居然是的溫夏。
「夏夏。」猛然瞪大了眼睛,邢川連忙從車子裡走了出來,他震驚的張了張嘴,趕在溫夏跌倒前扶住了她,「夏夏你怎麼了?」
她幾乎渾身是傷,一雙小腳以及膝蓋手掌都變得慘不忍睹,真箇人也仿佛失去了溫度,變得極為冰冷。
「哥,求你救救恆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