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時還是第一次聽人有人會這麼說。記住本站域名
在她接觸的人中, 無論是誰都會承認最基礎的一點。
那就是她的前男友很有錢,家境好,現實因素來說, 很適合結婚。
而在他的髮小們中, 他們從來都不會認為是他配不上沈青時, 而是沈青時配不上他。
確實是有些微妙的體驗。
可是高成墨卻一臉興奮:「青時姐,我們來拍張照片吧?就當是慶祝我們今天晚上出來玩。」
沈青時不太理解他想做什麼,猶豫了下,還是點頭。
她不能說自己期待他們做什麼, 只是確實有些好奇。
而對於沈青時來說, 段穎那天的瞧不起, 她不能說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年輕男人坐在她身側, 還是隨意懶散的模樣, 鏡片下的眸子卻也流露出幾分趣味。
看她點頭,季延禮也沒反對, 高成墨立刻喊了幾個人過來。
每個人手中都端了酒杯, 齊刷刷的碰在一起——
噹啷!
【高成墨:】朋友聚會[/圖片][/圖片]
「我的另一個觀點,可能又需要修正了。」
「什麼?」
季延禮含著笑意, 若有所思道:「有一些朋友,確實會比我想的有用許多。」
是「有用」, 而不是「愉快」。
沈青時沒有很準確的理解到這個區別,不過她也頓了頓:
「有朋友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雖然很難, 但是也會讓人心情愉快。」
她一開始也沒有想過會和阮玲成為朋友,只是當做同事。
「季先生也是我的朋友。」
她突然開口。
「嗯?」
季延禮側頭看她,笑意沒有任何變化:「我當然是。認識了這麼久,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一點破綻都沒有。
沈青時沒再說話, 她還是不那麼想談感情這回事。
她也並不想吊著季延禮,無論從任何角度看,他們沒有合適的地方。
做朋友或許很愉快,但那是因為季延禮本身的性格,而不是合適。
高成墨發完朋友圈,心滿意足的過來,膽子也大了點:
「青時姐,我們玩遊戲呢,你要不要也過來?國王遊戲,隨便玩玩。」
國王遊戲,也是她之前聽過的,沈青時知道玩法。
高成墨拍著胸脯保證:「都是互相熟悉的,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大家都有分寸。」
沒分寸也得有,有季延禮在的地方,毫無烏七八糟的東西。
畢竟季延禮本人,就是最不能容忍別人開玩笑的那個。
高成墨咂咂舌,之前只有一次,有人不長眼,開玩笑開到了季總身上。
季延禮笑意清雅,從容不迫,在那個人得意的逼視下,直接往他頭頂澆了一整杯酒。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他從頭到尾都氣定神閒,連唇邊勾起的弧度都沒有改變過。
「抱歉,」季延禮溫聲道,「我不太喜歡別人和我開沒有分寸的玩笑。」
「一旦我不認為是玩笑,那就不是。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吧?」
被澆了一身紅酒,還被不輕不重的警告,那個人再也沒膽子說什麼。
僅僅是有這一樁事例在前,就再也沒有人會找死做點什麼。
「我和你一起去吧,」季延禮突然開口,「也坐了一晚上,活動筋骨。」
說的像是要去打架一樣,沈青時也忍不住漾出一點笑意。
她點點頭,一同來到國王遊戲的桌邊。
比起之前季延禮坐在角落裡的時候,這邊的玩鬧氣氛明顯要收斂很多。
國王遊戲,被指定為國王的人,可以要求任意兩個持有撲克牌數字的對應人選做一件事。
沈青時也拿了牌,但是,同桌的人都玩的極為收斂。
「呃,請、請牌是五的人對七號背一段圓周率…就那個最耳熟的那個!」
牌號七的沈青時沉默了下,眼看著牌號五的男生磕磕巴巴,背不完整。
「我就知道你背不下來,」國王幸災樂禍,「快快快,來喝酒!」
沈青時:「……」
「牌號六號的人和牌號四的人面對面做伏地挺身,一個人二十個。」
兩個女生都不願意去做,也笑著喝了酒。
沈青時托著腮,一邊覺得好笑,一邊看向手中的牌。
她是國王。
沈青時頓了頓,她還沒有當國王的經驗,周圍人卻都看了過來。
沈青時:「…請牌號二的人,和牌號六的人一起做二十個仰臥起坐?」
她沒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合適,只是下意識的隨了前面人。
多鍛鍊鍛鍊身體,也很健康。
沈青時話音剛落,一個妹子就苦著臉,二話不說豪氣的灌下一杯啤酒。
「我是二號,我不做了!」
這大晚上是出來喝酒鬼混的,又不是來上德智體美課的。
對這個結果也沒有多意外,沈青時點點頭,而其他人也起鬨著讓六號喝酒。
弋?
