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予你(二合一) 明明是在幫舅舅……

  直到最後,曲歆苒也沒得到連昀鶴的回答。

  在靠近錦泰家園時,連昀鶴把車停在了路邊,臨時跑到藥店去買了瓶碘伏。

  他把手上的袋子扔給曲歆苒,看似隨口地提了一嘴。

  「傷口記得先清洗再塗藥。」

  曲歆苒望著袋子裡的碘伏和棉簽,抿了抿唇,然後點頭回答。

  「知道了。」

  面對著如此乖巧安靜的曲歆苒,連昀鶴唇角揚了揚。

  「那我回家啦?」

  連昀鶴嗯了一聲,「走吧。」

  看著曲歆苒下車,連昀鶴沒著急開走。

  六月的晚風已經帶上了一股熱意。

  想到今天下午曲歆苒的反應,連昀鶴不由得笑了起來。

  能讓苒苒對他多說幾句話,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吧?

  回基地前,連昀鶴去了趟靜城區的派出所。

  打人持刀的男人還被關在侯問室里,一直大吵大鬧,說什麼也不配合民警的工作。

  「那個庸醫開藥害死了我妻子!你們憑什麼不抓他!」男人眼眶發紅,不服氣地大喊著,「憑什麼他還可以好好的,我的妻子卻只能長眠於地下!」

  連昀鶴打開門,聽到的便是這樣一番話。

  正在審訊的兩位民警頭疼地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男人,開口打斷他。

  「你先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男子銬著的手腕激動地拍在審訊椅的板子上,「我妻子被人害死了!害死了你們明不明白!」

  審訊的李民警長嘆了口氣,他偏頭,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連昀鶴。

  「小連?你怎麼也來了?」

  連昀鶴愣了一下,剛想問為什麼是又,李民警率先開口了。

  「噢,是你制服了這個人是吧?」

  連昀鶴點了點頭,李民警乾脆站了起來,跟他出去說話。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兩人走出一段距離,李民警掏出口袋裡的煙盒,遞了一根給連昀鶴。

  「謝謝,我不抽。」

  李民警倒也沒在意,他叼著菸嘴,點燃了。

  早兩年,連昀鶴跟這位李民警有過交集。

  這位李民警從警幾十年了,是靜城派出所有名的老民警。

  煙霧繚繞間,連昀鶴撇了撇頭,問道。

  「這人什麼情況?」

  「挺簡單的。」李民警吐出一口煙,「就他堅持是陶醫生開藥害死了他的妻子,但根據陶醫生所說,他之前報過警,藥被其他派出所的警察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想起那個幫忙的少年,連昀鶴眼神閃了閃。

  「他兒子怎麼說?」

  「他兒子閉口不談。」李民警又嘆了口氣,「什麼也不說,那人又堅信是陶醫生花錢找了人掩蓋他的罪行。我們只能再重新查一遍了。」

  連昀鶴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情況了。

  「對了,小鄒不是來我們派出所有事嗎?你怎麼在醫院沒跟他一起嗎?」

  「沒……」連昀鶴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人一搭。

  感受著肩膀傳來的疼痛,連昀鶴微微皺眉。

  他偏過頭,看到了神采奕奕的鄒向毅。

  鄒向毅面露疑惑,「你怎麼沒回基地來這了?」

  「有事,過來一趟。」連昀鶴聲音淡淡的。

  「那你現在回去嗎?咱倆一起啊。」

  「行了行了。」李警官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快回基地吧,我手上正忙,也沒工夫理你們。」

  鄒向毅沒攔住他,「那李哥我們走了啊。」

  「好,去吧去吧。」

  李民警轉身進了審訊室。

  鄒向毅鬆開搭在連昀鶴肩膀上的手,兩人一起往門口走去。

  「我剛也了解了一下,這事你怎麼看?」

  「能怎麼看?」連昀鶴睨著他,語氣吊兒郎當的,「我又不是當刑警的。」

  鄒向毅白了他一眼,「你當時不是在醫院嗎?多少有點耳聞吧。」

  「沒耳聞。」

  「……」鄒向毅沉默了會,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其實他們父子兩也是個可憐人,藥的事情暫且不提,妻子媽媽突然離世肯定多少會接受不了。」

