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川沒有說話。
我微微皺眉,「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你想聽什麼回答?」
他看著我。
我沒料到,他會問這麼一句話。
「不是你是我想聽到什麼答案,這重要嗎?現在重要的是,你想怎麼回答。」
他深邃的眼眸盯著我,那幽暗的眼眸像是要將我納入其中,將我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全都看透。
我喝了口果汁,低下頭。
莫名不想與他對視。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剛才不過是突發奇想,有些好奇。
我該回大廳了。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臂。
他的手掌修長寬厚,與我接觸的地方像是有微妙的電流在亂竄,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灼傷我。
我本能的開始掙脫。
出乎我的意料,掙脫的輕而易舉。
我頓了頓,本想抬腿就走,但他的一句話讓我停在原地。
「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嗎?」
當然想啊。
他把這件事情告訴方建明,擺明了是在幫我。
但他為什麼幫我?
他忽然轉身靠近我,不等我後退,一把勾住我的腰。
不過一怔忪的功夫,他忽然將我摟入懷中。
我立刻去推他的胸膛。
但我的力道與他比起來,能起到的作用簡直是微乎其微。
「你幹什麼?」
躲不開,我下意識去看周圍,生怕這會兒忽然冒出一個人來瞧見我們倆的姿勢,又會引起誤會。
我可不想再被人議論。
「你有話就說,先放開我。」
我壓低聲音。
他目光低垂,無波無瀾,「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
我的確想知道,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姿勢和距離。
太近了。
近到我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沉穩有力,急促跳動。
嗯?
他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聽到了嗎?」
他將唇送到我的耳邊,低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沉穩而和緩,又透著若有若無的沙啞。
「你先放開我。」
我咬牙道。
在這裡和他談論心跳是否夠快的問題,實在太曖昧了,我急於脫身。
但他顯然不想輕易放過我。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就看你敢不敢聽了。」
我知道這是激將法。
但我這個人最受不得激,「我有什麼不敢聽的?」
他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很鮮明,無非就是恨我入骨,一心想要報復,這次幫我定有其他目的。
只是我一時半會兒摸不透。
難道他是打算先讓我們合作,中途再出手破壞?
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可能!
摟著我腰間的手忽然一緊,我整個人不受控制跌入他懷中,耳畔落下一抹存在感極強的溫熱。
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我的心跳控制不住開始加速。
「如果我說,我幫你,是因為我想要幫你呢?」
他想幫我?
這絕對不可能!
我不信,甚至心裡升起警惕。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過了,我只是想幫你,畢竟我們曾經有過一段感情,也許我仍然對你舊情難忘……」
我先是一怔,隨即笑了。
他問,「你笑什麼?」
「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稍稍用力將他推開,雖然仍沒有掙脫出他的懷抱,但已經足夠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別耍我玩兒了,慕總。」
這感情遊戲我玩不起,和他就更玩不起了。
「請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你不信我?」
他定定的看著我,眼眸深處隱隱翻騰著不滿。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你有多恨我,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我怎麼可能相信,你所謂想要和我再續前緣的話?」
我甚至已經明白他的下一步計劃。
恐怕是利用這些小恩小惠博取我的信任,等我再度對他動心時,他就會狠狠的拒絕我,並且羞辱我。
讓我從雲端跌落地獄。
這絕對是最狠的報復。
他盯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心知肚明,我揭穿了他,他此時正是惱羞成怒的時候。
肯定是看我不爽。
我看向他身後,「陳畫!」
慕北川一僵,手上鬆了力道,我立刻趁此機會逃離,並且後退幾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轉頭看我時,眼神很冷,「你騙我。」
不騙你也無法脫身啊!
我心裡暗自嘀咕,當然表面上還是維持著淡淡的笑意,「就算陳小姐不在這兒,我們也還是要注意一下。」
真等看見就晚了。
我轉身就走,他上前一步,攔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心中有些著急,離開這麼久,安旭冬會擔心,萬一跑過來找我,撞見我們兩個在這裡說話……
怎麼看,都不好解釋。
「你承不承認我幫了你?」
慕北川問。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我點點頭。
「那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的確應該感謝你,回頭我準備一份厚禮送上門去,就當做慕總這次幫助我的謝禮。」
我頗為敷衍的說完,就要走。
他再度開口,「既然要感謝我,那送什麼禮物就應該由我說了算。」
我微微擰眉。
雖然這個要求聽起來似乎是在為難我,但說的也有道理,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終究是幫了我。
只是出于謹慎,我多問了句。
「如果你要那種我完全給不起,那讓我怎麼辦?」
「放心,我要的這樣東西,你一定給得起。」
他笑的意味深長。
我心裡越發沒底,但思來想去又覺得沒什麼,如果他真的索要超出我能力範圍的東西,大不了拒絕就是。
「你說吧,你要什麼。」
「不要和安旭冬訂婚。」
他是說的直截了當,我卻傻眼,我們訂婚怎麼就礙著他了?
「為什麼?」
「你就說答不答應。」
他不回答,只道。
我當然不會答應,「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份謝禮我沒辦法給,我和旭冬的婚約是雙方家長和同事朋友們都知道的事情,我不能說解除就解除。」
那我成什麼人了?
況且這婚約是兩個人的,是兩個家庭早已商量好的事情,我憑什麼二話不說就要解除,人家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但別說他只是黑了臉,就算他大發雷霆,我依舊不能答應他這種莫名其妙又無禮的要求。
「無官舍不捨得,我只是不能做背信棄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