「我做仰臥起坐,哪裡做?」
清淡溫和的聲音,一如既往。
所有人卻都愣了下,同時往一個方向看過去——
在僥倖逃過那麼多輪之後,季延禮這次也幸或不幸,抽到了他。
而季延禮本人卻很淡定,站起身,兩邊人自動給他讓出空位。
小茶几的前端鋪了一張毛絨絨的地毯,成年人勉強可以躺在上面。
「這個,是季哥啊,」高成墨乾巴巴道,「那不然…」就算了?
畢竟真的很難想像季延禮做仰臥起坐,誰他媽敢碰他啊?
這並不是說季延禮本人有多兇惡。
而是,現場的這麼多人都心知肚明,季總以前從不和他們一起玩。
季延禮一邊慢條斯理的挽著袖口,一邊抬了抬眼,無辜開口:
「青時,能麻煩你過來幫忙嗎?我一個人恐怕沒辦法做。」
沈青時抬頭看他。
這句「青時」叫的自然,又有高成墨自來熟的「青時姐」在前,居然不顯得違和。
她沒有說話,季延禮卻又道:「國王不是要來監督麼?過來吧。」
「……」
高成墨反應最快:「這麼說也是,那個,青時姐,就麻煩你了…」
他偷偷給沈青時比了一個「拜託」的手勢。
要是沈青時不出面,他們這群沒交集的更不敢碰季總。
萬一哪天被秋後算帳了怎麼辦?!
一幫人雖然年齡只小几歲,但是一個個看起來都還是沒出社會的孩子似的。
沈青時大概猜得到他們的想法,總不能和一群小孩計較。
她只能起身,抿著唇,用力的按住他的雙腿。
所幸她今天穿的是毛衣和牛仔褲,踩著平底鞋,也不礙事。
以前念書的時候,也有教練幫忙按住腿,沒什麼問題。
季延禮坦然躺下,雙手背到腦後,然後,腰身猛然發力——
「一。」
他摘下了眼鏡。
那雙一貫隱藏著捉摸不透笑意的眸子,清晰的映在她眼底。
沈青時的呼吸難得一窒。
而下一刻,對方就若無其事的往後仰倒,似乎近距離的對視是無心錯覺。
「二。」
她耳尖有些燥意,下意識的偏開視線,落在他的膝蓋上,牢牢固定住。
「三。」
「四,五…十七…」
「十八。」
可是縱使避開對視,也有清晰的呼吸聲打在她額頭上,激起一陣暖意。
恍惚間會讓人產生親吻落在上面的錯覺。
其實二十個仰臥起坐不多,沈青時鬆開手,卻有點難得的沒反應過來。
季延禮先起身,伸手拉她:「怎麼了?是按不住我嗎?還是我太用力了?」
沈青時迅速回神,搖搖頭:「沒什麼,這算是完成了吧?」
她只是在一瞬間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有點偏差。
就算說著是朋友,但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這已經過了界。
她抬起頭,卻發現那邊好像都沒人看他們,一群人正湊在一起笑。
季延禮也注意到了:「怎麼了?」
高成墨被圍在中間,聽到季延禮的話,才舉起手機。
「咳,」他輕咳一聲,語氣說不出來的複雜,「季哥,魏老二在朋友圈…撕呢。」
他們給魏修傑起的外號太多,沈青時也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魏修傑這麼熱愛泡吧到處浪的人,不可能不刷朋友圈。
哪怕之前憋屈死了,他也沒有刪除高成墨,面子功夫還是要做。
可是他沒想到,會在高成墨的朋友圈裡看到沈青時。
上次是轉送玫瑰,這回就他媽的也一起玩了是吧?!
還偏偏是最噁心,最看不慣的那波人,還有姓季的。
魏修傑氣的口不擇言,直接罵人。
見他們都看過來,高成墨很懂的把手機隨手給了一邊的人幫他回,又跑到沈青時身邊。
「沒事,這其實不關你的事,」高成墨直白道,「這兒都看不慣魏老二那個媽寶,早就想嘲諷他了。」
「沒事,這事和你也沒關係,青時姐,我們小打小鬧的。」
沈青時倒是真的不想參與這事,聽高成墨這麼說,也有點想笑。
這幫人一個個都看不起魏修傑,損起來也難聽。
和魏修傑的那幫發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覺得很好笑。
那邊高成墨的手機還在飛速傳閱著,一幫人七嘴八舌,出謀劃策。
力求懟的又陰陽怪氣又能直切要害,最好能氣死姓魏的,反正鬧不到長輩那兒去。
魏老二要是敢告狀,他在這圈子就是沒種!
高成墨不打擾他們,也興沖沖的回去,搶自己的手機。
「來來來,這他媽我的手機!輪到我了沒?我申請出戰!」
「……」
沈青時由衷道:「季先生,你的朋友們都…挺有意思的。」
在今天之前,她從沒有想過,還能夠這樣傳閱著回復。
一人一句,集思廣益,不會罵人的也能憋出一句,確實罵的痛快了。
季延禮本來神色很淡,聽她說話,才露出些許笑意:
「我也覺得,這幫人就是這點好,沒有那麼講義氣,卻懂得是非分明。」
「這比盲目的講義氣,要難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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