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洌淡雅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每次靠近都能將我帶回到那些不想回望的過去。
這味道既讓我覺得熟悉,也讓我難過。
我本能的想要閃躲。
然而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也只能咬牙忍耐。
我聽到了,安旭冬和陳畫在說話。
陳畫很著急,「北川到底去哪兒了?你女朋友也沒有回來嗎?」
安旭冬的聲音很淡,「歡歡肯定是忙著打電話,不知不覺走入林子裡了。」
「你倒是對你女朋友很自信,為什麼不可能是她故意把北川叫走?她一直都對我未婚夫舊情難忘。」
陳畫的聲音里透著怨懟。
我微微皺眉,身後按著我的手似乎也頓了頓。
「她接什麼電話非要避開我們,我覺得這電話八成是個幌子,目的只是為了把北川引走,你難道不清楚你女朋友曾經和北川有過一段過往?」
她振振有詞,仿佛親眼看見了我和慕北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安旭冬遲遲沒有開口。
心漸漸沉入谷底,陳畫如何想我,其實我並不在乎,但我並不希望安旭冬也誤會我。
時間在沉默中漸漸流逝,一直沒有等到安旭冬的回答,面前的人忽然說道,「看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愛你。」
在語氣裡帶著一股難言的愉悅。
幸災樂禍!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不爽,「你的未婚妻看起來很愛你,一刻也離不開你,但她並沒有那麼相信你。」
慕北川臉色微沉,盯著我看了會兒忽而笑了起來,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那張俊美的臉龐就在我眼前。
「所以,我們都是同樣的……可憐人。」
我皺了皺眉,「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一樣的人。」
他深邃的眼眸盯著我,眼底閃爍著侵略與渾厚的暗涌,令人不安。
上一次,他露出這樣的眼神,然後……
想法還未完全從腦海中閃過,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陰影。
他吻了下來。
一句咬牙切齒的話,消失在貼合的唇縫間。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他嗎?
這人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我心中砰砰的升起一股怒火,想到安旭冬和陳畫就在距離我不遠處,而他,卻在這裡肆意妄為。
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他微微一頓,拉開了些許距離,我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眸冒火,「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逼的。」
他咬牙道。
眼底似有什麼情緒在翻湧聚集,只待爆發。
就在這時,安旭冬的聲音響起。
「多謝你的提醒,但,我願意相信我的女朋友,即便他們兩個此時正在一起,我也相信他們只是為了商談工作的事,而非所謂的私情。」
他溫潤的聲音里充滿了堅定,頓了頓,又很認真的說。
「陳小姐,我想勸你一句,你應該相信你的未婚夫,你說這樣的話,不僅僅是在侮辱歡歡,也是在侮辱他。」
「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
陳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狼狽。
我心中五味雜陳,安旭冬那麼信任我,而我卻在這裡和別人糾纏……
我一把推開慕北川,有點崩潰,「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的未婚妻就在不遠處,你吻別的女人,是覺得特別刺激嗎?」
慕北川抿緊薄唇,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最終還是沉默不語。
我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算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們已經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也要對別人有一個交代。」
比如陳畫,比如安旭冬。
儘管我不喜歡陳畫,但我也並不打算做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人。
雖然不明白慕北川為什麼這麼做,但他一貫抽風,性情霸道至極,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會為別人考慮。
意料之中,也讓人覺得心寒。
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角又輕輕擦拭唇上沾染的痕跡,轉身走出這棵大樹。
恰好看到安旭冬即將遠去的背影。
我剛要開口,身後卻伸過了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可不可以,不要跟他同居?」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我竟然從他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絲卑微的懇求,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可是慕北川啊。
從我認識他以來就意氣風發,性格冷傲矜貴,從不會為任何人低頭。
一定是錯覺。
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抱歉。」
不必把話說的太明白,我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更何況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跟他解釋的必要。
畢竟我和誰在一起,和誰同居……
都和他沒有關係。
身後再也沒有傳來聲音,也沒有了阻攔我的力道,安靜的像是他忽然消失在了那片空間。
我沒有回頭,開口,「旭冬。」
馬上就要消失在我視線內的安旭冬忽然回過頭來,大步跑到我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歡歡!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只是過來打通電話而已,說的時間有點長,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不必跟我道歉,我擔心你,這不是正常的嗎?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擔心你要擔心誰?」
安旭冬自然的牽著我的手。
離開時,我回頭看了眼,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他不知何時也離開了。
回去路上,安旭冬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這裡安保系統還不錯,但這種樹林多少還是有些危險,我只是有點擔心,你沒事就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他全然不問我剛才到底跟誰打電話,又說了些什麼話才會打那麼長時間,好像就只有對我的擔憂。
我輕輕回答,「嗯,回家。」
上車時,恰好看到了回來的慕北川和陳畫。
男人高大而俊朗,臉上雖面無表情,但目光卻落在身前的女人身上,女人正在幫他整理領帶,
指尖剛剛粘上去,他就後退了一下。
「我自己來吧。」
陳畫指尖在空中僵了片刻,「你剛才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
輕柔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抱怨和試探。
我都替慕北川緊張。
這要是一個解釋不好,就會引起陳畫的懷疑和質疑。
但,慕北川心態超穩,面對未婚妻的質問,依舊面不改色。
「有點事,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