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非常的黑,窗簾都拉得死死的,而且沒有開燈,昏暗之中只有一道粗重的呼吸格外清晰。
以及,一雙緊緊抱著我的手臂。
「……慕北川?」
「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緊繃,像是已經在某個極限邊緣徘徊很久,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我心裡有些不安。
「你沒事兒吧?傭人跟我說你的身體不舒服,我想是不是應該幫你找個醫生過來……」
沉重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畔,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醫生,幫不了我。」
那股不安,越發濃重。
我總覺得繼續待下去,可能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可還沒等我絞盡腦汁想出解決之法,我的臉色大變,因為我感受到了某些不該感受的存在。
我靠!
我大驚失色,「我幫你叫陳畫……」
誰知這句話一說出口,慕北川摟著我的雙手愈發緊繃,粗重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
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人扔在柔軟的床上,身子還在床上彈了下,接著一個沉重的黑影覆蓋而下。
雙手被輕而易舉的束縛,肩膀的衣料發出呲啦一聲。
冷空氣接觸到皮膚,令我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慕北川,你冷靜一點!」
都這情況了,我要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就真成傻子了,雖說現在被禁錮著,無法掙扎,但我還試圖用語言說服他冷靜。
「你別,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忍一忍先放開我,我去幫你找人過來……」
「你放心,我找陳畫。」
身前的人遲遲沒有出聲,我猜他可能是在跟體內的欲望做鬥爭,又或者是我說出來的名字,短暫的讓他獲得了清醒。
我鬆了口氣。
心頭又隱隱失落。
大概就只有陳畫才能讓他在這種危機關頭,還能冷靜下來。
「你先放開我……」
我的聲音很柔和,束縛著我手腕的手漸漸鬆開,我鬆了口氣,打算等他離開之後,立刻起身奪路而逃。
之後的事可就不歸我管了……
然而這口氣終究松的太早,眼前的黑影並沒有離開,空氣中忽然響出一聲冷笑。
像是憤怒被壓抑到了極致。
我愣了一下。
接著身前忽然一涼,那被我租來的禮服成為破爛,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然後落在床邊。
我徒勞的伸手,想要拿回來。
畢竟花了不少錢呢……
然而下一秒,被人握住,被子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暗與滾燙。
夜,深沉而綿長。
海浪起伏,無聲動盪,似乎積攢了久的壓抑渾濁,隨著風浪,終於可以暢快宣洩。
……
清晨。
我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酸痛,而且軟軟的使不上力,像是被榨乾了一樣。
我咽了咽口水,嗓子裡一陣乾渴。
忽然瞧見床頭上放了半杯水,我趕緊拿起來喝了一口。
一口水下肚,乾渴有所緩解。
我半披著被子趴在床上,忽然覺得不太對勁,昨夜的回憶湧入腦海,臉上的溫度節節攀升。
身後的存在也無法忽視。
我甚至不敢回頭。
忽然體內湧現一股燥熱,這股燥熱如同暖流,漸漸洗掉四肢的疲憊,讓人十分舒適。
然而,這股燥熱洗去疲憊後,卻並沒有因此消失,反而變本加厲,愈發濃烈。
就像是一把燃燒的火,燒的人口乾舌燥,心煩意亂,清明的大腦也漸漸變得渾濁。
什麼玩意啊……
那杯水……
我漸漸轉過身,眼前有些模糊,卻依舊能看見那張俊美的臉,他睜開眼眸正詫異的看著我。
「你喝了那杯水?」
水?
什麼水?
我腦子已經一團漿糊,根本就什麼都分不清了。
無意間觸碰到眼前之人的肌膚,頓時向沙漠中的旅人碰到水源,急不可耐的撲了上去。
混亂之中,我隱約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
「這次,可是你要的。」
什麼?
混沌的腦子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眼前這人怎麼慢吞吞的?
我都快渴死了,哪有時間一點一點喝水,只想一口氣喝完。
我抬頭,堵住了擾人的話語。
等我的大腦再次恢復清醒,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媽的!
如果說昨晚,我是被強迫的。
那麼兩個小時前,我就是強迫別人的那個人!
慕北川坐在床邊,露出結實的脊背和勁瘦的腰身,眉宇間一派饜足,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你要睡一會兒嗎?」
我咬咬牙,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無法遮掩的痕跡,跟被人打了似的,頓時憤憤的瞪著他。
結果目光接觸到他脖子上明顯深刻的牙印……
我心虛了。
好像,牙印更狠一些,有些甚至都見血了……
他穿好衣服,又是人模狗樣,還特別體貼的跟我說,「你再休息一下,我去下面給你拿吃的。」
「不要!」
他要是去拿吃的,別人問起要怎麼回答,難道要暴露我們兩個……
那絕對不行。
我抱著被子坐起來,嚴肅道,「你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被下藥了?」
慕北川臉色微冷,「嗯。」
「誰幹的?」
他沒說話。
他這個身份和長相,還有那沒有任何缺點的身材,能吸引到的姑娘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在這裡敢給他下藥的人可就不多了。
而且他還不讓我去陳畫……
難道……
「該不會給你下藥的人是陳畫吧?」
慕北川的神情出現些許波瀾,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看來你還不笨。」
我咬了咬牙,「這分明是你的事,幹嘛要把我叫來?!」
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還有那杯水,正常人喝到了被下藥的水,還不趕緊把那藥給扔掉,他居然放在床頭上!
要不是我喝了一口……
我想想就生氣。
慕北川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似乎也看明白我在氣什麼,忽然說道,「我可以對你負責。」
「不要!」
我拒絕的乾脆利落。
慕北川擰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雖然是他喝了藥,但……我要是強行反抗我不是不行,顧慮太多,而且……我們曾經有過無數個親昵的夜晚。
那些回憶,終會化作入骨的藥。
讓人毫無反抗之力。
「你情我願,就當是解決生理需求,你照就去訂你的婚,我也會儘快找一個男朋友的。」
他握住我的手腕,逼近,「你這是不想對我負責?」
「……我對你負責?」
一個大男人還要別人負責?況且昨天晚上,他也不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