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期已經度過,刑洌也轉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他這會子還沒有醒來,畢竟年紀擺在那裡,身體的恢復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簡單的吃了幾口飯,溫夏守在刑洌身邊,撐著下頜呆呆的望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潯洲約她明天見面,還說是關於恆恆的事,難道是他想通了,願意將孩子的撫養權給她?
可先前在邢家時他的態度分明很是堅決,即便在恆恆和葉雪心之間做選擇,他也堅定不移的選擇了恆恆,這會子又怎會突然改變主意呢?
總之顧潯洲最近所做的事情真是令人費解,完全猜不到頭緒,溫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愁緒。
「爸爸,你和哥哥真不愧是親父子,連這遇到的情況都是一模一樣。」別說他們了,即便是溫夏又何嘗不是相同的境遇,他們三對之間就沒有一對是完全信任,互相坦誠的。
所以才會發生諸如此類的互相折磨事件。
搖了搖腦袋,溫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跑去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臉,然後在醫院守了刑洌一晚上。
待第二天太陽出來後,邢川才趕來醫院換下溫夏,「你快回去睡一覺吧,這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他抬手揉了揉溫夏的腦袋,淡漠的眸中帶著一抹淡淡的寵溺,「去吧,這裡我來守著。」
點了下腦袋,因為刑洌不喜旁人觸碰,再加上她和邢川都想盡一份孝心,所以並沒有選擇請護工來照顧他,這段時間都是溫夏和邢川輪流來醫院的。
「好,那我晚上再過來。」溫夏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在邢川的安排下回別墅睡了一覺,然後等到和顧潯洲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才施施然收拾好慢吞吞的出了門。
她離約定的時間大概遲到了十幾分鐘,可溫夏心中絲毫沒有半點愧疚,從前都是她在等顧潯洲,今日也讓他嘗嘗等待的滋味吧。
唇角微勾,她撩了下波浪形的捲髮,踩著高跟鞋慢慢踏進了顧盼,這裡的侍者似乎被提前叮囑了,看到溫夏進來後,直接將她帶去了天台。
「夫人,總裁在那邊等你。」侍者伸手示意溫夏向裡面走去,女子疑惑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拎著包包走向了深處。
顧盼畢竟是顧氏名下的產業,這裡的裝潢格調乃至人氣都是商業圈中的頂級存在,從前溫夏很少有出來逛街的時候,所以只是聽說過顧盼,而沒有進來仔細看過。
不過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和管理簡直一流,怪不得能迎來那麼多人的青睞,甚至在商業圈中打出了不錯的名頭。
暗自點了點頭,溫夏在走了大概百米後,終於看到了顧潯洲,他身邊放了一個嬰兒車,仔細聽還能聽到恆恆咿咿呀呀的叫聲,溫夏眸中一喜,沒想到顧潯洲竟然會將恆恆也帶過來。
而且男人今日並沒有穿西裝,而是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閒服,將他那一身挺拔有力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讓人看上去便忍不住眼冒桃花。
只可惜溫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恆恆身上,不管顧潯洲今日想做什麼,只要能見到孩子,這一趟就來的不虧。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慢慢接近了恆恆,而似乎是母子天性的影響,恆恆抽了抽小鼻子,立馬眉開眼笑的張開雙臂掙扎著扭過了小身子。
「咿呀,媽,媽。」這麼些時日不見,他似乎又長開了不少,連帶著那眉宇間的痕跡也越發的像顧潯洲了,溫夏神色微微一頓,隨即抱起了他。
軟綿綿的小身子仿佛帶著一股神奇的魔力,連他身上的奶香味都讓溫夏感到無比的舒心,她將腦袋埋在恆恆頸間用力吸了幾口氣,心頭的疲倦以及無力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過反常即為妖,顧潯洲群怎麼會親自帶著恆恆來見她,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水色的眸中漸漸染上了一抹戒備,溫夏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抱著恆恆滿目疑惑地看著顧潯洲,「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想做什麼?」
顧潯洲拿恆恆做局,就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他莫不是還在為葉雪心打算。
唇角飛快划過了一抹失落,顧潯洲幽深的眸中帶上了一抹莫名的痛色,他搖了搖腦袋,以一種頗為疲倦的聲音道:「難道我們之間連坐下來說說話的情分都沒有了嗎?」
咬了咬牙,溫夏眼眶酸澀,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顧潯洲何曾示過弱,他本就是那個站在高山之巔俯視眾人的上位者,不應該如此悲傷的。
眸色動了動,溫夏默不作聲的抱著恆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這裡四處都是綠植,也沒有旁人打擾,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也仿佛一切都變了。
深吸了幾口氣,溫夏壓下心中的複雜,握著恆恆的小手認真地看著顧潯洲,「說說吧,你今日找我來究竟想做什麼?」
帶著恆恆來打親情牌嗎?溫夏垂眸遮住了其中的譏諷,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唇角。
「我想請你把葉雪心帶出來。」
男人語氣清冷淡定,可溫夏卻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生出了一股瞭然的感覺,她就知道自己和顧潯洲之間的共同話題只剩下了一個葉雪心,除了她,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只要你幫我把葉雪心帶出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放在桌下的手指狠狠的握在了一起,顧潯洲隱忍地咬了咬牙,目光複雜到讓溫夏一時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條件?顧潯洲也有找她談判的一天,真是好笑。
明明是世間兩個最為親近之人,沒想到卻走到了現在這一步,溫夏驚訝的發現自己心中已經沒有失望的感覺了,可能已經對顧潯洲死心了吧。
「我說過了,如果你想帶葉雪心出來,就拿恆恆的撫養權來換。」刑洌現在還沒有醒,等他醒來後邢川一定會著手處置葉雪心,到時候她也不能保證葉雪心的下場是什麼。
而且他這麼看重葉雪心,為什麼就不肯放開恆恆呢?
男人面色微僵,額前凌亂的發遮住了他晦澀幽暗的眼眸,「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他是不可能拿恆恆來做賭注的,如果溫夏所求的是別的事情,他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