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冬淡聲道,「這和感情沒有關係,我也不是偏心她,是覺得以她的能力,因這點小事離開,對公司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損失,想再給她一次機會,如果你們擔心,那不如我們就定個期限。」
他看了眼我,徵求我的意見。
這個建議正合我意,我甚至還主動開口。
「就一個月為限吧,如果一個月內我不能為公司帶來一筆巨大的利潤,我自己辭職。」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
會議結束後,安旭冬將我帶到他的辦公室。
「你太衝動了。」
我微微挑眉,「不是,你跟他們提出說要給我一個期限嗎?」
「可也不是一個月啊,這一個月的時間太短了,不夠做什麼的,要找來一個實力雄厚的客戶和公司簽約才能夠給公司帶來利潤,這不是簡單的事,更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他滿心憂慮,比我還要著急。
我心中划過一絲暖流,「我知道。」
「知道你還冒險?」
他滿臉不贊同。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當時那個場合,我除了答應,還能如何呢?
跟他們硬碰硬?
沒有用,一群人都是老狐狸,而且的確是我自己不夠謹慎,被人抓到了把柄。
「我幫你!」
安旭冬忽然說。
我本能的要拒絕,「我自己可以的,你也有你的工作要忙,你不用管我。」
「這叫什麼話,我當然要管,當初是我把你帶進公司,我怎麼可能把你扔在這兒?」
他振振有詞。
我無法反駁,又想到接下來任務的艱巨,還是同意了,「其實我還真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你說!」
他似乎對於能幫上我的忙,這件事非常開心。
我笑了笑,「你是安家少爺,應該有很多人脈?」
如果他能給我搭橋牽線,我會省很多事。
安旭冬一臉為難。
「如果不行的話也沒有關係,我自己再去嘗試。」
我立刻說。
他搖搖頭,仿佛下定了決心,「我實話跟你說,從小到大,我跟我哥都是隱瞞身份的,我哥後來當明星,不想讓人知道身份,藏的比我還深,至於我,都以為我是普通家庭出身,沒人知道我是安家少爺,我爸媽的那些人脈,我也從來沒怎麼見過……」
他撓了撓頭。有些羞愧。
「我也想幫你,但是我其實也沒有什麼人脈,除非請我媽出手。」
「那還是算了。」
我連忙拒絕。
他卻覺得這提議不錯,「其實這樣也不是不行,我媽跟他那些朋友關係特別好,只要她一句話,一定會有人願意……」
「不行。」
我臉色嚴肅的打斷了他。
「這是我們的事情,怎麼好意思麻煩阿姨呢?況且這個艱巨的任務是我自己答應的,找你幫忙已經算作弊,再找阿姨,那不真成了他們口中所說的,走後門了?」
他頓時啞口無言。
我又緩和了語氣,「其實我心裡已經隱約有一個名單了,接下來我會挨個去拜訪,總會有希望。」
「那我陪你。」
他堅持要和我一起去,我考慮到一個人的確有諸多不方便,在會議上他為我說話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現在要是在談避嫌,就有點刻意了。
於是就同意了。
當天下午我們兩個就出發了,我的心態是很好的,我想著一個一個去談,總會有人願意合作。
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而殘忍的。
人家一看是我這樣一個沒有什麼職位的小透明員工,他們又不認識一向低調的安旭冬。
我們倆開始漫長的閉門羹之旅。
基本上都是被拒之門外,一開始還會感到尷尬和氣惱,到後來都開始有些麻木了。
再一次被拒之門外,我和安旭冬坐在路邊。
他遞給我一瓶水。
我抿了一口,有些愧疚,「真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連累你……」
「真要追根究底,那也應該是我的責任。」
「怎麼說?」
「是我提出在期限內讓你為公司做出一些貢獻,也因此才有了一個月之約,也是我向來低調行事,不暴露身份,導致沒幾個人認識我,雖然說是來幫你,但也沒出什麼力,只能陪著你一起坐在路邊吹冷風。」
他滿臉的沮喪。
我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笑了出來。
他愣愣的看著我。
「你笑什麼?」
「其實你很少吃癟吧?」
他嗯了一聲,聲音有些低落。
想也是了,雖然他隱藏身份,可安父安母。卻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被人欺負,一定是會暗中保護他的。
因此,安旭冬的人生可以說是接近普通人,但不是普通人。
恐怕他人生中的挫折,用五根手指頭數都嫌多。
「其實這不算什麼,畢竟合作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人家不願意合作不願意見我們,那自然可以有權利把我們拒之門外。」
我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隨手扔出去。
石子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出一段距離後,在草叢裡消失。
我托著腮,「況且他們不願意見的人是我,你有什麼好沮喪的?」
安旭冬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似心疼,似憐惜。
「你……」
那眼神看得我十分不自在,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我們趕緊走吧,天都陰了,待會兒說不定會下雨。」
說完轉身離開。
我可不想看他的憐惜和同情,那比惡意更讓我手足無措。
一晃三天過去。
我們兩個每天都在外面跑,卻一無所獲。
按照我們的約定,雖然沒有說要給公司帶來確切的多大的利益,但是一些小合作,幾十萬利潤肯定不行。
至少要超過百萬。
就算是百萬,對於這樣大的集團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好在只是為了證明我能力的一塊磚,不需要千萬或上億。
那我就只能躺平辭職了。
可就算是這樣,求合作的路也是十分艱難。
這天,安旭冬給我帶來好消息。
「三天後有一場慈善晚會,晚會上會去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想這可以作為我們求合作的契機。」
簡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那我得好好準備一下,這可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安旭冬點頭,我又轉身匆匆朝門外走去。
他攔住我。
「幹什麼去?」
我道,「我去想辦法弄請帖。」
像這種慈善晚會,沒有請帖是進不去的。
他笑了笑,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