  連昀鶴沉默了會,突然開口說:「可不可憐暫且不論,傷及無辜就是他的不對了。」

  鄒向毅皺起眉,「不是說他未遂嗎?傷了誰?」

  想到曲歆苒膝蓋上的傷口,連昀鶴不高興地眯起眼。

  「我家苒苒。」

  「曲老師受傷了?」鄒向毅有些擔心,「嚴重嗎?」

  「不嚴重,過段時間就能好。」

  鄒向毅又問:「是刀子傷到她了嗎?」

  「沒。」連昀鶴頓了頓,眼神淡淡的,「推了一把,膝蓋破皮了。」

  鄒向毅:「……?」

  連昀鶴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不是,這就是你說的傷及無辜?」

  連昀鶴反問:「是啊,受傷了不算?」

  「?」鄒向毅忍無可忍了,「你不說,人曲老師明天傷口都癒合了呢!」

  「擦傷怎麼可能明天就癒合。」連昀鶴反駁,「起碼要三天。」

  「……」連昀鶴真tm牛逼。

  鄒向毅開了車來,於是走到門口,他們兩便分道揚鑣了。

  主要再不分道揚鑣,鄒向毅都要忍不住想暴打連昀鶴一頓了。

  坐上駕駛室,連昀鶴沒著急開車。

  他打開微信,給曲歆苒發了句——

  【傷口塗好藥了嗎?】

  等了幾分鐘,那頭的曲歆苒沒回消息。

  連昀鶴這才開車回基地。

  回到基地,連昀鶴先去找了趟汪學軍。

  把事情全部處理完,才回宿舍。

  打開宿舍門,連昀鶴抬手開燈。

  開燈的動作牽動了肩膀,肩膀那處再次傳來疼痛。

  連昀鶴蹙眉,脫下衣服走到廁所鏡子面前。

  他側過身,看到肩膀上那一塊將近拳頭那麼大的淤青時,不由得皺起眉。

  應該是撞到牆上的時候磕到了個硬物導致的。

  連昀鶴動了動肩膀,確定沒傷到骨頭後,才回到房間,從抽屜里拿出活血化瘀的藥。

  淤青在肩膀處,連昀鶴歪著頭,費力地擦著。

  剛用棉簽擦了點藥,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連昀鶴看了眼來電顯示,把電話接起來,按下了揚聲器。

  「餵媽。」

  「你七月的生日會回來嗎?」

  連昀鶴抿了抿唇,「看到時候有沒有任務。」

  「別拿這個藉口敷衍我啊。」蔣青雲冷嗤了一聲,「你以前還說你爸不顧家呢,現在你看看你自己。」

  「……」連昀鶴沉默下來,沒回話。

  他那個時候年紀小,完全體會不到連國耀的心酸難處。

  在那會連昀鶴的世界裡,他總認為時間是海綿里的水。

  只要連國耀願意,就能擠出時間陪他們。

  可從事警察這個行業後,連昀鶴才明白。

  有些人的時間就是擠不出來的,他們用大愛換了小愛。

  就像他從事特警這個行業,每逢過節過年的時候,就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想抽出時間,都沒這個機會。

  一般連昀鶴的家裡人過生日,他都會抽空回家一趟。

  除非那天在執行任務,真的騰不出時間。

  可唯獨自己的生日,連昀鶴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上面。

  他是一名警察,過不過生日其實無所謂。

  亦或是,連國耀的犧牲實在給連昀鶴帶來了影響。

  所以導致這麼多年來,連昀鶴想彌補,也渴望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蔣青雲嘆了口氣,「你們這是虎父無犬子是吧?」

  連昀鶴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要怎麼狡辯。

  蔣青雲也沒說話,一時間沉默下來。

  門外的鄒向毅注意到連昀鶴宿舍房門沒關緊,便直接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觸及到連昀鶴背上的淤青,擰起眉問道。

  「你這淤青是今天下午跟曲老師去醫院抓人的時候弄的嗎?」

  聞言,連昀鶴迅速偏過頭看了鄒向毅一眼。

  連昀鶴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正在打電話。

  鄒向毅看見來電顯示,立馬噤聲。

  可惜蔣青雲還是聽見了。

  「你受傷了?」蔣青雲的聲音有些嚴肅,「嚴重嗎?」

  連昀鶴哀怨地看了鄒向毅一眼,這才回道。

  「一點小傷。」

  「沒傷到骨頭就好。」蔣青雲語氣放鬆下來,又問,「那苒苒受傷了嗎?」

  「膝蓋破皮了。」

  「你們怎麼搞的?苒苒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啊?」

  連昀鶴抿了抿唇,「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大概就是有個人拿刀醫鬧,苒苒被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

