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
「不用。」
慕北川面不改色,極有耐心,「前段時間新聞上說這附近出現一個變態,跟蹤單身女性……」
「嚇唬我?」
慕北川搖頭,「實話實說,我不希望你被嚇到,也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
「我哪有那麼倒霉?」我就沒聽說什麼新聞,自然不信他,但轉念一想,他也不像是會用這種事情嚇唬人的人……
我往周圍看了看,越是靠近我家的距離,這條路上就越來越清靜,因為已經開始靠近住宅區,這條路上通常都是靜謐而清靜的。
就連車子都很少。
但這條路我不是第一次走了,「你不用再說了,你不要再跟著我,我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
我加快步伐往家裡走去。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慕北川沒有再跟上來,我也並沒有遇到他所說的那個變態。
我很快就把陳先生拋到腦後,其實就算他不找我談話,我也不打算之後再去許家了。
他這真是多此一舉了。
我是有點工作狂的性質,每次一忙起工作來就什麼都顧不上,尤其是現在的工作不需要個人交社,但凡需要交涉的部分都交給小希。
投入工作時,我可以好幾天不出門。
因此等我再度踏出房門時,是我帶著媽媽出門散步。
自從上次去醫院開了藥,媽媽的精神顯著得到好轉,就連常年待在家裡,略顯虛弱的身體也有所改善。
當然這功勞要歸功於奶奶。
我和媽媽走在寂靜的小路上,今天難得天氣不錯,我們戴著圍巾,享受難得的清靜與安寧。
直到,我察覺不對勁。
身後有人在看著我。
那種感覺令人後背發麻,可是當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隨風搖曳的樹影和陽光點點灑在路面上。
可我還是有些不安,「媽媽,我們回家去吧。」
媽媽很聽話。
我帶著媽媽原路返回。
前半段還算平靜,眼看著快喲,踏入小區之時,忽然從路邊的草叢裡鑽出一個人!
一個形容邋遢的男人。
把我和媽媽都嚇了一跳,這人瘋癲似的朝我們衝過來,雙手死死的拉著我的手臂,不肯放開。
我掙扎,咒罵。
他拉著我就要往草叢裡鑽。
我被嚇壞了。
原本被嚇傻了的媽媽尖叫一聲,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朝那個男人衝過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她的力氣不大,但這樣沒頭沒腦的捶打甚至還咬人,到底是遏制了男人的行動。
我趁機掙脫,正要報警,卻見一輛黑色車子疾馳而來,剛在路邊停下一個身影,從車上飛速跳下。
是慕北川。
他一把抓住那個男人,一拳頭就將男人撂倒在地,膝蓋抵住他的後背,將他死死摁在地上。
男人掙扎不脫,瘋狂大吼。
沒什麼用。
我哆嗦著拿出手機報警,然後一把抱住有些瘋狂的媽媽。
警察到達的時候,男人已經被慕北川從車上拿下來一根繩子捆住,而媽媽也在我的安撫下冷靜下來。
我們需要去警局,但我媽媽現在的情況顯然不適合,我先把她送回家,然後和慕北川一起去了警局。
從警局出來時,是兩個小時後。
上了車,我的手還有些抖,一是被那個男人給嚇到了,二是有些後怕,如果慕北川沒有及時趕到,我和媽媽會遭遇什麼誰也說不清。
他遞給我一瓶水。
「還好嗎?」
我點點頭,喝了口水,緩解了一下乾渴的喉嚨,「你怎麼會……」
「我來給你送這個。」
慕北川遞給我一份文件,是半個月後即將舉行的一場展覽會資料。
這場展覽會老師也與我說過,並且希望我能去參加。
這份資料正是我所需要的。
「謝謝。」
慕北川看了我一眼,忽然皺眉,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溫熱。
我的指尖冰冷。
這樣極致反差的溫度,讓我在那一刻心中產生了眷戀,不捨得放開這份溫暖。
我沒能掙脫。
他低聲道,「別怕。」
我眼圈一紅。
剛才我覺得我沒有怕,畢竟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容挽回的事情,那個男人也已經被扭送警局。
可在這一刻,我才忽然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後怕像是荊棘悄無聲息的爬上心口。
我的喉嚨有些發緊,「我沒事。」
但是那隻手,始終沒有掙脫。
就一會兒。
我告訴自己,允許軟弱片刻。
車子重新啟動,但卻並不是送我回家,而是開上了另外一條小路。
「去哪兒?」
「帶你去吃東西。」
「我不餓。」
話音剛落,肚子裡咕嚕嚕響起。
我臉上有些發熱。
慕北川輕笑,「你剛剛受到驚嚇,現在應該去吃點熱的東西,可以緩解,奶奶那邊你不必擔心,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
「你什麼時候打的?」
「剛剛。」
從我們來到警局就一直在一起,只有剛才在做筆錄的時候,慕北川出去了,大概能有五分鐘就回來了。
原來那會兒他去給奶奶打電話了。
我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到底還是被這件事情影響,心思不定,甚至都忘記了給奶奶報個平安。
……
車子在一條巷子口停下,我看著那條熟悉的巷子,有片刻恍惚。
直到他提醒我,我才下了車。
這條巷子不算深,也不同於其他的小巷那麼陰暗,巷子裡是有人打掃的,雖然光線昏暗,但不會讓人覺得壓抑。
剛走進巷子裡,就能聞到巷子深處傳來的一陣陣香味。
這巷子裡有一處小酒館。
幾年前這裡還不是酒館,是一家書店。
在我上學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看書,因為這裡地處偏僻,所以來的人不多,特別安靜,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
慕北川通常都是被我拉著來的。
但是我們大學畢業後,書店倒閉,這裡變成了一家酒館。
「你還記得這裡啊。」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曾經熟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細微的變化,酒館的裝潢比原來更加精緻。
不過酒香味卻一直沒有改變。
慕北川嗯了一聲,推開門,讓我先走進去,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帶著我們來到了偏角落的位置。
「先生還是老樣子嗎?」
慕北川頷首,「給她來一點果酒。」
我不服氣,「為什麼要喝果酒?」
我都來這裡了,當然是要品嘗一下酒館裡的招牌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