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針尖碰麥芒

  恆恆已經接近八個月大了,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個字卻是在叫她,溫夏驚喜的笑了開來,連眉宇間的疲憊都減少了許多。

  站在她身邊的邢川也鬆了一口氣,還是他大外甥給力,剛來就解決了他的尷尬。

  「恆恆。」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後,溫夏愈發的想要抱抱恆恆了,她費力的抬起了手,卻因為渾身無力又飛快落了回去。

  顧潯洲看準時機連忙湊到了溫夏身邊,他故意將邢川擠開,後者只能暗暗瞪了他一眼,然後來到了溫夏的另一邊。

  他還從未見過他這小外甥,若溫夏要和顧潯洲離婚,小外甥必須要奪過來。

  「啊。」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恆恆抱住了溫夏的手指,笑的一臉高興,「媽,啊。」有力的小腿蹬著顧潯洲的腿面,恆恆本想爬到床上去,卻被顧潯洲連忙拉了回來。

  溫夏的身體還不知道恢復的怎麼樣,他可不任由恆恆胡來,免得觸碰到溫夏的傷口。

  與恆恆勾著手指玩了一會兒後,溫夏便有些累了,她睏倦的眨著眼睛,卻又捨不得閉上,最後還是顧潯洲保證會帶著恆恆來看她,溫夏這才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見她睡熟了後,邢川緊抿著唇掃了顧潯洲一眼,「跟我出來。」他還有話對顧潯洲說,也好商量一下溫夏今後跟著誰生活。

  沒錯,既然已經找到了妹妹,他就沒打算再將溫夏送回顧家,這兩日邢川雖然在醫院照顧著溫夏,可該知道的一切他都沒有落下。

  和李玉之間的爭鬥、大半夜的被掃地出門、顧潯洲的冷眼旁觀、別墅囚禁、拿孩子威脅……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溫夏原來受了這麼多苦,邢川不知道自己在拿到那份資料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可在當下資料的那一刻他就決定,絕不能讓溫夏再次陷入泥沼,顧潯洲不是她的良人,也無法護著她。

  抱著恆恆的手指微微一頓,顧潯洲跟著邢川來到了醫院頂層,期間他將恆恆交給了劉媽照顧,他知道邢川想要說什麼,可要他放開溫夏的手,不可能!

  「等溫夏出院後,你們便儘快辦理離婚手續。」邢川冷笑著,他漫不經心的抱著雙臂,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邢家的根基不在這裡,若是要與顧潯洲硬碰硬,吃虧的恐怕還是他們,所以他只能採取迂迴戰術,逼迫顧潯洲知難而退,主動放棄溫夏。

  「你放心,我妹妹不會要你一分錢,但恆恆必須歸我妹妹撫養。」屬於溫夏的權利邢川自然會全力爭取,他答應過那個女人,會好好照顧她的孩子的。

  面色鐵青,顧潯洲忍了邢川這麼久,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緊緊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你休想。」

  從眼睜睜看著溫夏從高樓摔落的那一刻開始,顧潯洲就發誓這一輩絕不會放開她,他曾無數次祈求溫夏好好活著,可或許是老天終於眷顧了他一次,溫夏摔下來那個地方正好是一個沙坑,雖然還是令她受了重傷,可總比張琪當場去世的好。

  所以,邢川的條件他絕不答應。

  兩個都是人中龍鳳的男人對立而站,他們眸中都帶著一抹堅毅,誓死不肯退讓半分。

  邢川冷嗤了一聲,眼尾划過了一抹譏諷,「我邢家的大小姐可不會任你擺布,還是你覺得自己胃口大到可以吞下整個邢家?」

  從前溫夏身後沒有撐腰的人,所以李玉才會愈發的得寸進尺,甚至想趕走溫夏為顧潯洲尋找第二春,現在他來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如何仗著手中的權勢欺壓溫夏。

  「從前不懂得珍惜,現在又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顧潯洲你不覺得很可笑嗎?」雖然溫夏不是在邢家長大,可他相信憑藉骨子裡的血脈,溫夏也絕不會做下那等吃回頭草的事情。

  目色沉了沉,顧潯洲緊抿著唇角,面上帶上了一抹與邢川如出一轍的嘲諷,「怎麼?邢總是忘了葉雪心為何離開你的了,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與我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邢川還以為自己有多無辜?

  「顧潯洲,你不要太過分了。」面上划過了一抹陰霾,邢川用力握了握手,死死壓抑著心頭的暴虐。

  若非這裡不是他的地盤,顧潯洲絕不可能完好無損地踏出這裡,況且葉雪心的帳他還沒有找顧潯洲算,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了他調查葉雪心,也是他隱瞞了葉雪心的消息,讓他苦尋無果,白白費了很多精力。

  「我只是想讓邢總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所願,最起碼溫夏就不在你的可控範圍之內。」

  「那你就來試試。」

  ……

  再次清醒後,溫夏迫不及待的尋找著恆恆的身影,最後卻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顧潯洲一定會言而無信。

  那個男人,所說的話都是騙她的。

  「醒了?」舉了舉手中的飯盒,邢川笑的一臉溫柔,他看著溫夏的目光帶著一抹寵溺,也讓後者極為不適的皺了皺眉。

  他怎麼還在這兒?從第一次醒來後,溫夏心中就帶著一抹疑惑,還有顧潯洲說的那句話,哥哥是什麼意思?

  感覺到溫夏略顯疑惑的目光,邢川將飯盒中的吃食全部拿了出來,而後將筷子遞給溫夏,「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等這頓飯吃完以後,我便全都告訴你好嗎?」

  神色怔了怔,溫夏猶豫著點了點頭,她垂眸遮住了其中的神色,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看邢川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吧。

  她渾身上下幾乎都纏滿了紗布,連正在吃飯的右手也僅僅露出了手指,邢川為了不讓溫夏感到尷尬,在她吃飯期間,一個人來到窗邊定定地站著。

  他不知道溫夏想不想找到自己的生父,也不知道對於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哥哥,她究竟會不會接受。

  忐忑的嘆了一口氣,邢川在心中阻止著語言,待溫夏輕輕喚了他一聲後,他才用力閉了閉眼睛,然後轉過了身。

  「溫夏,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覺得聽到了笑話的溫夏:「……」他方才說了什麼?是自己聽到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