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班啦。」
我稍稍靠近了一些,聽清了女人說的話。
聲音嬌柔婉轉。
「不是說了,讓你別在這裡等。」
男人開口。
聲音低沉,略帶溫柔。
男人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模樣,但他對面的女人,我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雅雅。
她很自然的挽上男人的手臂,「雖然你說不讓我在這裡等,但我確實想來見你嘛。」
「走吧,帶你去吃飯。」
男人話音落下,一直跟著他的那個年輕男人上前打開車門。
兩人就要上車。
我立刻沖了過去,「郭天縱!」
正準備上車的男人停下動作,回頭看向我。
終於露出了他的正臉。
正是中午在餐廳,和雅雅吃飯約會的男人。
我微微眯起眼睛。
他掃了我一眼,「你是誰?」
旁邊雅雅和我打招呼,「何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呀?」
男人眯起眼睛。
「何小姐?」
「我叫何歡。」我開口,「您之前和安氏集團有意向談合作,我這次過來也是……」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打斷了我。
「那你可以回去了。」
「為什麼?」
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後,我更加確定跟他從未謀面,更沒結仇,可他似乎聽了我的名字,就開始反感。
是的。
他很反感我。
眼前這人極擅長表情管理,但我一直緊緊盯著他,還是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厭惡。
「我有哪裡得罪了郭總?」
「你沒看見我現在是下班時間,正要和我的朋友出去吃飯,你忽然跑出來攔住我,禮貌嗎?」
他的態度非常冷淡。
我抿了抿唇,「很抱歉,打擾了您下班時間的私人安排,但是在您上班時間我來見您,卻被攔在公司樓下,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他看了眼時間,有些不耐。
「我說過了,我不想跟你談,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時間,現在請你立刻離開。」
說完就帶著雅雅上了車。
根本沒有一點想和我談的意思。
剛才那個去打開車門的男人攔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何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
「可是……」
「我們郭總不想做的事情,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
他語氣平常,卻像是警告。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上了車,車子在我面前疾馳而去。
在對方已經表達。沒有絲毫要跟我商談的意向之後,我不能再繼續死纏爛打,那只會更引起對方的厭惡。
看來要換個方法……
但是,雅雅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看他剛才的稱呼,兩人倒不像是已經交往的情侶,更像是處於曖昧期。
我輕輕吐了口濁氣,剛一出手就遭到滑鐵盧,心裡不是不失落的。
一輛黑色車子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慕北川清俊淡漠的眉眼。
「上車。」
我現在一看見他,就會想到來公司發瘋的陳畫。
我轉身就走。
車子追了上來,他似有些不滿。
「你沒看見我?」
我不理會,加快步伐。
那輛車越跟越緊,最後竟直接在我身旁停下,慕北川下了車,一步擋在我面前。
「我在跟你說話。」
我被迫停下,不得不與他對視,「多謝慕總好意,不搭便車。」
「你在生氣。」
他盯著我看了好半天,下了結論。
按照他的脾氣,有人敢在他面前甩臉子,他鐵定不會慣著。
今天去一反常態,好聲好氣的問。
「為什麼?」
他還好意思問!
我忍了忍,「慕總,我還有事。」
可以讓開嗎?
這句話雖然沒說出口,但我用眼神表達的很清楚。
他沉吟片刻,「你在生我的氣,我哪裡又惹到你了?」
我嘴角微抽。
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依不饒的,「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我深吸一口氣,只要一想到陳畫來我公司鬧,給我帶來的負面影響,再看眼前這人,好像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樣子……
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你要跟陳畫解除婚約?」
「你怎麼知道?」
他沒有否認。
看來陳畫說的是真的。
我只覺莫名其妙,「你未婚妻都已經找到我公司了,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你解除婚約是因為我,說我能讓你改變主意……」
「她真是看得起我。」
「她去找你麻煩了?」慕北川臉色微微有些冷,「我並不知道她會這樣,解除婚約也和你無關。」
「那就麻煩你跟她解釋清楚,我實在是不想摻和進你們的感情事裡。」
我現在自己都一腦門官司,工作工作不順,感情感情不行。
哪有功夫管他們的愛恨情仇。
可我要走,他又不讓。
「她欺負你了?」
這話讓我頓了頓腳步,不由得轉頭看向他,忍了忍,沒忍住,「如果我說她欺負我了,你打算如何?是要去給我出氣,還是要替你的未婚妻道歉?或者用錢封我的口?」
我覺得封口可能性最大。
這樣也不是不行,至少我還能有一筆收入。
「如果你要封口,那我可要好好考慮一下價錢的事。」
畢竟陳畫來鬧,我風評被害,給的賠償不夠多,封不了我的口,也不能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勢利眼。」
他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這句話讓我倍感新奇,這人真是很奇怪啊,他居然沒有生氣!
平時只要涉及到錢的事情,準會說我鑽進錢眼裡,見錢眼開,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
「錢是不用想了,不給你。」
他淡淡道。
我頓時就沒心思探究他的奇怪,暗嘆一聲可惜。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不等慕北川再說話,我直接在路邊攔了一輛車。
過去離去。
看了看時間,我回了公司。
公司里的同事大部分也都已經下班回家了,只有少部分留下加班。
我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
果然如我所料,師父還在,她就是個工作狂,從我進公司那天起,就沒見師父下班早過。
從來都是所有人已經下班,她還在辦公室努力加班。
「回來了,還順利嗎?」
我進辦公室的時候,師父正在辦公桌上奮筆疾書,看到我,才停下手頭的忙碌。
我在外面崩了一天的脊背,在師傅面前總算可以放鬆下來。
「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