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一個月之前, 沈青時也想不到「有背景」會和她綁定。記住本站域名
她收斂了心神,語氣也冷淡下來:「我倒是想不出來,季總還願意給我這麼大面子。」
吳興澤一說出口, 就意識到自己這回有點口不擇言。
可是他也是沒有管好自己, 他才對沈青時有了點改觀, 沒想到她會和盛世地產的掌權人走得近。
在其他人看得見她和盛世地產的掌權人一同上下班時,時光文化的也看得見。
吳興澤還是忍不住辯解:「嘉興在食品業也小有名氣,並不是隨便能找來的公司。」
這也是他懷疑沈青時的最大理由,不然怎麼會找她?
行業內幕水分多了去, 而吳興澤自己就是幹這個的, 他不信沒有。
沈青時翻了翻資料, 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在她選擇季延禮作為考察期男友時, 就少不了這一關。
有預料, 並且不意外。
已經快要入冬,盛世地產很大方, 辦公室的空調也開著。
沈青時也脫了大衣, 穿著一件淺米色的針織毛線衫。
黑色長髮被發卡固定,絲綢一樣的隨著她偏頭的動作微微滑落, 清麗大方。
連吳興澤的視線都忍不住偏了偏。
「在不了解一個人的履歷之前,也不用輕易對她做出定論。」
女人的聲音清清冷冷, 也聽不出多少辯解。
沈青時把文件夾合上:「我和嘉興的人溝通了快一周,才讓他們同意把這次的方案交給我們公司。」
她抬了抬眼:「至於你說的相信, 那是因為他們去年的那支舞會GG, 交給了鴻途,就是我帶團隊做的。」
如果肯了解嘉興的資料,就知道它去年有一支舞會GG做的很亮眼,內部也很滿意。
吳興澤顯然也愣住了:「你做的?你怎麼會…」
沈青時沒打算和他多說:「靠臉並不能走永遠的捷徑, 靠其他人也不能。」
「在沒有了解我的為人,也不明白為什麼何總會挖我跳槽之前,你可以先去問他。」
談及工作,沈青時的神情還是很淡,那種無形的壓迫力卻強了不少。
她做事情一貫認真,也知道吳興澤不會是個例。
辦公室肯定還有其他人和他想法一樣,她就是想快刀斬亂麻解決的。
吳興澤的臉青了又白,不知道是為了沈青時,還是為她話里毫不掩飾的輕蔑。
而沈青時已經沒看他,自顧自的繼續做工作了。
【季:】中午食堂有酸菜魚,你可以嘗嘗。
【季:】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沒辦法陪你,你好好吃飯。
這種情況也不少見,沈青時看過消息,也照樣去食堂吃了飯。
或許是因為早上那點事,也或許是因為吳興澤。
她有點想知道季延禮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忙。
沈青時猶豫了一會兒,輸入又刪除,還是沒有問季延禮去做什麼。
「……」
保持理解和給予適當的**空間似乎是成年人的分寸。
沈青時垂下的睫毛顫了顫,還是把手機放到一邊,沒再看。
既然季延禮晚上沒空回家,沈青時告訴了他一聲,順路去他家看了看貓。
餵貓糧換水,這段時間她已經做的很順手,又陪它們玩了一會兒。
桌上擺著果盤裝的零食,她隨手拿了幾個吃掉。
零食是上次她和季延禮一起買的,沈青時買了一點帶回家,季延禮則是擺在了這裡。
當初他說的是自己要吃,結果卻放在了這裡。
心思不言而喻。
她之前沒有接觸過季延禮這樣的人,他更擅長用拐著彎的方式來達成目的。
拐著彎的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的偏向性。
但其實也並不招人討厭。
沈青時陪著兩隻貓玩了一會兒,時間逼近九點,她也應該回去了。
【沈:】我看完了貓,準備回家了。
【季:】好。
沈青時盯著這個回復看了兩眼,簡短的不像是季延禮。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下雨的那天。
她在橋邊碰見季延禮,而對方一副隨時要跳河自殺的樣子,讓她慎重了半天。
直到現在已經在交往了,沈青時也沒問對方那天坐在那裡是在想什麼。
就像是她也還沒有提及自己的家庭情況一樣。
這似乎是屬於雙方的默契,沈青時不怎麼想說,季延禮也同樣。
時鐘越過十點,季延禮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兩隻貓都沉甸甸,暖呼呼的壓在她腿上。
沈青時撓了撓黑貓的下巴,和那雙翠綠的瞳眸對視。
「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
「喵嗚——」
黑貓小小的叫了一聲,像是被她撓的舒服了。
沈青時這回短暫的思考了片刻,還是果斷撥打了那個電話。
嘟——嘟——
「餵?」
季延禮接通電話,聲音是一貫的溫和:「怎麼了?」
「已經十點多了,」她考慮片刻,「你現在在哪裡?」
她下意識的聽了下,季延禮那邊一片安靜,沒有什麼聲音。
只有隱約的風聲,又像是錯覺。
季延禮聲音如常:「我回老宅陪父母吃飯了,小黑和小胖在家都還好嗎?」
