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終於回來了。」被恆恆折磨了一整天的顧逸墨可謂是身心俱疲、生無可戀,再看恆恆,這會兒還踩在他的腰間做著馬殺雞,那副搞笑的樣子別提有多悲催了。
撇了撇嘴,溫夏絲毫沒有將顧逸墨從恆恆魔掌下解救出來的舉動,還是兒子懂她,好好整治了一番這吃裡扒外的臭小子。
「明天我要去準備恆恆的周歲宴,就麻煩你多帶他兩天了。」高高的挑著眉,溫夏惡劣的勾起了唇角,丟下了一枚對顧逸墨來說無疑是重磅炸彈的消息。
「什麼!」衝破雲際的怒吼聲帶著濃濃的絕望,顧逸墨眼睛一翻,吐著舌頭癱了下去。
「咿呀,玩!」
……
明明計劃的第二天要為準備恆恆周歲宴,然後李玉那邊卻來了消息,說是檢查結果已經出來讓顧潯洲親自過去一趟,前者詢問了她的意見,溫夏猶豫了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事關恆恆她無法置之不理,最起碼讓她知道李玉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樣才能為恆恆安排好後路。
「從前你和母親爭吵時,我不應該為了圖清靜兩不相幫,現在看來,我當時的做法真是愚蠢至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顧潯洲湊過去為溫夏繫上了安全帶,他像是自嘲般的勾了下唇角,看著溫夏的目光也帶上了一抹歉意。
攘外必先安內,他連家事都沒有處理好,又談何管理整個公司?現在想想,從前的自己還真是傲慢的可以。
不過溫夏需要的不是這種事後道歉,她垂眸避開了顧潯洲的視線,像是逃避似的匆匆說了一句,「開車吧。」
不是所有的錯都能被原諒,即便這件事揭過去了,也會在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溫夏現在能夠心平氣和的對待李玉,已經是她所能達到的最大極限了。
至於旁的,她實在無法應允顧潯洲。
二人一路無話的來到了醫院,溫夏知道李玉看到自己定會情緒激動,便直接去找了醫生,讓顧潯洲先去看她。
不過她等待的時間也不長,過了沒一會兒,顧潯洲便黑著臉從李玉那兒走了出來,看樣子心情不佳,應該是前者又對他說了什麼話。
「醫生,我母親病情如何?」垂在身側的手指狠狠握了起來,顧潯洲手背上青筋直冒,連額角都帶著一個大大的十字,看樣子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他實在不知道李玉是怎麼想的,從前她嫌棄溫夏身份低微,可她現在已然成了邢家大小姐,與他相配也不遑多讓,李玉又為什麼一定要他和溫夏離婚呢?
他知道自古婆媳關係是一件很難處理的事情,可李玉和溫夏之間的矛盾就像是無法調節一樣,無論他說什麼,最後得到的結果都是不了了之,甚至兩頭都討不了好。
無奈的抿了抿唇角,這種夾板氣顧潯洲可謂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真是想為天下男同胞掬一把同情淚,太難了。
「顧總請坐。」醫生默默拿出了病歷,然後向溫夏二人解釋起了李玉的情況。
她的精神狀態的確是出現了問題,不過靠藥物應該是能夠控制住的,但她這種情況極不穩定。或許會時不時的發作,若沒有外人看著,誰也不能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來。
「而且老夫人現在這種情況身邊必須有人陪著,顧總若是有時間,一定要多陪陪她。」老人精神出現問題一般是孤獨所致,特別像李玉這種富家太太,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然而內心的酸楚又有何人能夠了解。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積累和沉澱,足夠將一個人逼瘋。
「也就是說,誰也不能保證她的病情何時會發作,就連藥物也只是暫時緩解,無法根除對嗎?」溫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說出的話也算是表達了醫生想要闡述的觀點。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沒錯,所以老夫人身邊一定不能少了人。」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眶,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現在科學發達,然而對於人們的大腦研究不足,像這種精神類疾病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完全根除。
重重地抿了抿唇,溫夏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麼,以顧潯洲的性子是絕不會將李玉送到精神醫院的,況且以他的身份若是這麼做了,定會招來媒體以及周圍人的口誅筆伐。
像他們這種集團總裁最是注重名聲,若顧潯洲連自己的老母親都可以拋棄,恐怕商場上再無人敢找他合作。
所以李玉最後一定會回到顧家,那她們又要朝夕相處了?
略顯煩躁的皺起了眉,溫夏知道自己不能改變顧潯洲的想法,可讓恆恆和李玉共處一室,她總有些不放心。
「我們知道了,多謝。」拉著溫夏走出來後,顧潯洲將她帶到了樓梯間,隨後輕聲問道:「以母親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獨居,所以我想……」
他面上帶著一抹為難,看著溫夏的目光也頗為糾結,如果將李玉接回去溫夏又離開了怎麼辦?他可不想得到這個又失去那個。
空氣一時間寂靜了下來,溫夏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腦中一團亂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不想讓顧潯洲為難,可也無法做出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特別是在面對李玉這件事上,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又何必要跟一個精神不好的人計較呢?
就比如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反過來咬狗一口吧。
用力閉了下眼睛,溫夏頗為惆悵的嘆了一口氣,隨即抬起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顧潯洲,「你聽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退讓,我不會因為夫人精神不正常就對她處處忍讓,我也是有底線的,明白嗎?」
李玉可以住進顧家,也可以繼續作威作福,但前提是不要招惹到她頭上來,否則她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深邃的眸中划過了一抹詫異,顧潯洲沒想到溫夏會退讓,他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就差舉起三根手指保證了,「放心吧,我會多找我兩個人照顧她的。」
他看著她的目光頗為柔和,清俊的面容也帶著一抹淡淡的寵溺,完全沖淡了他身上的冷意,溫夏欲哭無淚的撫了撫額角,實在不想見到顧潯洲如此高興的模樣。
她可是拿自己日後的清淨做了賭注,顧潯洲可不要讓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