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唇角緊繃,邢川看著葉雪心的目光極為失望,他反手拉住了溫夏,然後帶著她轉身下了樓。
是他奢求了,竟還想著葉雪心會相信他,她若信他,就不會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重重地關上門,邢川將溫夏按在了沙發上,然後找來了急救包,她的臉腫的很厲害,可見葉雪心到底下了多大的力氣。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邢川拿出碘伏棉簽,仔細的為溫夏消了毒,然後又從冰箱找到了冰塊,「你坐在這兒,我去煮雞蛋。」
臉上的腫脹拿雞蛋滾一滾,應該會消下去不少,邢川不放心的看了溫夏一眼,隨後鑽進了廚房。
指尖被凍的冰涼,溫夏一直保持著拿著冰塊的動作,與葉雪心希望,她也很難相信這竟然是李玉搞的鬼。
那個人一向是自己過得不痛快,便要拉著大家一起不開心,李玉這一招,真是太狠了。她不僅不動聲色的解決了葉雪心,還離間了她和顧潯洲之間的關係,好,好得很。
不過這樣的家人要來有何用?李玉從未真正喜歡過她,她明知道這樣做顧潯洲會懷疑到她頭上,卻還是自作主張的去找了邢川。
怪不得那天晚上回去吃飯時,她一定要讓顧潯洲將名下的財產留給恆恆,原來是這樣,她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除了對他們的失望,溫夏心中還感到了一股子絕望,一股對這座城市的絕望。
待所有的事情解決後,她一定要帶恆恆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
「敷一敷吧。」從廚房出來後,邢川看到溫夏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她指尖已經被凍得通紅,嘴唇也隱隱泛起了青白。
男人心中一急,連忙將冰塊從她手中拿了下來,然後耐心地用雞蛋在她臉上滾來滾去。
「對不起,這件事連累你了。」他也沒想到顧潯洲居然那麼蠢,連事情都沒查清楚,便直接將所有的罪責安在了溫夏頭上,那樣一個男人真的能保護好溫夏嗎?
邢川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對妹妹的憐惜,他不知道自己與溫夏為何這麼投緣,不過看到她如此模樣,他心中的保護欲便像是火山似的陡然噴發了。
「不怪你,你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在葉雪心的事情上,她也隱瞞了邢川,他拿自己當朋友,她卻對他有所隱瞞,這一巴掌便當是自己活該受的吧。
更何況邢川在這裡本就是為了葉雪心,在得到她的消息後,他會做出一些衝動的舉動也能理解。
無力的勾了下唇角,溫夏從他手中接過雞蛋,麻木的眨了眨眼睛,「葉雪心身懷有孕,孕婦最重要的便是要保持心情舒暢,你不要……」
頓了頓,溫夏嗤笑著搖了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那個閒情逸緻為葉雪心考慮,真是聖母。
「好了,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你好好照顧她吧。」她不能無緣無故背這個黑鍋,她要去向顧潯洲解釋清楚,與李玉當面對質。
即便是要離開這座城市,她也要清清白白的走。
「你去哪兒?我送送你吧。」看到溫夏如此模樣,邢川心中難受不已,說到底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都是他連累了溫夏。
淡淡的擺了擺手,溫夏慢慢站了起來,「不用了,我先走了。」
她現在身心俱疲,真的無力去安慰其他人了,與邢川告別後,溫夏攔了一輛的士,直接去了李玉那兒。
方才葉雪心一定打電話向顧潯洲求證了,那麼這會子他也應該去了李玉那兒吧。
溫夏離開後,邢川雙手緊握,頭也不回的淡淡問道:「你滿意了嗎?」
躲在二樓的葉雪心猛然僵硬了身體,指尖用力陷進了掌心,留下了幾道月牙形的痕跡。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溫夏了,為什麼到這種時候她還在意她的安危,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
經過一路疾馳後,溫夏終於趕到了別墅,她整理好面上的表情,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今日就算與李玉決裂,她也勢必要還自己一個公道。
只是顧潯洲先她一步到了這裡,並且與李玉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隱忍著怒氣,顧潯洲用力閉了閉眼睛,然而此時的他卻驚慌不已,就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逐漸失去了。
他當時真的是昏了頭,怎麼能一打電話就向溫夏質問呢?這下子他們二人的關係又恢復到了冰點,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費了。
之前在醫院接到葉雪心的電話時,他是震驚的、是無措的,顧潯洲懵了好一會兒,才以最快的速度調出了醫院停車場的監控。
他果然從中發現了李玉的身影,而且在她走後,邢川才一臉怒意地衝進了葉雪心病房。
如此一來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是李玉將所有的一切告訴了邢川,也是他又一次冤枉了溫夏。
心口就像是針扎般的難受,顧潯洲只想儘快處理好這些事情然後去找溫夏,她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是去找邢川了嗎?
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即便是面對此時暴怒的顧潯洲,李玉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怯懦,她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繼而冷笑了起來:
「我不這樣做,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將顧氏的財產分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麼!」
這才是令她最為接受不了的一點,而且葉雪心騙了她那麼久,怎麼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相比於溫夏,她現在是真心厭惡葉雪心,恨不得讓她去死!
目中划過了一抹猙獰,李玉重重拍了下桌子,滿臉狠意的看向了顧潯洲,「你若敢娶葉雪心認下她腹中孽障,我就撞死在你們的婚禮現場。」
真是一如既往的狠毒,甚至比對她還要過分。
聽了這一番話後,溫夏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李玉,她應該感謝她順順利利的讓她和顧潯洲結了婚嗎?
而且無論李玉再怎麼作妖,對待恆恆卻是極好的,就比如這一次。
「夫人承認了就好,也免得我多費口舌與顧潯洲解釋。」慢慢來到客廳,溫夏頂著一張紅腫的臉,譏誚的看了眼那母子倆。
明明是自己家的家事,卻恨不得將所有人都牽扯進來,不愧是李玉,玩兒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