  蔣青雲的聲音有些埋怨,「你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怎麼連苒苒都護不住。」

  連昀鶴嗯了一聲,坦然承認:「我的錯。」

  「那苒苒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嗎?」

  「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蔣青雲沉默片刻,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連昀鶴,苦肉計你會不會用?你這樣怎麼追到苒苒啊?」

  「……」連昀鶴語一噎。

  就這麼點小淤青,難道他還要跑到曲歆苒面前去賣萌撒嬌嗎?

  「媽,我是個男人,這麼點小傷口明天都能癒合了。」

  「男人怎麼了?有誰規定男人不能撒嬌嗎?」蔣青雲說,「要想追到苒苒,你首先就得不要臉知道吧?臉皮夠厚,你裝個苦肉計,苒苒說不定就心疼了呢!」

  連昀鶴:「……」

  旁邊的鄒向毅憋著笑望著連昀鶴。

  讓連昀鶴這個一米八五有八塊腹肌的硬漢撒嬌?他想都不敢想。

  不愧是媽媽,牛啊牛啊。

  見連昀鶴沒有反應,蔣青雲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孺子不可教也,我掛電話了。」

  嘟嘟嘟三聲,電話被蔣青雲掛斷。

  身旁的鄒向毅瞬間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直不起腰,邊拍著連昀鶴的肩膀邊說道。

  「連隊,媽媽都是過來人,聽媽的准沒錯。」

  連昀鶴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撒嬌?不可能的。

  接收到連昀鶴信息的時候,曲歆苒剛洗完澡。

  傷口被水泡的發白,有一點點刺痛。

  但這些對於不怕痛的曲歆苒來說,基本上是無傷大雅。

  但看到連昀鶴的這條消息,她心虛地塗好碘伏,這才回道。

  【塗好了。】

  手機一震,連昀鶴的消息又進來了。

  【嗯,傷口結痂前不能進水這些常識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曲歆苒有些心虛。

  【不需要。】

  她又看了一遍連昀鶴髮過來的話,剛想說些什麼,有電話進來了。

  曲歆苒看著來電顯示是母親,她抿了抿唇,按下接通鍵。

  「餵?苒苒啊。」母親杜琳的聲音傳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曲歆苒眼神淡淡的:「還行。」

  面對著如此冷淡的曲歆苒,杜琳尷尬地笑了笑。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電話那頭杜琳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爸最近下樓梯摔到了腿,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了,我都沒敢告訴你。唉,這人老了就容易多病多災啊!存著的錢,只要生場病就都花掉了。」

  杜琳頓了頓,試探道:「苒苒你看你手頭上有沒有空閒的錢給我們?」

  「……」曲歆苒一時沒回答。

  見曲歆苒沉默,杜琳又連忙補充:「借也行,我們以後還你。」

  借這個字一出來,曲歆苒已經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我微信發給您,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沒了。」杜琳笑道,「你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曲歆苒嗯了一聲,果斷把電話掛了。

  點開微信把錢給杜琳轉去,她這才看到了連昀鶴的信息。

  【記得照顧好自己,早點睡,晚安苒苒。】

  曲歆苒盯著照顧好自己這五個字,視線久久不能移開。

  她垂下眸,望著上好藥的傷口,這個時候卻突然感受到了傷口的疼痛。

  出租房外響起小孩喧譁聲,她這房子正對著樓梯口,隔音效果比較差。

  頭頂的白熾燈閃了閃,然後又壞掉了。

  黑暗中的曲歆苒仍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眨了下眼,發現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樣的生活維持多久了。

  曲歆苒斂下眸,她看著自己的指尖,眼底沒什麼情緒。

  手機屏幕自動息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被吞噬,連昀鶴髮過來的晚安也一併淹沒。

  都說暗戀像糖葫蘆,吃掉外面的糖衣,於是發現裡面的山楂是酸的。

  你可能會看著他為別的女生心動,然後談戀愛,甚至結婚。

  也可能他身邊的女朋友換了又換,卻唯獨不是自己。

  最後,欺騙性的糖衣會被吃掉,有他的夏天也會過去。

  四季更迭反覆,而你必須接受,他可能永遠不會喜歡你。

  這就是暗戀。

  可對於曲歆苒來說,這二十六年來,暗戀連昀鶴的高中三年是她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又或許是她把生活過得一團糟,才顯得快樂。

