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是我想簡單了,畢竟慕家這種大家族,是很多人想要結交的龐然大物,有機會套套近乎,不會有人想輕易放棄。
有人過來和慕北川打招呼,一看對方西裝革履,一臉精英相,就知道他們要談的肯定是公事。
我扯了扯慕北川的衣袖,他停下了和對方的交談,低頭看向我。
「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壓低的緣故,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柔和。
「我去休息區坐一會兒。」
「我陪你。」
「不用,你忙你的。」
開玩笑,一群人等著跟他聊天,這會兒要是讓他陪我去休息區坐著,先不說別人會怎麼看,萬一這群異界大佬不依不饒的跟過去……
我還有休息的餘地嗎?
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人群,我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疑惑。
為什麼現在這樣討厭這些交際應酬?
昨天在公司的時候,我可一向都是做得很好的,因為有些生意就只有在酒桌上才談得下來。
和任何人都需要交涉,需要溝通,交際應酬不過是最基本的生存方式。
可現在怎麼這樣討厭呢?
我想了想,暫時沒想通,索性就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美滋滋喝果汁,有一點不得不承認,慕家家大業大,新來的糕點師傅也都是一絕。
就連這果汁,都讓人喝了上癮。
真的好喝!
我坐在角落裡,宛如小透明,沒有人過來打擾,我求之不得,就等著慕北川應酬完帶我離開。
慕北川那邊情況卻不太好,他似乎是被包圍了。
我抻著脖子看了看。
沒錯,的確是被包圍了。
慕景,陳畫,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姑娘。
慕北川面色特別冷淡。
即便是在這種包圍圈下,他也依舊面不改色,不見絲毫慌亂。
我好奇,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就聽見慕景的聲音和緩溫和,「小川啊,這位是謝家小姐,她也是近期才回國沒多久,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這哪裡是想要介紹認識,分明就是想要介紹對象。
我撇撇嘴,繼續偷聽。
「不需要。」慕北川冷淡拒絕。
他應該是看出來了吧,他的腦子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我厲害的,可以擅長拐彎抹角,迂迴作戰,詭計多端,心機深沉,
慕景的那點小算盤,在他眼裡估計就跟真的算盤差不多。
不用扒拉,看的一清二楚。
「慕先生,我是……」那姑娘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清脆如黃鸝。
這是我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句話。
再看她明明臉紅,簡直都不敢抬頭看慕北川一眼,分明是春心暗許。
「我叫謝念雲。」
慕北川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突破了三人的包圍圈,邁著大步筆直的往前走。
目的地是,角落裡休息區。
可我已經不在那了呀!
而且不能讓他發現我偷聽,否則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我趕忙拎著裙子跑了過去。
「你在忙什麼呢?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倒打一耙。
慕北川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一些煩人的跳蚤,不必理會。」
我忍了忍,沒忍住笑。
「如果讓你二叔知道你這樣說他,指不定要多傷心嘍。」
「他不會傷心。」
「你這麼篤定?」
慕北川忽然看向我,眼眸深邃,「因為他這個人沒有心。」
那一刻,我莫名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秘密的邊緣,敏銳的第六感提醒著我,不能再靠近,不要試圖去觸摸那個秘密。
我深吸一口氣,「你說的對,那我們現在要走了嗎?」
「不急。」慕北川不慌不忙的。
作為被催婚的那個,他老人家一點都不著急,我也沒必要跟著瞎操心,只能晚會結束離開這裡。
慕北川陪著我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接了一通誰的電話及時離開,臨走前囑咐我10分鐘內回來。
我沒怎麼當回事兒。
管他回不回來,如果不回來我就一個人離開宴會回家去,慕老夫人雖然一直都沒有出來,但她的確就在房內。
這是慕北川說的。
但有一點讓我很奇怪,分明著慕二爺也是老夫人的孩子,可為什麼老婦人卻像很不待見他一樣?
我看了看慕北川冷淡的側臉。
總是這樣,他的情緒隱藏的很深,平日裡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怕。
只有喝了酒才會露出一些不屬於他的脆弱。
那些問題如同一個個圓球,從心口滾到嘴邊,即將脫口而出之際,我又改變了主意。
我不問了,他倒是自己開口了。
「慕景,曾經犯過一個慕家人不會饒恕的罪。」
「什麼罪?」
他卻搖搖頭,怎麼也不敢繼續說了。
無論我如何詢問,他那張嘴就跟被縫上了似的。
我有些氣悶。
直到謝念雲和陳畫走了過來,也不知這兩人都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心裡可能喜歡的是同一個人,現在就可以手拉手,做連體嬰兒。
「歡歡,我可以這樣叫你?」
謝念雲很有禮貌的問。
我點頭,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
謝念雲笑了笑,神色又明媚起來,可緊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明媚之色變得黯淡。
甚至隱隱生出怒氣。
……這孩子不會是有病吧??
「可以和你單獨聊聊嗎?」謝念雲長得好看,比之嬌俏的陳畫,她更喜歡笑,而且笑起來很好看。
明媚又璀璨。
我其實沒有必要答應她,但又好奇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要和我說什麼,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可聊的。
「可以。」
我們倆從休息處又來到一個頗為僻靜的所在,謝念雲開口了,「我希望你能夠離開慕北川。」
「為什麼?」
「你都看見了,我是謝家小姐,上流社會聯姻是很普通的事,但我會和慕總提前商量好一切,婚後他可以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如果我有興致也可以去找別的男人,前提是在婚前,一必須聽我的。」
她的眉宇間是止不住的驕縱,那都是被家人呵護才能擁有的特質。
不過……
「冒昧的問一下,謝小姐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樣的話?未婚妻?還是已經領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