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理冷冷掃了一眼韓董,走到安旭冬面前,恭敬彎腰,「少爺。」
此言一出,韓董傻眼。
安旭冬有些無奈,「不是說了在外面不要這樣叫我……」
「我知道少爺想靠自己努力,不願讓人發現真實身份,可讓我眼睜睜看著別人羞辱少爺,先生知道,要訓斥我的。」
安旭冬揉了揉額頭,很頭痛。
「算了,韓董。」
他一開口,韓董一個激靈。
「唉!在!」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什麼時候見過韓董這副樣子,就是面對慕北川也是恭敬有加,討好居多。
可也沒有如此心虛害怕的樣。
安旭冬笑著問,「還開除我嗎?」
韓董臉上肌肉抽搐,不停的吞咽口水,「瞧您說的,您是安少爺,能在我的公司工作,是我的榮幸,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語無倫次,亂七八糟。
他額頭上滿是冷汗,渾身瑟瑟發抖,顯然已經慌到了極致。
「安氏集團準備和許氏集團合作舉辦一場慈善晚宴,負責人就交給你們公司,有問題嗎?」
瞿英理面對韓董,那叫一個不卑不亢。
甚至可以說居高臨下。
韓董也沒有絲毫不滿,或者說是不敢,「沒有,我這就安排,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你打算派誰?」
韓董小心翼翼,「陳畫?她是許女士的千金,慈善晚宴,又是許和安共同舉辦,由她負責,再合適不過了。」
「不行。」
瞿英理一口回絕。
韓董不明所以,「為什麼?」
安旭冬忽然拉著我上前,「我覺得交給何歡就挺好,她有能力,又有經驗。」
瞿英理打量我,眼神平靜,似乎只是尋常打量。
「聽少爺的。」
兩人兩句話,一錘定音。
韓董不服,卻也沒有反抗拒絕的權利,臉色變來變去,掙扎不已,最終還是忍氣吞聲。
那模樣,看得我心裡一陣爽。
不得不承認,有時權利,真的很好用。
瞿英理似乎只是為了來幫助我們打臉韓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前腳剛走,韓董立刻對安旭冬道歉,態度極好。
「安少爺,對不起啊,我之前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絕對沒有要開除你的意思,我那會兒也是腦子不清楚。」
安旭冬似笑非笑,「那何歡還要交出手中項目嗎?」
「當然不用!」
韓董毫不猶豫,又將我夸到天上有地下無的。
好話一籮筐的往外冒。
「何歡聰明,精明幹練,那些項目也就放在她手裡,我才安心,別人根本做不了。」
他剛才卻不是這樣說的。
我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不過想到韓董這牆頭草的性子,倒也懶得對他評價什麼。
出了公司,我再度對安旭冬道謝。
「謝謝。」
「客氣什麼,如果你自身沒有實力,那就算我把我爸搬來,也沒有什麼用,項目交給你,是信任你,我相信你能辦得很漂亮。」
我笑了笑。
如果今天不是他,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有時候,就是要面對現實。
一個人能力再強,孤家寡人終究難成氣候。
隔天,我親自上門去了許家。
安旭冬告訴我,這次慈善晚會由許安兩家合辦,我作為負責人,和他聊過後,自然也要來見見許家人。
但,許家情況有些複雜。
他沒告訴我內情,只說讓我去了就知道了。
來到陳家老宅時,家中無人,只有許女士在。
她看到我倒是蠻歡迎的。
很熱情地將我迎進屋裡,還給我倒了一杯鮮榨果汁。
「我知道你們年輕的小姑娘都喜歡喝奶茶咖啡什麼的,但那些東西總歸對身體不好,多喝點鮮榨果汁。」
我看著她忙忙碌碌,絮絮叨叨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恍惚。
第一次見她,她氣質優雅,知性美麗,可這氣質中卻又混合著淡雅與疏離。
讓人不敢靠近。
如今倒變得惹人親近,身上的疏離感一掃而空。
「助理都跟我說了,這次的慈善晚會交給你來辦,我之前就聽說你在公司立下不少功勞,這次交給你,我還是挺放心的。」
她溫聲道。
面對她的信任,我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您放心,我一定盡全力,不知您對慈善晚會可有什麼想法?」
來之前,我想過,許阿姨可能會有很多要求,畢竟以前我也不是沒辦過這種事。
有錢人嘛,要求多,規矩多。
但和我所想完全相反,許阿姨沒什麼要求,只說了一條,「既然是慈善晚會,那安全性必須要強,當天不能出任何意外,其他的,你看著置辦就行了。」
我點點頭,「好。」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聲喧囂,雷聲大做。
我一時倒是回不去了。
許女士不慌不忙,「那你就不要急著回去了,正好留下陪我說說話,平時我一個人在這大房子裡,也覺得有些寂寞。」
「陳先生呢?」
我也是來之前從安旭冬口中得知許女士的丈夫姓陳,現在他們家的許氏集團是在許女士名下。
不過是陳先生管理。
「他呀,忙著工作,哪有時間回來陪我,哎呀!」
許女士忽然一拍大腿,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變得慌張,急匆匆的就往花園裡去。
花園裡此時也是亂糟糟。
此處有一處花圃,裡面種滿了各種各樣名貴花卉,百花齊放,香氣撲鼻。
可偏偏下雨,園丁們正忙著給花圃蓋防雨布。
許阿姨直接衝進雨中,我連忙上去阻攔,「現在下著雨呢,您這樣出去容易感冒的!」
她卻顧不得那許多,非要衝過去幫忙。
無奈之下,我也正好過去。
等到將花蓋好,我們連同園丁都被澆的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回到屋裡。
凍得哆哆嗦嗦。
許女士卻忽然笑了,我有些不明所以,一滴雨水流進眼中,我趕緊抹了一把臉。
一塊柔軟的毛巾遞給我。
「謝謝。」
許女士讓人帶我去洗澡,給我拿了乾淨的衣服,收拾妥當,我一下樓就看到換了身衣服的許女士正坐在客廳的地上擺弄花草。
她穿著一身白色,可被花盆裡散落出來的泥土弄髒了衣服,她卻也不在意。
只一心擺弄那生了蟲的花。
我站在旁邊看了會兒,也坐過去幫忙。
她有些驚奇,「你手法很熟練,家裡也養花?」
「我奶奶喜歡擺弄這些。」
我小心翼翼的給花除蟲,又將土松一松,重新把根種植回去,一抬頭對上許女士有些怔忪的目光。
「怎麼了?」
我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