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周全地將兩人外套掛好後,便退出去。
這裡環境優雅而靜謐。
使得顧予笙可以毫無保留地將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
此時,他脫去西服,手工定製的襯衫,更能彰顯他身形的優越,精質面料剪裁合襯,勾勒出他的肩寬比例完美,襯衫下隱約能看到肌群微鼓,延伸沒入腰腹的線條利落而緊實,每一處都充斥著成熟張力。
她不由想起,確定關係的那個清晨。
這男人就披著浴巾,下身是池水浸透過的黑色泳褲。
吻她時,發狠而克制。
全然不復平時八風不動的從容與鎮定。
認識至今,難得切身體驗到周老闆動情失控的樣子。
顧予笙想,從她回國跟他吃過第一頓飯,到現在,前後也才一個月光景,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地,住進了他的心,坐上了他的腿?
關係明明發展的很快。
可她又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二十一歲的她,急切地想知道,半年後,兩年後,十年後,她是他的誰,他那偏愛而寵溺的眼神,是否仍舊只屬於她一人。
患得患失。
原來自己也有今天。
餐後,服務生撤下主食和酒,送來甜點水果。
顧予笙端著甜品碟,站在那面寬闊明淨的落地窗前,問身邊男人,「維港今晚會放煙花嗎。」
隨口一問,畢竟沒想過,周先生會為了這次約會準備的那般充分。
周宗硯環過她肩膀,視線沉靜遠眺,「你想看,就會有。」
那一定是有了。
顧予笙淺淺笑意掩藏不住眸底的期許。
他知道她的小性格。
注重儀式感。
她之前說過,若是來港城,不能錯過煙花璀璨下的中環。
八點一到,霓虹布滿的海灣上方,淡紫色煙花絢爛綻放,瞬間點亮漆黑幽邃的維港夜空。
顧予笙眸底星光閃爍,頰邊暈開甜甜梨渦。
落地玻璃前,倒映出兩人綽約身影。
周宗硯頎長挺立,放於女孩肩上的手來到她腰間,偏頭垂目,靜靜看她,她在看煙花。
十五分鐘,漫長的星空散盡。
女孩指尖輕碰玻璃,在上面寫了兩個看不見的英文字母。
是她和他名字的縮寫。
總想著,等下次再來,依舊有著獨屬兩人的記憶和痕跡。
周宗硯親了親她耳側,低聲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枯燥,無聊。」
嗯?
為什麼會無聊。
她仰頭看他,眼神里揣著不解。
男人呼吸靠得很近,他說:「我以為我理解中的戀愛,跟你這個年齡階段,會脫軌太多。」
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周老闆,第一次展露出這樣不確定的口吻。
顧予笙聽完心裡有些酸澀。
輕輕偏過頭,將腦袋靠在他寬厚的肩上,聲線帶著安撫,「喜歡一個人,哪怕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什麼都不用做,也會感到滿足和快樂。」
「這麼體諒我?」周宗硯眼角帶笑。
她也跟著笑,小臉在他胳膊處蹭了蹭,唇角不小心擦過,完了才意識到化過妝,連忙直起腦袋,去看他的肩頭。
「怎麼了。」他問。
「好像弄髒了你的衣服。」顧予笙直勾勾盯著他白色襯衫上那抹紅。
周宗硯的視線自肩頭划過,轉過頭,指腹撫了撫她臉蛋,「不礙事,下次你可以換個位置。」
「換哪?」女孩仰頭看她。
他深雋的眉眼溫柔,帶著她軟乎乎的手,貼到自己胸口。
顧予笙眸子輕眨,微微往下沉力,牽引那隻裹住她柔荑的大手,來到男人壁壘結實的腹部,「這裡呢,可以嗎。」
隔著襯衫,掌下肌理塊塊分明,源源傳遞著熱量。
女孩眼神里閃過狡黠,似乎對今日晨間書房的事還耿耿於懷,總想找機會扳回一局。
周宗硯眸底沉著笑意,便依著她,風度翩翩頷首:「再繼續往下,也不是不行。」
繼續。
顧予笙目光朝下輕輕一瞥。
趕緊搖頭:「不要,我是保守派。」
周宗硯攬著她,氣定神閒道出一個事實:「保守派,往往會成為被攻占的對象,地位不利,想翻身很難。」
「很難麼,我以為周先生會心甘情願為我繳械投降。」
周宗硯不置可否,「想法不錯,我很期待那天。」
他掌心托住她後頸,俯首將唇溫柔落下去。
這個吻淺嘗輒止。
女孩臉頰嫣紅,誘他採擷,卻也不是在這裡。
乘坐電梯十二層。
負一樓,黑色豪車靜謐停靠。
上車後,中間的擋板徐徐升起,顧予笙kua坐在周宗硯腿上,他的掌心滾燙,指骨根根用力,充滿了強勢而不容抗拒的意味,貼著她飽滿柔軟的tun側。
但也只是貼著,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顧予笙低頭,唇瓣觸到他鼻尖。
她臉紅到快要滴血。
周宗硯卻沉聲問她,「現在的顧小姐,是選擇保守,還是激進。」
「我」顧予笙屏息兩秒,糯糯地反問:「那麼現在的周先生,是打算為我繳械投降了嗎。」
周宗硯放在她tun側的手移至她腰間,身體些許靠向椅背,語氣低沉平坦:「任憑處置。」
女孩羞赧地垂眸。
她傾身圈上他脖子,烏黑柔軟的髮絲順著肩膀滑落,雲團般鬆軟地堆在他臂彎。
軟軟的嗓子靠在他耳邊,「我不敢。」
擱在她後腰的手,此時周宗硯正慢條斯理解著腕錶和袖扣。
鼻尖輕嗅她發間幽靜的體香,在那句「不敢」吐出的第三個呼吸後,他手指撫上她的側臉,一路滑至唇角,虎口就勢捏住她下巴。
顧予笙被迫轉過臉去,迎上男人逼近的熱息。
最後保守派有沒有翻身,她不知道,反正繳械投降的那個,毫無疑問地變成了她。
昏暗的車內。
輕微的呼呼換氣聲。
后座馥郁香沉。
顧予笙在他懷裡軟成一團,高跟鞋也不知何時掉落,裙擺下的腿貼著他西褲,似有若無地輕碰,摩*著。
每次都要到她招架不住,他才會放過。
但這回更像是循循誘導。
為她的「不敢」而接受應有的結果。
他說過,只守不攻地位不利。
周宗硯的女孩最不或缺的,就是膽量和勇氣。
意識浮浮沉沉,顧予笙緊閉的雙睫微微一顫,放在他肩上的手一點點收緊,那麼生澀地,毫無章法地做出了勇敢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