  ……

  隔天早上,曲歆苒出門上班前剪了一片布洛芬緩釋片在身上。

  推算一下日子,這幾天確實是經期的大概時間。

  痛經已經是曲歆苒的老毛病了,嚴重的時候會嘔吐,直不起腰。

  以前高中讀書的時候經常是請假,大學之後,她為了不影響學習工作,都會選擇服用止痛藥。

  在包里備好止痛藥和姨媽巾,曲歆苒這才出門去學校。

  早上第一節課是她的課。

  上完課,腰酸的曲歆苒就先回了辦公室。

  剛坐下,周諾就跑到辦公室里來了。

  經過這兩個月跟周諾的相處,周諾對曲歆苒已經沒那麼排斥了。

  偶爾還會願意主動來找她,通過畫畫的方式表達自己。

  曲歆苒微微彎下腰,柔聲問道。

  「怎麼了諾諾?」

  周諾看了曲歆苒一眼,然後把手上的畫遞了過去。

  曲歆苒接過畫,發現上面畫著一個長頭髮穿著裙子的女生。

  她指了指自己,問道:「這畫的是我嗎?」

  「嗯。」周諾點了點頭,「送給你。」

  曲歆苒臉上帶著笑,「謝謝諾諾,我很喜歡。」

  周諾彎了彎唇角,然後跑了出去。

  旁邊的鄭佳意看到這一幕,眼底滿是佩服。

  「歆姐,你以後肯定是個好媽媽,誰當你的小孩真的會很幸福啊!」

  曲歆苒笑了笑,「沒那麼誇張。」

  「不誇張啊。」鄭佳意眉眼彎彎,「歆姐你對小孩又溫柔又有耐心,你以後小孩肯定會很幸福。那歆姐,你廚藝好嗎?」

  「一般。」

  「我不信。」鄭佳意說,「我每次問你,你都是這麼說的,歆姐你太謙虛啦。」

  曲歆梚抿了抿唇,沒回話。

  恰巧在這時,外面走廊傳來哭喊聲。

  緊跟著,別的班的老師著急地走進了辦公室。

  「小曲,你們班的小孩在走廊上打架呢,你快去看看。」

  曲歆苒擰起眉,站起來走了出去。

  鄭佳意一看,也跟了上去。

  快到班級門口時,曲歆苒看見走廊外圍了一圈小孩,全是她們班上的。

  曲歆苒比這些小孩高很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哭的王虎,以及站在人群中央紅著眼眶的周諾。

  她扒開人群,看了眼周諾,又看了眼王虎,冷靜地問道。

  「怎麼回事?」

  「曲老師!王虎想看周諾畫的畫,然後周諾不願意就咬了他一口!」

  「你別亂說好不好!」班上別的小朋友立馬反駁,「明明是王虎搶周諾的畫,周諾才咬他的!」

  「就是!明明是王虎先欺負周諾的!」

  「那誰叫周諾這么小氣,看一眼都不給,我媽媽說了,要學會分享!」

  圍觀的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曲歆苒大概了解了情況,她往王虎手臂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好了好了,馬上要上課了你們其他人先回教室。」曲歆苒出聲打斷了小孩們的激烈討論,「王虎和周諾先跟我到辦公室來。」

  帶著兩個小孩回到辦公室,王虎還在放聲大哭。

  曲歆苒坐在辦公椅上,決定先讓他們兩個人都冷靜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虎終於停下了哭聲。

  周諾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曲歆苒,主動站出來,說了句。

  「曲老師,對不起。」

  曲歆苒手上的動作一頓,她偏過頭,看著眼眶發紅但卻一直沒掉眼淚的周諾,問道。

  「那你跟我說說,你犯了什麼錯誤?」

  周諾抿了抿小嘴,頭埋得更低了。

  「我不應該咬王虎。」

  曲歆苒嗯了一聲,又看向王虎。

  「那王虎同學,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王虎哽咽了一眼,眼淚又刷地掉了下來,委屈地說道。

