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成了？」
「不，我想好好跟您學。」
老爺子熱愛這門行業，我想學，當然也要發自內心的喜歡，其實我擦拭那些東西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也許沒有老爺子這麼熱愛，但我很喜歡擦拭他們時的平靜。
之前我給老爺子也打過下手，雖然只是遞遞工具，但我對那個修補的過程也產生了興趣。
達特先生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很淺很淺。
轉瞬即逝。
「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老師！」
我立刻改口。
達特先生這次是真的眉開眼笑：「好，以後出去你就說你是我的徒弟，我相信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要是有，你就來和我說，我老頭子沒什麼本事，但護住徒弟，還是沒問題的。」
……
直到離開達特先生的家，我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慕北川看了我一眼，「傻了？」
我眨眨眼，「老先生……老師的意思，是不是要給我撐腰？」
「那你以為呢?」
我有些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和開心，「所以，老師真的……」
慕北川擰著眉頭看我，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在我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中，就聽他喃喃說道：「沒發燒，怎麼傻了呢？」
「你才……」
傻！
當然，這個字，在他清冷的眼神之中沒敢說出口。
但不管怎麼說，達特先生對我的關愛我看到了，也明白了。
「現在你的合作有望了。」
慕北川打開車門，卻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門邊看著我，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有動。
「多謝慕總的好意，不過我就不麻煩你送我了。」
「上車。」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兒，差點忘了這人就是個油鹽不進的性子，還得思索其他拒絕的藉口。
慕北川微微擰眉，看了眼手錶，有些不耐煩。
「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我最終還是上了車，因為我不上車他就不走，這樣僵持下去，最終人數的還是我。
畢竟人家是公司的總裁，而我只是公司的員工。
他可以不回公司，我卻不能。
他將我送到公司樓下，我透過車窗看到從門口出來的安旭冬。
猶豫了下，沒和他打招呼。
不多時，安旭冬離開了，我這才伸手去開車門，卻發現車門被鎖死了。
「麻煩開下門。」
我看嚮慕北川。
他淡淡道，「剛才為什麼不跟他打招呼？怕被他看到，你和我坐在一輛車上嗎？」
「沒有。」
我不想跟他多說，只想打開車門。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我，「你既然已經拜師，就要去那裡學習，別辜負了達特先生對你的期望。」
「我知道。」
但是話說完了，車內陷入一片安靜之中，車門還是沒有開，我心中漸漸升起疑慮。
就在我準備開口詢問之時，他忽然開了門。
臉色極度冰冷。
「下車。」
我二話不說，打開車門下車就走。
逃一般的跑了。
我本來想找機會去找方建明，可是還沒開始聯繫，對方倒是主動找我了。
而且一改之前刁鑽為難的態度，對我頗為溫和。
「不知何小姐有沒有時間？」
「你有什麼事嗎？」
「想跟何小姐見一面，談一談關於合作的事。」
方建明說的分明。
我心中卻升起疑慮。
「之前方總說合作的事不想再談，今天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何小姐，之前是我不好，對你有些誤會，但這次合作與我們雙方公司都有利，我還是希望我們能見一面，好好談一下合作的細節，畢竟賺錢嘛，誰都不會嫌棄錢多。」
他的這番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像他這種人怎麼可能在我前面低頭，他恨不得用這件事威脅我，讓我跪下向他求饒才算罷休。
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不過他主動聯繫我，這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我們約在一家餐廳。
看到他時，他對我態度非常溫和，眼中那種令人不適的意味深長已經消失。
而且談合作的過程也異常順利，方建銘似乎真的不打算再為難我了，很痛快的就跟我簽了合同。
簡直順利的讓我意外，又忍不住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陷阱。
但我們的合同我反覆看了兩遍，其中沒有隱藏條款，所有的條款都是有利於雙方公司的。
難道他真的改性子了？
簽完合同我就準備回公司復命，方建明卻忽然問我：「何小姐，聽說你現在是達特先生的關門弟子？」
「你從哪兒聽說的？」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除了我和達特先生以外就只有當日在場的慕北川知情。
難道是慕北川告訴他的？
「昨天我去了一場酒會，在酒會上遇到了慕總。」
他的話很快讓我的猜想得到證實。
我總算明白他今天為何忽然約我出來和我簽合同，「方總，我想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什麼？」
「我雖然被達特先生收為弟子，但才剛說不久，還沒有學到老師的一星半點手藝，恐怕幫不了你。」
方建明笑了起來，「我請你幫的忙可不是這件事。」
「你想請我老師出馬？」
「沒錯，你作為他的關門弟子，只要你開口，你老師一定會答應。」
他說的萬分自信，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合同。
「我們都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你應該不會吝嗇幫我這個忙吧。」
此時要拒絕，怕是不行，畢竟剛剛達成合作關係不好就這樣撕破臉皮，我想了想，給了一個折中的答案。
「我可以幫你問問。」
「那可太好了。」
還沒等他露出笑容，我又補上一句，「但我不能確定他一定會答應，具體結果如何還要看他的意願，我是不會為任何事情勉強他的。」
方建明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盯著我看了片刻，又重新浮現笑容，「沒有關係，你肯幫我問問就已經算是幫了我的忙了，畢竟達特先生不願意見我，我就算想自己開口都不行。」
我帶著這份合同回去，震驚了公司不少同事，當初我接下這個項目引起不少人的嫉妒以及幸災樂禍。
因為大家都知道方建明多難搞。
剛一回來就得到許多同事的圍觀詢問，紛紛向我打聽到底是如何讓方建明答應與我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