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抓周

  眼看自己的風頭又被邢川搶走了一半,顧潯洲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那淡漠的眼神中含著一絲警告以及憋屈。

  他不就是想在自家媳婦兒面前露個臉,這邢川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偏偏要選在今日宣布,真是氣煞他也。

  不過到頭來得利的還是恆恆,他也就不計較邢川這點小心思了。

  「哥,你在說什麼。」急急抓住邢川的手臂,溫夏不贊同的搖了搖腦袋,顧潯洲是孩子的父親,給恆恆一點實際的好處自然是無可厚非。

  可她和恆恆並沒有為邢家帶來什麼好處,甚至剛被認回去就得到了如此巨額的財產,這股落差讓溫夏心中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無功不受祿,她只是一個外嫁女,邢川並沒有必要將一半的財產都給她啊,更何況他還要將手中百分之十的產業交給恆恆,這……

  看出溫夏眉宇間的焦急和不安,邢川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目色柔和的解釋道:「這是我和父親共同的決定,所以你不覺得心有負擔,好嗎?」

  與顧潯洲的想法一樣,好男兒志在四方,這點錢才對邢川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隨便動動手指便能重新賺回來,而且與冰冷的錢財相比,這種有溫度的親情才是他想要追求和守護的。

  眸中隱有淚意,溫夏不安的看向了台下的刑洌,卻見他輕輕向自己點了點頭,那眸中的寵溺和慈愛不由讓溫夏心中一酸,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謝謝爸爸,謝謝哥哥。」溫夏之前從未想過自己能找到父親和哥哥,現在老天不僅給了她一個如此寵愛自己的爸爸,還留了一個寵命如妹的邢川在自己身邊。

  如果前二十年受的苦只是為了今日的相逢和感動,那她願意再來一遍。

  「真是個小傻子。」吊兒郎當的挑了挑眉,邢川邪氣的勾起了唇角,在顧潯洲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揉了揉溫夏的腦袋,「你是我邢家的小公主,所以無論在哪兒無論遇見何人,你都有足夠的底氣來做任何事情,明白嗎?」

  他之所以要將手中的財產分給溫夏和恆恆,就是為了讓他們不受制於任何人,即便是顧潯洲也別妄想欺負她。

  「是,我明白。」明明這些事都可以私底下進行,可邢川卻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不僅給了她足夠的體面,也在眾人面前宣告了她這個邢家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邢川的一番苦心溫夏了解,也更加的感動。

  顧潯洲:「……」那他之前做了那麼多事,熱了那麼長時間的場子,就全當是在給邢川做鋪墊?

  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顧潯洲用力吸了幾口氣,這才壓下心中的不甘和憤懣,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比恆恆還要討人厭的人,那就是邢川!

  不愧是外甥肖舅,這兩傢伙簡直不拿他當人看。用力握了握手指,顧潯洲嫌棄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懷中啃手指的恆恆,隨後忍著心頭的潔癖,小心翼翼的將手指從他口中拿了出來,沒想到恆恆一生氣直接抱著他的手指啃了一口。

  那細微的疼痛讓顧潯洲微微愣了愣,轉而當場石化在了原地,他,他的手指上全是恆恆的口水,這死孩子真是太欠打了!

  站在一旁將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的官司全部看在眼中的溫夏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隨後良心發現的將恆恆從顧潯洲手中解救了出來。

  真是個小可憐,看你那父親蠢萌的樣子,為娘都要擔心你日後會不會遺傳到他這樣的特色了。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溫夏更加用力的抱緊的恆恆,只要她在兒子身邊,就決不允許顧潯洲如此荼毒她的孩子。

  深吸了一口氣,顧潯洲實在沒眼看那對囂張母子,那如出一轍的嫌棄真是令人心塞,他在這個家真是一點人權都沒有,徹底淪落到了社會最底層。

  「既是周歲宴,那自然得抓鬮,就是不知我家兒子會選個什麼東西。」生硬的轉移了話題,顧潯洲以眼神示意邢川趕緊下去,後者撇了撇嘴,難得沒有與他計較,施施然去找他家媳婦和孩子了。

  看到事情終於如自己所想的一般,顧潯洲這才鬆了一口氣,默默在心中道: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與這陰險的母子二人計較了。

  安撫了自己一通,男人立刻撇了許淮一眼,後者便大手一揮,緊接著家中的下人便立刻抬上來了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都是上一次溫夏和顧潯洲去逛街時買的,本來顧潯洲也準備了一份,可當見到溫夏與自己準備的有所重複時,便讓人將溫夏所買的放了上去。

  這就是在家求生的法則第一條:事事都要以老婆為先,必須要讓老婆看見自己的細心,讓她感動讓她哭。

  「夏夏你看……」這些都是我準備的,是不是很細心。正想為自己邀功的顧潯洲滿懷信心地轉過了腦袋,然而溫夏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將恆恆穩穩的放在了桌上。

  「兒子,去挑一樣自己喜歡的來。」她現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恆恆身上,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顧潯洲,不過看到上面很多東西都是自己買的,溫夏還是很高興的。

  「咿呀。」疑惑的歪著腦袋,恆恆繃著小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從香香軟軟的母親懷裡跑到這張冷冰冰的桌子上,他張開雙手想要求抱,然而溫夏卻後退一步,堅定的沖他搖了搖腦袋。

  「乖兒子,去選啊。」鼓勵的看了恆恆一眼,溫夏拍了拍手,示意恆恆趕快行動起來,後者癟了癟嘴,到底是忍住了想要哭泣的欲望,可憐巴巴的在桌子上爬了起來。

  弓箭?不要。

  紅票票?不要。

  三字經?不要。

  ……

  看著恆恆像丟垃圾似的將手邊的物件一一扔出去,溫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暗想今日的抓周宴莫不是要被恆恆破壞的一乾二淨?

  然而後者卻突然皺了皺小鼻子,眸中帶著一抹光亮,顫顫巍巍從桌子上站了起來,隨後緊繃著小臉,亦步亦趨的向前走了過去。

  「咦?」口中發出了一聲驚呼,要知道恆恆這小傢伙懶得很,除非溫夏親自扶著他,否則他是不會主動站起來走兩步的,那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