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成業臉頰抽搐,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我沒強迫他上回因為特效藥的事兒,我被我爸好一頓抽,這事你也知道,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就想著教訓她一下,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想別的事情,不打算做別的事,我知道,她是你前女友,我怎麼也要給你面子……」
這話乍一聽還挺真誠,可他跟我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我立刻喊了一聲。
「你別信他,他剛才還說想要嘗嘗我的滋味……」
這話我說著都難以啟齒。
慕北川哦了一聲,目光又緩緩落在喻成業身上,「我還做過很多事,你想不想都一一嘗試一下?」
喻成業哆嗦了一下,立刻搖頭。
「別害怕,可以試一試,你知道我這個人,喜歡過的女人不多,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一個,但我做過的極限運動還是挺多的……」
喜歡過……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在我腦海中愈發清晰。
我從無數次想要探究他的心,想要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像很多個感情失敗後的蠢女人一樣。
很想問問他,有沒有愛過我。
哪怕知道這個問題,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收益與好處,但還是想要執著地要一個答案。
好像要到這個答案,這場感情就不是無疾而終。
如今,卻不經意間聽到了。
喜歡過。
我扯了扯嘴角,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不類似於承認,我曾真真切切地愛過這個男人,很愛很愛,愛到可以放棄自己。
但如今他卻告訴我,他不過是對我有那麼一點喜歡,
我後退一步,後背靠上冰冷的牆壁,大腦里混亂的思緒漸漸沉澱,閉上眼睛又睜開。
已經恢復一片清明。
我看著慕北川收拾喻成業,他明顯是壓喻成業一頭,對方也很怕他,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敢反駁。
很奇怪,明明他們兩家的家族勢力都差不多。
而且看起來,喻成業倒不像是懼怕慕家,更像是……懼怕慕北川。
「起來。」
慕北川一聲令下,喻成業不得不捂著肚子,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起來非常痛苦,五官都扭曲了。
慕北川不為所動,轉頭看向我。
「進來。」
我愣了下,本能的拒絕,「我就不進去了吧,馬上要下班了……」
我現在只想回家。
慕北川卻似乎已經耐心告罄,不再與我多話,直接過來伸手拉我,強行把我扯入包廂。
進去後,我才發現包廂里居然沒有了陳畫。
喻成業也蔫頭耷腦跟進來。
在我身後還偷偷說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誰知這句話又被慕北川聽到了。
他冷冷一笑,「既然你這麼喜歡強迫別人,不如你也去嘗嘗這個滋味。」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舞台上那根筆直冰冷的鋼管。
他該不會是想要……
我隱隱猜到了他的意圖,不由瞠目結舌。
喻成業更是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已經傻了。
「不是,慕哥,你認真的?」
「我看起來像在跟你開玩笑嗎?」
慕北川反問。
不像。
真的一點也不像。
從神情到眼神,從語氣到不耐煩的表情,都說明了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喻成業去跳舞。
「慕哥!」
喻成業聲音都變得尖銳,就像是走了調的樂器,刺耳難聽,「你為了這個女人不顧兄弟情面了?」
「我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東西。」
慕北川靠近,用我和喻成業都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喻成業難以置信,也不願接受,壓低了嗓子吼道:「我不能去!今天我要是去那上面跳舞,以後讓我怎麼見人?」
「你爸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慕北川忽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喻成業臉色微變。
「要我跟他好好聊聊嗎?」
喻成業的臉色這下徹底變了,不僅如此,臉上帶著不甘與懊惱,但最終通通都化為憤怒與無奈。
他渾身僵硬,宛若一座石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慕北川目光的逼視下,他最終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舞台。
慕北川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剛坐下就鬆開了我的手。
我緊張的將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生怕被別人瞧見,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走向舞台的喻成業吸引。
他站在鋼管旁,渾身僵硬。
慕北川微微抬眸,冷眼睨過去。
「還不開始,等我過去給你奏樂?」
燈光下,我看到喻成業的臉色並不比頭頂的燈要好看多少,五顏六色變來變去。
最後呈現出一片青色。
他咬咬牙,寬大的手掌攀上鋼管,身子卻始終沒有動作。
顯然讓他這樣一個養尊處優性格巨傲的大少爺,做出這種在他看來甚至可以說是下賤的,取悅他人的舞姿。
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但即便再無法承受,這該跳的舞總是逃不過的。
慕北川虎視眈眈。
其他人也從熱鬧慢慢變得安靜,目光都緊緊盯著喻成業。
他在這一刻,簡直萬眾矚目。
對於我而言,這不可謂不爽。
剛才還對我耀武揚威,甚至試圖侮辱我的男人,此刻卻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我本來對所謂男人跳舞是不感興趣的,但現在心裡已經有些期待,事實證明,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簡直是一無是處。
除了在情史方面頗具天賦,其他方面爛得一塌糊塗。
比如這支舞,跳得就不怎麼樣。
渾身僵硬,四肢像是沒有進化的化石,偏偏長手長腳,圍繞著鋼管轉圈時就跟一隻被燙了腳的鴨子。
難看。
簡直難看至極。
我深深覺得坐在這裡觀看鴨子跳舞就是在浪費時間,不,這麼說對鴨子也是一種侮辱。
也許鴨子都比他跳的好看。
我興致全無,再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想法,趁著大家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和慕北川低聲打了招呼。
「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次我學聰明了,為了防止被他阻攔,在他出聲之前,我就暫時離開。
但他還是追上來了。
在門口攔住了我。
「我送你回去。」
「不用,謝謝。」
「過河拆橋?」
男人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又有些不高興了。
我嘴角一抽。
「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麻煩你,剛才你已經幫了我,我不能再……」
「我幫了你,你沒有表示?」
這句反問讓我懵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他是在跟我要感謝,卻讓我心裡一陣犯難。
感謝,意味著要跟他扯上關係。
最好的方式就是說一聲謝謝,然後分道揚鑣,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這是對我們而言最好的結局。
但好像也有點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