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拒絕了。
「今天就不去了,我跟奶奶說了晚上要回家的,臨時決定不回去,恐怕奶奶會擔心的,改天吧。」
安旭冬從不勉強我,這次也一樣。
「好吧,不然我和他一起送你回去?」
「不用,別擔心,沒事。」
我敢打包票,安旭冬要是上車,說跟他一起送我回家,慕北川鐵定發火。
因為這擺明了是不信任慕北川。
他那性子,又怎會願意受人懷疑,即便不當場發火,也肯定要刺我們幾句,更嚴重,就直接不拉我了。
鬧成那樣,倒也沒必要。
「那你到家之後給我打電話。」
看起來,安旭冬是一千一萬個不放心。
我心裡暖暖的,「知道了。」
那邊陳畫也在和慕北川告別,聲音甜甜蜜蜜的,滿心滿眼都是不舍分離,反觀慕北川就淡定多了。
最後摸了摸陳畫的長髮。
她就乖乖走了。
目送陳畫和安旭冬離去,我轉身去拉車門,沒拉動。
車門鎖了。
我看嚮慕北川。「慕總?」
鎖門是幾個意思?難道是不打算送我了?
「我是你的司機嗎?」
慕北川一隻手臂放在車窗上,目光清清冷冷的在我身上掃過。
「上車,坐副駕,不坐,走回去。」
「……也許我還有第三個選擇,我可以先安旭冬給我派一輛車。」
我皮笑肉不笑。
「你想在他們家住下,你可以找他。」
他淡淡的說,頓了頓,又道,「以及,我不做別人的司機。」
他面容俊美,也足夠冷漠,乍一看,會有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事實上,這也並非是感覺。
這人就是不近人情!
我在心裡狠狠吐槽,但行為上還是妥協,折騰到這麼晚,奶奶肯定擔心,我只想儘快回家。
車窗開著,隨著車子的行駛,微涼的夜風從窗戶徐徐吹進來,空氣中的清涼與香氣縈繞不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卻忽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這股味道香而不膩,令人回味無窮。
我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陳畫身上的味道。
空氣忽然就不香了。
我閉上眼睛,決定閉目養神。
卻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慕北川淡淡道,「椅子上長釘子了?」
我忍無可忍的睜開眼,不是我屁股下面長釘子了,是這座椅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硌得慌。
前方遇到紅綠燈,慕北川摸了下口袋,似乎是想抽菸,但摸了個空,於是就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進了超市。
我立刻挪了下身子,伸手到坐墊下面摸了一把。
這觸感……
我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竟是一條黑色絲襪!
而且不知道在坐墊下面放了多久,摸起來皺皺巴巴的,一看就是被穿過的。
腦海中倏然浮現一幅畫面。
男女交纏,這東西自然是他們雲雨中最重要也是最刺激的一環。
不道德!
用完的東西應該收拾起來,這不是存心膈應人嗎?
不,副駕駛除了陳畫,也沒其他人會坐上來,他們當然不怕,別說塞到坐墊底下,就是放在明面上,也不怕人看到。
所以,慕北川為什麼讓我坐副駕?
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是想要提醒我,不要再生出痴心妄想,還是把我當做他們 Play中的一環了?難不成這東西叫人看見了會讓他們心生興奮?
噁心!
我感覺自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咽不下吐不出,很想把手裡這黑乎乎的東西直接撇到外面去。
慕北川回來時,我已挪到后座,正襟危坐,一眼都沒看他。
他有些不滿意,「怎麼換了?」
我沒理他。
現在不想跟他說話。
慕北川沉聲道,「何歡,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我閉上眼睛。
睡著了,聽不見。
慕北川緊緊握著方向盤。
「少給我裝,我知道你沒睡,我在跟你說話,回答!」
我咬咬牙,睜開眼。
只是讓我對他有表情是不可能的,給他一個面無表情就算不錯了。
「慕總有何吩咐?」
他擰緊眉,目光望著我,「你怎麼坐到後面去了?」
這人真是……
我暗自冷笑,「你看那個。」
就在副駕駛前面的擋板下,貼著一個a4紙大小的紙板。
上面貼著可可愛愛的貼紙。
正中間有幾個字:女友專屬。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唯獨特別有自知之明,這副駕駛啊,我還是別坐了,回頭讓陳小姐知道,跟你鬧誤會,那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慕北川臉色淡淡的,「那只是她貼著玩的。」
「哦,慕總讓女友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可見你有多在乎陳小姐,那我更不能坐了,我覺得坐這兒挺好的。」
他薄唇微動,似乎要開口。
我趕在他說話之前,打斷他,「慕總,我想回家了,我的奶奶跟媽媽還在家裡等我,回去晚了,他們要擔心。」
慕北川深深看了我一眼,啟動車子。
車子緩緩行駛在路上,我看著外面飛逝的景色出神,心裡一陣膈應,揮之不去。
早知道剛才就不去坐墊下摸了。
手可真欠!
「你真的,要和安旭冬在一起?」
慕北川幽幽的聲音響起。
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卻清楚的知道該如何回答,「是的。」
「你配不上他。」
我頓時怒火中燒,強忍著道:「你這話是不是太武斷了?」
「實話而已。」
他面色冷漠。
仿佛只是隨便說了一句,類似於天氣不錯,早餐還行,絲毫沒有顧忌到這對我而言是一種羞辱和輕蔑。
我咬了咬牙,強忍怒意,「我配不配得上安旭冬,恐怕別人說了不算,只要安旭冬覺得我能配得上,就足夠了。」
畢竟戀愛是我們兩個談。
關他什麼事?
我越想越氣,明明最開始相逢時說好了要彼此保持距離,能不在彼此面前出現就不要出現。
有自己的生活,不打擾對方,就是最後的體面。
可他屢屢犯戒!
還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抨擊我,輕蔑我,看低我。
我冷冷看著他,「慕總,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說。」
慕北川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玩味。
顯然,他注意到了我的怒火。
但是沒當回事。
我冷笑,「慕總以後說話要注意些,你這樣容易得罪人的,我知道你家大業大,身邊的保護者不知凡幾,可萬一遇到那種恨你恨到除夕跟你同歸於盡的人,你就吃虧了,所以有些話還是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