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車水馬龍都是她所熟悉的,她在這座城市長大,也在這裡經歷了各種風風雨雨,一想到要離開這裡,溫夏心中便生出了一股不舍。
但凡是有失必有得,她雖然離開了這裡,卻能保證日後和恆恆幸福的在一起,這樣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葉小姐,又讓你久等了。」溫夏推開咖啡廳的門,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邊抱著電腦的葉知之,她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忙,卻為了自己的事情費盡心力。
她們二人的關係有些像主顧也有些像朋友,總之看起來很微妙,怎麼也說不清。
「沒有,我只是習慣來早。」推了推眼鏡,葉知之二話不說的從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我起草的協議,你可以先看看,若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再改。」
她遞過來的文件第一頁便明晃晃的打上了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溫夏心中一痛,微微顫抖著指尖接了過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在做決定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了,人生可沒有回頭路,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
葉知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丟下了一句。
「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捨不得罷了。溫夏微微搖了搖腦袋,打開文件看了起來。她請求葉知之為她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恆恆的撫養權一定要給她。
不過葉知之還是依據法律規定劃分了顧潯洲一半的財產給她,溫夏輕聲嘆了一口氣,指著上面的條款將文件放在了葉知之面前,「他的錢我一分都不要,所以這些東西便沒有必要加進去了。」
恆恆對她來說是無價之寶,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然而葉知之卻持反對意見,「離了婚後你就是一個人,若沒有一點經濟實力,你以後怎麼照顧孩子?」
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溫夏著想,沒想到了後者卻對此提出了異議,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錢財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嗎?
這一瞬間,葉知之又對溫夏有了新的認知,她合上電腦,滿目認真的看向了溫夏。
「我當初嫁給顧潯洲並不是圖他的錢財,即便這次離婚,我也不會拿走顧家的一分一毫,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最重要的要求。」
顧氏的一切都是顧潯洲拼搏而來,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溫夏是不會要他的錢的。
「好我明白了,回去後我就修改。」葉知之看著溫夏的目光頓時柔軟了下來,她喜歡這樣的女子,倔強而又有個性,不會依附他人而活,也有自己的目標和計劃。
「謝謝你了知之,我可以這麼叫你吧?」溫夏眉眼彎彎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溫柔,葉知之眸色閃了閃,猶豫了會兒後便輕輕點了點頭,「當然。」
雖然這次案子對她來說有些艱難,不過為了溫夏,她願意賭上自己的職業生涯。
又和葉知之在咖啡廳里坐了一會兒,溫夏看了看腕上的表,猜測恆恆應該睡醒了,便與葉知之告辭想要回到別墅。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陪過恆恆了,一旦她和顧潯洲將話挑明,後者一定不會允許她輕易見到孩子,所以這段時間她想要好好陪陪恆恆。
溫夏先是去了商場為恆恆買了衣服,然後又去菜場買了菜,她拎著兩袋子東西艱難的想要打車,然而路上過往車輛眾多,卻沒有一輛肯為她停下腳步。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也怪不得如此了。
無奈的搖了搖腦袋,溫夏正準備去擠公交,一輛張揚的跑車卻突然停在了她面前。
「美女去哪兒?要不要我捎你一程?」邢川促狹的沖溫夏眨了眨眼睛,他舉起手臂放在了車窗上,更是騷包的撩了下頭髮。
溫夏:「……」我能裝作沒看見嗎?怎麼幾日不見邢川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花里胡哨的令人難以置信。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剛從泰國回來。」邢川扯了扯身上的花襯衫,跳下車子將溫夏手中的購物袋拎了過來。
你這麼一說我更害怕了。溫夏無語抽了抽嘴角,一言難盡的坐在了副駕駛上。
「回家?」在接過溫夏手中的購物袋時,邢川無意間瞥了一眼,卻發現裡面都是小孩子的衣物和一些蔬菜之類的,「你這麼年輕就做了母親,傷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心啊。」
溫夏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她現在在邢川面前真是越發的無所顧忌了,就是仗著後者不會傷害她。
「邢總也老大不小了,總該關心關心自己的生活了。」潛台詞就是:你有點多管閒事了。
然而邢川可不是一般人,他頗為憂愁的嘆了一口氣,透過後視鏡向溫下拋了一個媚眼,「都怪我太過優秀,沒人敢要啊。」
溫夏:「……」確實很優秀,最起碼這臉皮的厚度無人能及。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地來到了別墅,溫夏猶豫著要不要請邢川進去坐坐,可她又怕家裡的人會亂說。
邢川看出了溫夏的糾結,不等她開口便主動離開了,「要是想彌補你的愧疚之心,下次就做飯給我吃吧。」
溫夏垂眸笑了笑,提著東西走進了別墅,只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在她和邢川身後還跟著一輛黑色的車子。
目送溫夏離開後,邢川面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他唇角帶著一抹冷酷,整個人也染上了一層暴虐。
腳下的車子就像是他手中的玩具,發出呼嘯的聲音在馬路上疾馳而去,然而他身後的黑色轎車卻緊跟不舍絲毫沒有落下?
直到邢川狠狠一腳踩下剎車,甩上車門從裡面下來後,黑色的車子裡才走下來了一個黑衣人。
「少爺,老爺想見你。」那人畢恭畢敬的向邢川彎下了腰,態度恭敬的模樣像是極為害怕前者。
無聲的嗤笑了一聲,邢川雙手插兜,利落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怎麼來了?」
「我是你父親,難道還不能來看看你?」他說話的口吻很不客氣,懟的邢川一瞬間臉色陰沉,放在膝上的手指也忍不住緊緊握了起來。
「現在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他雖然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然而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警戒,像是隨時準備暴起傷人的獵豹。
相對於他的緊張,坐在後排的老者倒是一臉淡定,「你的眼光終於好了一回,先前那女人可比之前的好多了。」
只是,在她身上他總能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