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一噎。
我本來都轉身要走了,可是又想到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陳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她怔了怔,「何姐說什麼呢?我沒有擔心什麼事呀。」
「你放心,這兩條領帶我是都打算送給我男朋友,讓他換洗著用,沒有打算送給別人,我可沒有雨露均沾的習慣。」
陳畫似乎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誠了:「我沒有那樣想啊,何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何姐你長得那麼漂亮,追求者也多,我難免會有點多心嘛……」
這番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但是懶得繼續跟她纏磨,又說了句。
「陳畫,我今天就跟你把話說清楚,我對慕北川沒有那種意思,我們之間更不存在舊情復燃。」
我頓了頓,把話說得更狠了一些。
「無論是幾年前還是現在,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沒有過愛情,不過是曾經有緣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現在已經過去了,我還不至於為了這早已消散的感情,將自己的一生都搭進去。」
為了讓這個女人不要總是疑神疑鬼,我寧願把話說得更狠一些,反正那些本就是過去式了。
這次,陳畫沒有再糾纏我了。
我終於得以脫身。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安奶奶的電話,她讓我到安家一趟,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面談。
掛了電話後我臉色凝重,安奶奶語氣如此鄭重,難道是公司出了事?
我匆匆趕到安家,卻看到了兩個令我意料之外的人。
慕北川和陳畫。
安奶奶坐在沙發上,面對慕北川倒是笑得溫和有禮貌,可一旁的陳畫卻始終得不到她的一個眼神。
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來到安奶奶面前,「奶奶,我來了。」
安奶奶頓時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將我拉到她身邊坐下,「到奶奶身邊來,奶奶之前不是答應過你,今天兌現承諾。」
安奶奶之前答應過,一定為我討回一個公道,可我當時真的沒往心裡去,倒不是覺得安奶奶做不到。
而是陳畫畢竟是許家千金,安家跟許家也有生意往來,就算是看在許家的面子上,安奶奶也不能真的責怪陳畫。
更何況這是年輕一輩的事情,像安奶奶這樣德高望重的長輩,又怎麼可能真的插手這件事。
「奶奶……」
安奶奶安撫般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陳家丫頭,之前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欺負了歡歡,我這個做長輩的,當然要替她討回公道,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陳畫咬緊嘴唇一臉倔強,目光求救般的看嚮慕北川。
雙毛含著水汽,楚楚可憐。
慕北川平靜的與他對視,眼中沒有絲毫情緒,看不到一點波瀾。
最終,陳畫敗下陣來,狼狽的收回目光。
她就站在我面前,那句道歉,醞釀了很久很久。
「對不起。」
這麼一句輕不可聞,但此時客廳里十分安靜,仍然十分清晰。
只是安奶奶不滿意,「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陳畫咬著嘴唇,像是豁出去一般,「對不起!何姐,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自作主張,更不該讓你在公司裡面對那樣的處境……」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惜我和安奶奶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主。
而慕北川……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往日裡最是維護陳畫的人,今天卻一聲不吭。
難道是不想得罪安奶奶?
要這麼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安奶奶是安氏集團的董事長,而現在慕氏集團與安氏集團有合作。
兩家集團不宜鬧掰。
似乎這道歉讓陳畫很是難以接受,說完就哭著跑走了。
慕北川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竟然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我幾乎要以為這人被奪舍了,明明我們剛重逢那會兒,他還因為陳畫在我面前哭而對我大加指責,以為是我欺負了陳畫。
「丫頭啊,消氣沒有?」
安奶奶問我。
其實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但是被長輩疼愛並且找回場子的感覺實在太棒。
「謝謝奶奶。」
慕北川起身,「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麼我已經告辭了。」
安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背,「送送他吧。」
安奶奶會這麼說我並不意外,畢竟此時只有我和奶奶在家,總不能讓奶奶一個老人家去送他。
「好。」
我們一路沉默著走出大門。
將他送到車上,我的使命完成準備回去,卻不料他忽然說了句話。
「下周三來慕氏匯報工作。」
「下周三我可能沒有時間,周二可以嗎?」
下周三是情人節。
我已經跟安旭冬約好要一起過,不可能臨時放他鴿子,我都已經跟主管請好假了。
慕北川擰眉,「周二我沒時間。」
「那周四?」
「周四我要出差。」
「周五?」
慕北川沉下臉色,「你那天為什麼沒有時間?」
我有些無語。
這還用問嗎?對於一個有男朋友的人而言,情人節為什麼沒有時間?這個問題多多少少是有點……
多餘。
這人也真奇怪,難道他跟陳畫都不過情人節的嗎?
哪有情人節非逼著人工作的?
「你要去過情人節?」
他忽然問。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乾脆坦誠的承認了。
「是的,我已跟公司請假,那天不進行任何工作安排,如果周二周四你都沒有時間,那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再約,除了情人節那天我都有時間,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我自認為已經非常配合他了,可他聽了這話,反而更不高興。
「工作對你而言是什麼?」
我沒有立刻回答。
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
工作當然是為了賺錢,為了養家,為了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
「所以工作對你而言,就是隨時可以為了私事而放棄的存在。」
他聲音冷淡,卻壓迫感倍增。
明明我們都不在一個公司工作,可此時我還是有一種被上司盯著質問工作進程的緊張感。
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就算這人威壓再強,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又不是我上司!
也不能掌握我未來的前程,無非就是用氣勢嚇唬嚇唬我。
我放平心態,平靜道,「工作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是我會拼盡全力去做的事情,但私事同樣重要。」
「是私事重要還是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