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安管家先去準備晚餐,溫夏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葉雪心身邊坐下,她放鬆的將自己窩在了躺椅中,隨後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我不知道你是想以示弱來降低我們的戒心,還是真的想不開在傷害自己,可請你在做事情之前想一想你腹中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就像是在與好朋友閒聊一樣,溫夏語氣溫和,絲毫沒有責怪亦或是指責葉雪心的意思。而且同為母親,她能體會葉雪心的感受,卻不能接受她的做法。
母親對孩子的愛都是無私的,無論在面對什麼樣的情況,她們都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而葉雪心利用她們的同情來做一些傷害自己甚至傷害孩子的事情,這令溫夏無法忍受。
「所有的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一昧的逃避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你和哥哥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真正能夠解決問題的只有你們二人。」
「不過你卻選擇了最笨的辦法,窩在這裡封閉自己的內心,除了讓自己和孩子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其他並沒有什麼益處,甚至對解決事情沒有絲毫的幫助。」
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溫夏用餘光看了葉雪心一眼,發現她面上的神色終於有所改變,甚至在思考著她的話。
「我今天去見過顧潯洲了。」她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很晴朗,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怨恨和不忿,看起來非常平靜。
葉雪心眸色動了動,面上也划過了一抹淡淡的驚訝,除了邢川和顧潯洲,溫夏是她第三個看不透的人。
她在自己和顧潯洲身上吃了那麼多虧,甚至受到了那麼多傷害,為什麼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提起他,她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恨嗎?
「是我聯繫了他。」她態度很坦誠,甚至不用謝藝詢問,就自己說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接受不了了,她不能容忍自己像一個囚犯似的被關在這座精緻的別墅里,她也不是邢川養的金絲鳥,無法安安分分地按照他的要求來規劃自己的一生。
「如果我說那天砸暈刑洌並非我的本意,你會信嗎?」她當時一心想著逃跑,可刑洌卻好死不死的在那時候打開了房門,葉雪心心中一慌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被人發現,她走不了的恐慌之中。
那個時候她的第一想法是不能讓刑洌將這件事情捅出去,後者也的確這麼做了,甚至沒有阻攔葉雪心,可就在她快要踏出別墅的那一瞬間,刑洌卻淡淡的開了口:
「如果你當時選擇相信邢川,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葉雪心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雙眸赤紅,理智也隨著刑洌的話而完全消失。
是了,如果不是刑洌給她看了那些照片,她和邢川鬼一直甜蜜幸福下去,甚至沉浸在他為她編織的一場華麗夢境中,再也無法醒來。
可所有的美好都被刑洌破壞了,她怒氣沖沖地轉過身想要找刑洌說個明白,然而後者卻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不管她再怎麼逼問都不開口說話了。
那時候的葉雪心真的沒有絲毫理智可言,她想也不想的舉起了手邊的瓷瓶,重重的向刑洌腦袋上砸了下去。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心中的恐慌早已吞噬了她的心,讓她無法冷靜的思考,只能慌裡慌張的跑了出去。
現在想想她那個時候可真是愚蠢,如果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人或者叫救護車,想必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就不用那麼深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你當時做了什麼,爸爸在醫院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不過好在沒有釀成大禍,你還有彌補的機會。」
溫夏長嘆了一口氣,原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怪不得葉雪心會丟下刑洌不管。
「明天我會帶你去商場,也好為我的侄子或侄女置辦一點東西,你好好準備吧。」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溫夏慢慢的起身,背影帶著些落寞的回到了房間。
直到將房門關上後,溫夏靠著身後冰冷的牆壁,呆呆的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隨後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真是該死的同情心呢,明明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竟還不自量力的想要插手葉雪心的事情。
不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解決,既然葉雪心和的邢川已經無法好好溝通,那不如在背後推他們一把,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契機。
也算是……給他們四人一次機會,就是不知道葉雪心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真是令人頭禿。
煩躁的揉了揉臉頰,溫夏重重的將自己摔進大床里,不過一會兒便睡著了,直到邢川回來後,安叔才叫醒了她。
睏倦地打了一個呵欠,溫夏微垂眼帘不敢與邢川直接對視,她磨磨蹭蹭的來到了邢川身邊坐下,而後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像是一個在討要糖果的孩子。
「她腹中的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要降生了,可家中卻沒有準備任何的東西,所以我明日想帶她出去轉轉,可以嗎?」
這段時間邢川一直在與顧潯洲鬥法,家中也並沒有準備嬰兒所用的東西,所以她提出這樣的要求,邢川應該不會拒絕。
寵溺的拍了拍溫夏的腦袋,邢川眸中含著一抹笑意,故意扯了扯她的嘴角,「無論你想做什麼,哥都不會阻攔。」
即便是你捅我一刀,哥也會笑著接受的。
邢川眸中划過了一抹莫名,與溫夏說了幾句話後便低頭吃起了飯,「既然你明天要出去,那我就在醫院陪著爸爸。」
「……好,我知道了。」
心頭突然划過了一抹怪異,溫夏覺得這件事實在太過順利,可邢川的表現讓她看不出絲毫破綻,只能搖著腦袋暗道自己想多了。
經過忐忑的一夜後,溫夏第二天起的非常早,而且她發現別墅周圍的保鏢都散去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安叔,那些保鏢怎麼都撤走了?」難道是邢川發現了什麼,將他們調到別的地方去了嗎?微微皺了皺眉,溫夏不安的轉了轉眸子。
「他們昨晚上就被調走了,少爺說今天小姐和葉小姐要出去,就沒有必要繼續守在這兒了。」
「這樣麼……」可怎麼覺得還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