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我加快步伐,上樓去了。
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讓我腳步一頓。
「你去哪了?」
我下意識要回答,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憑什麼要跟他解釋我的去向?
如此想著,我就什麼都不想說了,但他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便含糊其辭,「我有點事情出去了一趟,慕總,還有吩咐嗎?」
言下之意,有話快說。
大概也聽出我語氣中的不耐煩,慕北川臉色一沉,似風雨欲來。
他要發火。
可事實證明,我想錯了。
他只是起身,高大的身軀在靠近我時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冷漠的目光上下掃了我一眼。
「隨你。」
說完大步離開。
那清洌的氣息靠近一瞬,終又遠離。
……
第二天,我下班時,安旭冬找到我,說要帶我回安家,我本想拒絕,可他搬出了安女士來。
「我媽媽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我實在是沒了辦法,要是不把你帶回去,恐怕今天我連家門都進不去,你就行行好吧~」
我還從未見過他求人的樣子。
不得不說,生了一張清俊面容的他求人時姿態放得極低,格外讓人心軟。
「好吧,我答應你。」
於是我坐上他的車,跟著他回到安家,安家所有人都在,安父和安母以及安旭冬大哥安旭城。
他們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說話,瞧見我們兩個進來,安女士立刻拋下那兩個男人親親熱熱的拉住我的手。
「你總算來了!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呢?都不來看阿姨。」
我順著她的力道在她身旁坐下,輕聲回答她的話。
「工作有點忙,謝謝您的記掛。」
「跟阿姨還客氣呢。」
安女士看起來真的很喜歡我,始終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我也很喜歡跟安女士說話,我們倆聊起天來就沒完沒了,等到傭人喊我們吃飯,我們倆還覺得意猶未盡。
除了許女士,安女士是第二個讓我感覺到溫柔似水的女人。
不是說她們的性格。
這兩個女人的性格都跟溫柔沾不上邊,安女士看似和善,實則內心剛強,否則也不能將家裡三個男人管住。
而許女士,優雅美麗,自信強大。
但她們對我的態度卻是同樣的,都是長輩看待小輩的耐心與溫柔。
這也是我沒有辦法拒絕許女士的原因。
吃飯時,安旭城問了我一些公司的事,我如實回答,他又道,「待會兒吃完飯你跟我去我房間,我正好有點事要跟你說。」
我嘴角抽了抽。
安旭冬挑眉,「大哥?」
安旭城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容易引人誤會,解釋道,「你別多想,我叫她是為了談工作的事情,家裡公司最近有一個代言人的項目需要談,她負責和我洽談。」
「那是咱們自家的公司還需要談嗎?你直接簽合同就行了。」
安旭冬淡淡道。
「那怎麼行?公私分明,家裡的集團將來是要由你繼承的,跟我一毛錢關係沒有,我也不打算摻和進去,所以這次的工作就是純粹的工作,我們要公事公辦。」
安旭冬嘟囔道,「……就你事多。」
聲音太小,安旭城沒聽清,「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是不是說我壞話?」
「沒有!」
「哼,何歡,一會兒去我房間裡談……」
話還沒有說完,他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不多時,撂下電話,沖我露出一個笑容。
「我經紀人回來了,你今天有空跟我去見她一面嗎?」
「有!」
只要談到工作,再忙也有空。
知道我們要去談正事兒,安先生和安女士也沒有阻止我們,只是臨走之前叮囑我有空一定要來家裡吃飯。
我差點受不住安女士的熱情。
在去與經紀人見面的路上,安旭城跟我說了他這位經紀人的性格,囑咐了一些話。
「她性格比較冷淡,屬於是女強人,公私分明,謹守底線,而且,不喜歡別人阿諛奉承走後門等,所以你要憑藉實力去跟她談,但就算這樣,能不能成功,我也沒法保證。」
「為什麼?她不想跟安氏集團合作?」
安旭城的名氣的確很大,但是要和安氏集團相比,那還是有差距的,這種代言換做任何明星身上,都是受寵若驚。
怎麼到安旭城這裡,反倒成了一個不願接受的燙手山芋?
「其實以我的咖位早就可以離開現在的娛樂公司了,之所以還沒有走,是因為當初我剛入圈時,這家公司的老總給予過我幫助,也算是我的恩人,我們才決定再多留一個月。」
我聽懂了。
意思就是他和娛樂公司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上司與員工而是平等地位,也就是說是否要與安氏集團合作是由他們自己決定的。
又或者說是經紀人決定。
「這是你的最後一份合約?」
「對,我經紀人早就跟我說過,在離開公司之前不會再給我接過多的工作,接下來即便她要洽談,也會將簽約時間移到我離開公司之後,畢竟早晚是要走的,自立門戶後不能再把自己的資源讓給前公司,包括熱度和流量。」
既然是最後一份合約,那麼自然是要好好慎重選擇。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也能明白。
他嘆了口氣。
「你是不了解我經紀人的性格,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逃不開她的幫助,她奉行腳踏實地,乾乾淨淨,也因此她從來不讓我炒作,更不讓我和一些集團有所牽扯,就怕我站了隊會被別人針對,又或者傳出什麼黑料,所以即便要跟集團合作,她也一定會深思熟慮,而你要做的就是說服她。」
聽了他的話,我頓時壓力山大。
原本沒有這麼緊張的。
「所以,要說服她,難度很大?」
安旭城只給了我三個字。
「非常大。」
……
聽他的描述,她經紀人的形象躍然於我的腦海,一個刻板嚴肅,不好說話,甚至有些凶的模樣栩栩如生。
然而見了面,一切都不同。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