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知剛剛夾起一塊牛肉,筷子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眸看向蕭清瑤,臉上的笑意已經淡去:「你想打給誰?」
蕭清瑤敏銳地察覺出他的情緒變化,有些不安道:「我想先打給學長,把工作交接下。」
「然後再打給媽媽,上個月二十號我沒能去療養院看她,她肯定會擔心的。」
傅延知放下筷子,冷然起身朝外走。
蕭清瑤著急了,趕忙追出去。
「傅延知!傅延知你停下!」
「我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你為什麼要這樣!」
傅延知肩寬腿長,走的很快。
蕭清瑤急的一路小跑,都追不上他。
很快,傅延知走到了他的車子旁,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刺眼的車燈亮起,引擎聲也已經響起。
「傅延知!」
蕭清瑤急的衝到車前,張開雙臂攔住車子。
她死死地咬著唇,倔強地看著車子裡的男人。
車內的傅延知,隔著前車窗,也冷冷地望著她。
兩人對峙著,誰都不肯妥協。
片刻後。
車子猛然發動,快速後退。
「傅延知!你不許走!」
蕭清瑤哭著跑向車尾的方向,一定要攔住車子。
但是,車子一個靈活的走位,快速繞過了她,猛然沖向大門外。
蕭清瑤哭著追上去:「傅延知!你站住!你不能走!」
但她剛衝到院子的大門口,就突然出現兩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保鏢,直接攔在她面前。
「蕭小姐,請回去。」他們冷聲道。
蕭清瑤哭著去推開他們:「你們讓開,我要出去,我要手機,我要打電話。」
但兩個保鏢面無表情地擋在她面前,然後當著她的面給圓圓打電話。
「圓圓,蕭小姐在大門口,鬧著要出去。」
「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不到一分鐘,身後就響起了圓圓的腳步聲。
她衝過來一把抱住蕭清瑤,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蕭小姐,不哭、不哭,乖啊。」
蕭清瑤伏在圓圓的懷裡,哭的不能自已:「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討厭他,我恨他,他就是個法西斯!」
「他憑什麼關著我,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圓圓知道蕭清瑤正在崩潰的邊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發泄出內心的痛苦和不滿,不是跟她講道理的時候。
所以她也不勸說蕭清瑤「要懂事,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這類的話,她只是摟住蕭清瑤,讓她可以痛快地、毫無顧忌的哭泣。
哭了足足十多分鐘,直到嗓子都苦啞了,蕭清瑤的痛哭才緩和了一些。
圓圓抬手幫她擦拭眼淚,溫柔地勸說道:「蕭小姐,咱們先回去好不好?回去慢慢想辦法。」
蕭清瑤痛哭的精神恍惚,像沒了魂一樣,任由圓圓攬著她的肩膀,拖拖沓沓得朝別墅主樓走去。
……
黑色賓利內。
傅延知單手掌控方向盤,一臉煩躁地拿起手機打電話。
「埋在蘇家的釘子,做到哪一步了?」
「報告老闆,接近權力核心的有三個,分別負責蘇老爺子的書房、茶坊和棋社。」
傅延知微微沉思,這三個位置,雖然看起來不顯眼,但卻能在無意間在蘇老爺子面前說一些話,進而影響他的判斷。
「這三個地方,蘇老爺子最近愛去哪裡?」
「第一是書房,第二是棋社,第三是茶坊,蘇老爺子最近突然有些急躁了,經常去棋社一呆就是半天。」
「通知茶坊的暗裝,在蘇老爺子面前提一下,蘇芷妍和我婚事。」
「是,老闆。」
掛斷電話,傅延知煩躁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外界太危險,他原來的計劃是,就一直把蕭清瑤關在西山別墅保護著。
但是今天看來,他的計劃要改變一下了。
因為蕭清瑤不會願意,一直安安穩穩的待在西山別墅。
他的女孩,看起來溫柔、乖巧又聽話,但其實她的骨子裡很倔強。
所以,他要把計劃提前,以便他的女孩能儘早恢復自由。
……
一個小時以後。
黑色賓利開到了傅氏集團的樓下。
傅延知推開車門下車,冷著臉大步走向大樓內。
剛走到玻璃旋轉門門口,就迎面遇到一隊巡邏的保安。
為首的保安隊長立即敬禮:「傅總好!」
傅延知面無表情的從他們面前大步走過。
一整隊保安嚇地連大氣都不敢出,幾乎不敢抬頭看傅延知。
直到傅延知走進電梯好幾秒鐘後,確定電梯已經上升了,這隊緊繃的保安才敢鬆口氣。
他們相互看看,然後齊刷刷地看向為首的保安隊長。
「隊長,傅總這是怎麼了?」
「是啊,隊長,剛剛傅總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嚇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雖然以往傅總也很冰冷可怕,但是剛剛的傅總,讓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幾個保安劫後餘生一樣的小聲議論著,他們對傅延知的懼怕,毫不掩飾地全都寫在臉上。
「都給我閉嘴!」
保安隊長黑著臉呵斥他們道。
然後他冷颼颼地巡視了一圈兒手下們,壓低聲音警告道:「傅總心情不好,你們都給我機靈著點兒。」
「誰要是上趕著找不痛快,就別怪我不客氣!」
隊員們也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紛紛點頭,臉上滿是警惕。
傅氏集團的薪水、福利和待遇都超級豐厚,他們誰不想瞎眼離開。
當初他們應聘的時候,也都是過關斬將、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才勉強擠進來的。
「隊長,我姐在保潔部工作,我想給她通下氣,免得她不小心犯錯。」
一個皮膚黢黑的保安舉手報告道。
保安隊長立即點頭,又一臉嚴肅地看向其他隊員。
「你們誰還有認識的人在傅氏工作的,也都趕緊通知下。」
「是,隊長。」
「謝謝隊長。」
又有兩個保安嘴裡感謝著,趕忙拿出手機給各自認識的人打電話。
接下來,不到十分鐘,傅氏集團的好幾個工作群里,都或明示、或暗示了這一消息【傅總心情不好,大家都加倍小心。】
甚至連韓真都收到了風聲。
她知道傅延知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他突然出現異常情況,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她馬上撥打了傅延知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