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嘲笑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緊緊跟在他身後,況且從樓上走下來也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我應該是在自己嚇自己。
對。
冷靜。
不要害怕。
我慢慢說服自己,和他拉開距離,指尖死死攥著手機,畢竟它現在是唯一能帶來光亮的東西。
我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可精神還是不可避免的緊繃,太過緊張的後果,就是沒有注意到腳下。
我也不知自己踩到了什麼玩意,總之滑了一下,一頭撞到了慕北川的後背,鼻子瞬間開始泛酸。
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一回頭,手機的光芒剛好照在我的臉上,將我淚眼汪汪,鼻頭泛紅的模樣盡收眼底。
溫熱的指尖撫上我的眼角,鬼使神差的,我沒有躲開。
他聲音低沉,不知是不是因為黑暗蒙蔽了一些感官,我竟從那聲音里聽出了一絲溫柔。
「疼不疼?」
「……還好。」
我鼻子發酸,聲音有些悶悶的。
聽起來特別像……撒嬌。
我被自己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接著溫熱的指尖撫上我的鼻子。
輕輕的,揉了揉。
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
鼻子的酸楚很快消散,他的手克制的收回。
「好些了嗎?」
「嗯。」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生怕他聽到我胸腔里那顆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音。
他轉身去找到電閘,試了一下,別墅里的燈立刻亮了起來。
原本已經適應昏暗的眼睛,在光明驟然到來時下意識閉上,再睜開眼,他就站在我面前。
「走吧,送你回去。」
我默默的跟著他出了門,上車時偷偷看了他一眼,「謝謝。」
不管怎麼說,他今天出現的及時,如果換做我自己,可能要嚇個半死。
他微微彎了彎唇,「如果真想感謝,那就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
「我過兩天要去參加一場宴會,你可以來當我的女伴嗎?」
我沒有立刻答應。
如果要當他的女伴,就意味著要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他會去參加的宴會必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慢慢考慮,不著急,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我現在到寧願他還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強橫霸道,那樣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絕他。
可是現在……
我這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溫和,「謝謝。」
隔天。
他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套禮服,在打開之前我就有些猶豫,我自己也不是沒有禮服,只是可能沒有他送來的那麼昂貴,太昂貴的禮物我又不想收。
結果打開之後,所有的顧慮都煙消雲散了。
這禮服很漂亮,但是並非那種一看就特別昂貴的。
送禮服的助理說,「慕總說,您應該不喜歡太貴的禮服,所以千挑萬選,選了這件給您送來,當然他也說了,如果你對這件禮服有什麼不滿意,我們也可以再為你重新挑選,一切都以你的意願為主。」
「不,我很滿意。」
助理鬆了口氣,「滿意就好。」
宴會當天,我換上嶄新的禮服,坐上了慕北川派來接我的車子,我以為他只是派助理或者司機過來接我,打開車門,卻見他也坐在裡面。
他上下打量我一圈,滿意頷首。
「果然很適合你。」
這話……
「這禮服是你挑的?」
他頷首,「顏色和你很搭。」
我抿了抿唇,手指在裙擺上拂過,其實我也很喜歡這件衣服,淡紫色,裙擺長到腳踝。
紫色向來是神秘優雅的代表。
我挽著他的手臂走入會場,以慕北川的身份,在這種宴會上向來都是被人巴結奉承的存在。
我跟在他身邊,努力做一個微笑的吉祥物。
只是走了一圈下來,我有些累了。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我們走向角落裡的沙發,卻瞧見一個男人正靠在沙發上,金髮碧眼,面容邪肆俊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慕北川和這個男人對視的一瞬間似有火花蹦出,就像是天生氣場不合。
兩個男人對視,又同時離開目光,所以沒有理會誰。
我在另一頭沙發上坐下,慕北川半蹲下來,很自然的將我的腳踝微微抬起,似乎是要查看我的腳。
這我能讓他看嗎?!
趕忙往回縮了一下,「你幹嘛?注意一下場合!」
他抬眸,眼神平靜,「剛才我注意到你一直在扭腳踝,應該是鞋子不舒服,讓我看一下有沒有起泡。」
「沒有。」
我怎麼也不可能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鞋子給脫下來,更何況他的一舉一動本來就足夠吸引大家的注意。
但他固執的握著我的腳踝,「我很不放心,你讓我看一下。」
我實在沒法子,湊到他耳邊說,「我真的沒什麼事兒,就是高跟鞋穿久了,腳踝很累,讓我休息一下就行。」
他皺眉,似在遲疑。
我急的抓著他的袖子晃了晃。
他嘆了口氣,終於放棄查看,「如果待會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嗯!」
我推了推他,「還有很多人想要跟你打招呼呢,你趕緊去忙你的,你在這杵著,他們都在看我,怪不自在的。」
慕北川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我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可莫名的又有點想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真的絮叨和粘人呢?
「美麗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
身旁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這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卻並不難聽,反而因為這一絲沙啞帶上了一分性感,聽的人耳朵一陣麻麻的。
我撓了撓耳垂,「實在不好意思,我的腿不太舒服。」
男人揚唇,「那看來只能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你跳舞了。」
我笑而不語。
男人忽然在我身旁坐下,身上那股男士香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我下意識抿了抿唇。
我的嗅覺其實很靈敏,這也就導致我並不是很喜歡聞那些濃烈的氣味,比如男士香水。
慕北川就從來不會用那些,他身上總是有一股很淡然的清冽的氣味,拋開他這個人不說,這個味道並不會讓人覺得濃烈而無法接受。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嫌棄。
男人絲毫沒有自己並不受歡迎的自覺,很自來熟的跟我搭話,「冒昧問一下,你是慕總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