自從給橘貓起了「小胖」這個名字之後,小朋友就慘遭改名成了「小黑」。
「都還好,吃好睡好,能有什麼不好?」
她用纖白的指尖去撓胖橘的下巴,後者也很給面子的躺平呼嚕。
季延禮也笑了笑:「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現在回去也不安全,我安排司機送你。」
他總是考慮的周到體貼,毫無挑剔的地方。
「…嗯。」
沈青時沒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讓他儘早回來後,就掛了電話。
等她掛斷,季延禮看了眼,才重新撐著身體,看著漆黑的江面。
他的臉上沒什麼笑意,也沒什麼表情。
手機不厭其煩的又響起來,他這回降尊紆貴的瞥了眼,才勉為其難的接通。
對面是一連串的咒罵聲,而被罵的本人則沒什麼反應。
「你到底什麼意思?」中年女人聲音尖利,「季三怎麼惹你了,你要拿捏著他的把柄讓他去坐牢?!」
「我告訴你小崽子,你要是敢真的送季三去坐牢,我一定咒你不得好死…」
那邊的語氣情緒激動,而季延禮則毫無反應:「如果不是他做錯了事情,我會送他去坐牢?」
他輕聲道:「如果不是毫無辦法,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坐牢?」
對面的中年女人深深的溺愛著兒子,季延禮說的也沒錯。
但凡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讓季三,也就是那天吃飯時和季延禮打過招呼的人有牢獄之災。
求季延禮是沒用的,他就是惡鬼。
女人氣急也恨極了:「早知道你會成這個樣子,我趁早就該勸你爸送你出國!送你去封閉學校關著!」
「你說的好聽,不過是看季三以前欺辱過你是不是?你是要把所有親戚都得罪一遍?」
「你當初那樣對你爸媽,我們都看在眼裡,你早晚有報應…」
「如果他清白的毫無問題,自然也輪不到我大義滅親。」
季延禮翹了翹唇角,這是習慣性動作,他的眼睛裡沒什麼笑意。
「我不過是給被他肇事的家庭提供了最好的律師和資金,那家人不願意私下和解,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可以試試跪下求情,如果因為你兒子肇事逃逸而去世的老人女兒同意的話,磕頭或許也有用。」
又爆發了一陣惡毒的咒罵聲,像是恨不得他去死。
季延禮屏息聽著,在對面的情緒飆升到極點的時候——
伸手按了掛斷。
任由對面的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哽在喉嚨里氣的要吐血。
他轉了轉手機,做這種事已經相當有經驗了。
季延禮有點好笑,不論原因是什麼,他們似乎總喜歡怪罪到他頭上。
哪怕他遵紀守法,熱愛正義,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漆黑的江面上,上面投射著點點波光。
當你凝視著深水的時候,你會想什麼?
窒息是很痛苦的,落水也是一樣,幾乎不可能想像這種感覺。
「季…延禮?」
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有點猶豫,語氣卻沒有波動。
季延禮頓了下,他還沒轉頭,就聽到這道聲音冷靜了一些。
「你坐在這裡是打算做什麼?」
「……」
二十分鐘前。
沈青時掛了電話,沒等多久,司機就來到樓下。
她和對方也熟悉了,司機姓徐,很沉默少言,也不怎麼說話。
看她上車,就打算送她回家。
沈青時沒說話,看著車窗外的燈光明滅,車流不息。
「等等,」她突然開口,「這附近最近的橋邊…我現在想過去。你送我現在過去。」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聽了她的話。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沈青時頓了下:「猜的,而且打你電話也能聽見風聲。」
他們現在已經在橋上,兩個人正並肩走在橋上的人行步道上。
「給你。」沈青時遞給他一個紙袋,「你晚上沒怎麼吃東西,吃點墊墊肚子。」
既然心情不怎麼樣,那恐怕去了老宅也沒吃什麼。
這點她還是猜得到的。
男人注視著被她遞來的紙袋,半晌才接過去。
「謝謝。」
你沒別的想問的嗎?
沈青時沒說什麼:「不用道謝。起碼這次沒有下雨,今天天氣冷,或者你想去吃火鍋嗎?當夜宵應該也不錯。」
「你沒別的想問的嗎?」
年輕女人頓了下,她偏了偏頭,神色還是很平靜。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並不能非常的影響到她的判斷,或者她對季延禮的。
「每個人都有排解壓力的方式,」她說,「我不會問,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只要不影響到別人,你做什麼都是你自己樂意就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