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五層小廳內,溫瑤坐在餐桌前,她手掌撐著下顎,在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裝暈,還是不裝暈?
那碟子裡的意面她已經想辦法倒到了衛生間,並假裝自己吃掉了。
如果她現在不暈倒,很快就會暴露,那樣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甚至無法避免和他們硬剛。
而她孑然一身,在這東洲無親無故,拿什麼和人家硬剛?憑和季明塵那點淺薄的交情嗎?
溫瑤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分量。
她在十三區基地呆了七年,不是不知道各洲各區都把研究人員看得很重,特殊教授級別的,那地位與基地長官也幾乎可以平起平坐了。
她若是和這位薇小姐起了正面衝突,對方權大勢大,直接撕破臉叫人把她給抓起來怎麼辦?
所以還不如先斂藏實力……
溫瑤這麼想,就這麼做了,她手心藏著把迷你小刀,坐一會兒就躺靠在沙發上假裝暈了過去。
等待沒有太久,進來了兩個女僕,她們用麻繩捆綁住了她的手和腳,然後將她塞進了一個黑色的麻袋裡。
大概是沒有受過任何訓練,她們綁人的手法並不專業,繩子很鬆,稍微有點力氣不用刀也能弄斷。
兩個女僕把人拖到走廊,陸麗從靠著的牆上直起身:「交給我吧。」
說完,便將地上的黑麻袋拎起來扛到肩膀上。
古堡別墅廣場外的西側門,費可薇已經等在轎車旁邊了。
陸麗見到她,有些訝異:「薇小姐您怎麼也下來了?」
費可薇理了理自己精緻的栗色捲髮,朝陸麗彎眉笑:「別墅待久了,想出去透透氣。」
說是這麼說,她其實是怕陸麗出爾反爾,所以親自來監督,如果不把人丟到城外,她是不會放心的。
陸麗自然不敢忤逆這小祖宗,她把黑色麻袋丟上車後面的拖斗里,然後替費可薇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做完這些,她才上來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天已經快黑了,上空濃雲滾滾,黯淡的光籠罩著這片玻璃牆幕,為這隕落的大都市增添了幾抹壓抑和低沉。
車子啟動後,後面的溫瑤割開手中麻繩,從黑色麻袋裡鑽了出來。
她嬌小的身影半蹲在拖斗邊緣,側耳傾聽前面的交談。
陸麗邊把車往城外開,邊試探著和費可薇商量:「不如就丟這城裡吧,就一個小姑娘,港橋市這麼大,有好幾個城區,她又不認識路,走不回去的……」
「況且她即便再跑回去,明長官那麼潔癖,也不會要她的。」
這城區有些地兒亂得很,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小姑娘丟在這裡的話,估計過不了兩天就會被那些個野男人給拉去輪了。
費可薇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所以陸隊長這是在可憐她一個小姑娘?」
陸麗:「我是覺得這世上誰活著都不容易,沒必要把人趕盡殺絕,城外到處都是喪屍,把她丟外面,只怕還活不過半個小時。」
費可薇卻不以為然:「就丟城外。」
她可不想給她能活著回去的機會,被喪屍分食啃噬了最好,她暗暗地想。
聽完這番對話的溫瑤:「……」
看來是看不慣她,想把她丟城外去等死。
好不容易混來東洲區,好不容易進的城,她可不能這麼被丟出去了。
眼看著車子路過十字街口正在減速,溫瑤翻移到車尾快速躍下,汽車揚長而去時,她也正巧滾了一圈停下。
天已經徹底黑了,好在這座城市是有電的,街邊的路燈零零散散地亮起了些,不至於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溫瑤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握緊手中的小刀往回走。
這附近是城內的倖存者生存區,居住的大都是些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以老弱婦孺為主,有原著居民,也有其他地方來的難民……
因為在東洲十四區主基地附近,受到了戰隊管控,所以這裡存有基本的社會秩序,小爭搶或許有,但沒人敢當街亂來。
溫瑤目光掠過旁邊的地攤,攤位擺在一個廢棄的寫字樓前,左側倒著根紅綠燈的杆子,右側則立著盞破舊路燈。
攤子是幾個麻袋鋪在地上,非常簡陋,上面擺著的東西也亂七八糟,有肉罐頭,有鐵鍬,有衣物,有鹽,有鍋……
攤主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衣衫破舊,懷裡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孩子睡得不是很安穩,母親邊照看著攤位,邊哼著歌謠哄著孩子睡。
溫瑤走了過去:「你好。」
女人朝她點頭,順手指了指攤子上的東西:「你看看要些什麼……」
溫瑤拿起那個和她一樣高的大鐵鍬:「這個怎麼賣?」
女人比了個數:「五個銀幣。」
溫瑤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小刀:「我能用這個跟你換嗎?」
除了金幣銀幣,在末世還可以以物易物,只要雙方同意,物品本身的價值並不重要。
溫瑤手上的這把刀雖然小,但勝在嶄新精緻,還是把多功能小刀,如果對方用得上的話,或許會答應這個交易。
女人:「你給我看看。」
對方抱著個孩子,溫瑤倒也不怕對方會跑,把刀遞給了她。
半晌,女人朝她揮手點頭。
溫瑤於是拿走了這把大鐵鍬。
天黑了,她沒把硬核武器實在是沒安全感,一時半會不能弄到刀劍斧頭這類的冷兵器,搞把鐵鍬也不錯。
但凡是帶柄的器具,她拿慣了銀月刀,多少是有點手感的。
溫瑤繼續往回走,沒走兩步路,女人叫住了她:「小姑娘……」
溫瑤回頭,女人對她說:「你一個人的話別走那條路,那條路前面有段路一連三盞路燈都壞了,大晚上的容易出事。」
「你走那邊,那邊的道路寬敞些,不時會有戰隊的人開車路過,相對安全些。」
「謝謝。」
女人朝她擺擺手後,繼續低頭哄懷裡的嬰兒。
溫瑤望著這一幕場景,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又想起了沈逸川,想起她以前的那些善舉,總是被他指責婦人之仁。
他冷靜理智,運籌帷幄,卻從不明白,絕境裡的善意,才最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