  「我只是想看一眼周諾畫了什麼……」

  曲歆苒臉上表情淡淡的,反問著:「那副畫是誰畫的?」

  「周諾畫的。」

  「既然是周諾畫的,那是不是代表是周諾的東西?」

  王虎看了曲歆苒一眼,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卻依然在犟著。

  「可我只是想看一眼……」

  曲歆苒抿了抿唇,「可這東西是周諾的,他不願意給你,你就不能搶,知道嗎?」

  「可我只想看一眼啊!」王虎委屈地癟了癟嘴,「我看一眼就還給他了,幹嘛那么小氣嘛……」

  曲歆苒看了一眼依舊不服氣的王虎,沉默了會,問。

  「那周諾想要你的東西,你不給,也可以搶嗎?」

  聞言,王虎梗著脖子立馬反駁道:「當然不行!那是我的東西。」

  「既然這樣,你也不能搶周諾的東西。周諾咬你確實不對,但是王虎同學你先做錯的,你先搶別人東西在前。」曲歆苒頓了頓,她的目光落在王虎不服氣的小臉上,接著說,「王虎你跟周諾道個歉,然後回去寫個反思書,明天交給我可以嗎?」

  旁邊的鄭佳意看了眼耐心跟王虎講道理的曲歆苒,感慨地砸吧砸吧嘴。

  歆姐真有耐心。

  像王虎這麼鬧騰的小孩,她一天能被氣好幾回。

  別說耐心教導了,看都不想看見這臭小孩。

  王虎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後瞄了眼一臉嚴肅的曲歆苒,答應了下來。

  「哦,知道了。」

  周諾則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看著曲歆苒。

  曲歆苒嗯了一聲,「那你們先回教室上課吧。」

  等兩個小孩一先一後地離開辦公室。

  鄭佳意剛朝曲歆苒豎大拇指,想夸一誇她,結果曲歆苒率先開口了。

  「佳佳,已經上課了,你不是有課嗎?」

  「臥槽。」鄭佳意驚呼一聲,慌亂地拿起桌上的教科書,「我光看熱鬧去了,給忘了,歆姐我先走啦,拜拜~」

  曲歆苒無奈地搖了搖頭。

  短暫地小插曲過後,周諾和王虎下午沒再發生些什麼。

  下午放學,一個個家長接著小孩離去,最後又留下了連宇遠墊底。

  而連宇遠似乎已經習慣了,平時他媽媽連楚凝也基本上要下班才能來接他。

  他乾脆書包都沒清理,直接在座位上寫著作業。

  曲歆苒彎了彎唇,沒打擾他,回辦公室改作業去了。

  五點半的時候,蔣青雲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連宇遠愣了愣,隨即臉上揚起笑容。

  「奶奶,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啊?」

  蔣青雲高興地在連宇遠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因為奶奶想你了呀。」

  連宇遠傻笑了兩下,嘟囔道:「我還以為又是舅舅來接我呢。」

  「怎麼會。」蔣青雲頓了頓,然後環顧了一圈教室,問,「曲老師走了嗎?」

  「沒有啊,曲老師一般都會等我走了再回家。」

  蔣青雲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那你等會幫奶奶一個忙好不好?」

  「好啊。」連宇遠欣然答應了。

  「其實很簡單的,遠遠你就順著我的話說就行,我們就這樣……」

  曲歆苒批改完作業,收拾好東西往教室走去。

  靠近教室門口時,她聽到了說話聲。

  「遠遠,我們等下回家你記得提醒奶奶買點藥哦。」蔣青雲說話聲音輕柔,「我怕我忘了。」

  「好的奶奶,可是你買藥幹嘛呀?」

  蔣青雲聲音有些埋怨:「還不是連昀鶴,他昨天下午不知道怎麼受傷了,也不塗藥,死耗著。」

  坐在教室里的連宇遠瞥到了門口的衣角,他清了清嗓子,誇張地啊了一聲。

  「那嚴重嗎?」

  蔣青雲想了想,決定往嚴重了說。

  「我也不知道,我們等會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的。」

  站在門口的曲歆苒走了進來,她皺著眉,臉上有些擔心。

  連宇遠撇了撇唇,心底吐槽道。

  這哪是幫奶奶的忙,明明是在幫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