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挑眉。
目光看向我的身後。
「來了。」
什麼來了?誰來了?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悄無聲息的停在我身後,車窗開著,裡面坐著的人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也不知道來了多久,聽了多少。
我有一瞬間的心虛。
但隨即又覺得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心虛的,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我要回家了。」
我轉身繞過那輛邁巴赫,慕北川卻忽然開口了:「上車。」
我當然不願意。
剛剛決定要跟他劃清界限,這個時候就同乘一輛車回去,像什麼樣子,萬一又被什麼人拍下來,更解釋不清了。
「上車。」
他重複了一遍。
我咬了咬唇,裝作沒聽見。
車門忽然被打開,一道黑影接近我身旁,還沒等反應過來,腳下忽然騰空。
慕北川將我打橫抱起。
腳下踩不到東西,那種微妙的感覺令我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肩膀,「幹嘛?你放不下來!」
他不理我。
直接把我塞到車裡,然後對旁邊站著的警服男人說,「今天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Ok。」
警服男人無視我求助的目光,轉身就走。
氣得我扒著車窗吐槽,「喂,你是警察吧你?你對被人綁走的良家婦女,就持有無視態度嗎?」
他回頭看著我笑了笑,「被綁架的良家婦女我當然要拯救,但你們夫妻倆的事兒就別讓我摻和了吧,我又不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
?
什麼虎狼之詞?!
我要被他氣死,伸手去開車門,結果慕北川直接坐了進來,肌膚相貼的一瞬,我打了個冷顫,縮到一邊車門旁。
伸手悄悄去開車門。
沒開動。
慕北川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啟動的一瞬間,我的身子跟著晃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暈。
我趴在車門上強行讓自己精神一些。
「把我送到……」
我卡殼了,不能讓他知道我現在的家庭住址,但這會兒也不能讓他把我送到酒店……
更不能去他家!
我咬咬唇,再讓他現在把我放下車和送我回家的兩個念頭中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
「送我去華藝小區。」
「華藝小區。」
慕北川面部改色的吩咐司機,似乎對我換了家庭住址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車子慢悠悠的前進,我趴在車門上昏昏欲睡,身側忽然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出息了何歡。」
我打了一個激靈。
他慢悠悠道:「會跟人打架了。」
我小聲嘟囔,「我會跟人打架,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也不是才知道……」
要說打架這個本事,是我打小就練出來的,家裡經常來人討債,我要是不學個一招半式的,還真沒法混。
只是後來認識他了,他就不允許我跟別人打架了。
雖然他總是口是心非,不說實話。
但我知道他是覺得打架危險,怕我受到傷害。
當然這個認知是在我追求他之前。
追求他之後……
他就變了。
反正那會兒我是琢磨不透他了。
想起這些記憶,就想起我作為舔狗的那幾年,雖說他沒有在感情里背叛我,但我也真的確認了他好幾年那段回憶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過往。
我心情不佳,語氣不好,「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但現在我有點累了,先睡一會兒。」
我閉上眼睛。
原本是為了逃避與他對話,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頭。片刻後,竟真的有點昏昏欲睡。
正當我要睡過去之際,忽然聽見身側響起細微的聲響,像是再打開什麼盒子之類的東西。
我睜開一隻眼睛看過去。
恰好和慕北川對視,立刻閉上眼睛。
「醒了就別裝了。」
都被拆穿了,我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欲望了,同時也看清了他放在腿上的那個小盒子。
竟然是一個醫藥箱。
裡面裝著各種各樣的藥品以及紗布鑷子碘酒等。
應有盡有。
修長的手指拿起鑷子又團了一個醫用棉花,沾了碘酒,朝我伸了過來。
我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他皺眉,「躲什麼?」
下一秒,那沾著碘酒的棉花就摁到了我的額頭上。
一陣微弱的疼痛傳來。
我頓時嘶了一下。
眼前是那一節修長白皙的手腕,上面扣著一隻男士手錶,再往前就是那張面無表情卻極其俊美的臉。
他淡淡道,「現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時候想什麼呢?」
我垂眸不語。
他手勁兒忽然大了一些,頓時又一陣疼痛感襲來,我吸了口氣,懷疑這傢伙是故意的。
他看了我一眼,「痛嗎?」
我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但確確實實是有點疼,總覺得此時不說明白,他可能還會下黑手。
於是點了點頭。
「痛就長點記性,就你這小身板還跟人家打架,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我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屑,頓時有些不高興了,「你這是瞧不起我嗎?」
「我什麼時候瞧得起你過?」
平靜的語氣里透著疑問,簡直就是致命性的羞辱,我氣的抿唇,「我在打架這方面從來就沒怕過,我也從來就沒有跟別人說過!」
慕北川冷哼一聲,「不疼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我立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唉呀,疼疼疼輕點!」
慕北川冷睨了我一眼,這才放輕力道,「知道疼,以後就注意點,有什麼事情非要動手才能解決?」
我一聲不吭的聽他說教。
聽是聽了,是不是照著做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莫名的,我總覺得他似乎看透了我心裡的腹誹。
我身上也都是一些皮外傷,更多的都是擦傷,只是我皮膚白皙,這傷痕露出來時看著就格外可怕。
他看到我手臂上的傷痕,臉色冰冷似風雨欲來,語氣確實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誰弄得?」
我認真想了想,「想不起來了。」
實在是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那就是一場大混戰,我唯一記住的就是那個被我用三個酒瓶子砸了腦袋的人。
車子不知不覺的往前開,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並不是我的家,而是慕北川的別墅。
我抓著車門不肯下車。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我要回家。你現在送我回去。」
慕北川一隻手抓著車門,目光落在我臉上,「你確定要回去?你這一身的傷,如果讓你奶奶看到……老人家會很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