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吃醋,也不會吃醋。」
說的非常斬釘截鐵。
我堅信自己沒有吃醋,只是有些不適應罷了,就像一起單身的朋友忽然有了歸宿。
僅此而已。
小希不信邪,「不可能吧,我雖然感情經驗不多,可是我磕的cp多,你這吃醋的反應實在太真實了。」
我搖搖頭,「不可能。」
小希終於放棄說服我了。
看著樓下的人,我有些遲疑,這會兒下樓嗎?
我……不太想見他。
「怎麼了,歡姐?」小希問完,看了一眼樓下也就明白了,「要不我下去把他叫上來吧。」
「不用。」
小希離開後,我一個人在窗口站了很久。
最後轉身。
愛站就站吧,我全都都沒看見。
倒是小希感嘆了一句,「我發現你們兩個都挺彆扭的。」
我愣了下。
她嘆氣,「就像兩個悶葫蘆。」
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一直覺得有些事情,不必問得太直白,這樣就可以迴避分歧,可事實上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迴避的確可以不發生矛盾,但並不會解決問題,只會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吃完飯,我往樓下看了一眼,那個挺拔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小希拍了拍我的肩膀,「歡姐,不如我們出去找找樂子吧!」
「找樂子?」
這話從小希口中說出來,多多少少讓我有些驚訝。
「我看你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玩呢。」
可現在的我根本沒心情玩。
我心裡有些亂糟糟的,因為我好像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幾年前我們會誤會彼此。
分手的原因來源於沉默。
沉默久了,所有的分歧都成為難解的疙瘩,壓抑著心臟,就算想解開都無從說起。
但可能是我心不在焉的表現太過明顯,就連奶奶都發現不對勁了,「囡囡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這種感情的事,我又怎麼可能跟奶奶說,只能打馬虎眼,「沒有啊,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有事就跟奶奶說。」
我胡亂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決定出門,免得在家惹得奶奶擔心,可今天好像特別倒霉,小希沒和我一起,我自己開車出門。
結果走到半路車子拋錨了。
我被迫停在沒什麼人的路上,這輛車是我們買的二手車,不算貴,當然也不算便宜。
但它一直盡職盡責,誰能想到今天忽然就壞了。
我站在路邊盯著這輛車嘆了口氣,最近打電話叫拖車的。
剛拿出手機,一輛豪華跑車由遠而近,最後停在我面前,從車窗里探出一個腦袋。
凱特挑眉,「車拋錨了?」
我微微頷首。
凱特嘖了一聲,「那你還真是夠倒霉的,上車吧,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
反正我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與其上他的車還不如坐在路邊好好思考一下某些問題。
但我忘了,凱特這個人是有一個毛病的,那就是他不允許別人拒絕,也不接受。
「我車都停了,這也是為了你,你一個人在這等著,又是姑娘家,多危險啊,萬一待會遇到什麼殺人犯搶劫犯,你小命都要丟在這兒。」
我一臉無語,「這樣故意嚇唬我有意思嗎?」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真的被他嚇住。
凱特握著方向盤,笑的肆意。
「好吧,想騙你還真不容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上車吧,咱們去個方便談話的地方。」
我果斷搖頭。
他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我說,無非就是那些廢話,不去!
凱特嘆了口氣,英俊的臉上頗有幾分無可奈何,「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是特別固執。」
我撇了他一眼。
知道就趕緊走。
凱特看了眼我的車子,慢悠悠的探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就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他。
腳下紋絲不動。
凱特也不慌不忙的,坐在主駕駛上笑得特別燦爛,只是眼神里似乎還帶了一點費解。
「你怎麼就這麼討厭我?」
「沒有。」
「你有。」
……
我實在不想在這裡和他爭執這種討不討厭的問題,這很奇怪,「你說有就有吧。」
「哦,渣男言論。」
我扯了扯唇角,心裡本來就亂糟糟的,很多事情都沒有捋清楚他此時出現在我面前,無疑是雪上加霜,讓我心裡更加煩躁,也沒什麼心情應付他。
「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叫了拖車,我看這周圍挺安靜的,風景也不錯,我一個人在這裡慢慢等就好。」
凱特盯著我看,眼神直勾勾的,看得我後背直發毛。
忽然,他笑起來。
「讓你和我走,你不願意,那不如我們就聊聊慕北川的事吧。」
我指尖微動。
「看來還真是他的事情才會引起你的興趣。」凱特語氣意味不明,「你不想知道慕北川和他二叔的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
凱特神秘兮兮,「我當然知道,只要我想,在這個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調查慕北川。」
這要是讓慕北川知道,恐怕凱特討不到好去。
「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調查?這叫了解,慕北川是優秀的企業家,也是我的競爭對手,全面了解自己的對手是非常必要的手段。」
他說的冠冕堂皇。
我根本不想聽,「就算我想知道什麼也不是從你口中聽到。」
「問慕北川嗎?」
「不可以嗎?」
凱特搖搖頭,「你不會問的。」
他頓了頓,又加重語氣,「何歡,你這個人其實很彆扭,你看似直白熱情又勇敢,實則喜歡隱藏自己,你越想知道的事情,就越是不會去問。」
他說的我心裡一驚,卻又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你別好像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事實上我們也才見過幾面而已,根本不熟。」
「你相信嗎?很多人就算認識很多年,也不一定會對彼此熟悉,可是有些人哪怕只見一面,也可以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凱特笑起來,吊兒郎當,可那雙多情的眼眸里又似乎透著認真。
我不與他對視,冷靜問道:「那又怎麼樣呢?」
了解能夠代表什麼?
這不意味著我們之間會有改變現在關係的可能。
我依舊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