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外面天氣陰沉沉的,看著像要有一場大雪來臨。
洛心穿著寬寬鬆鬆的棉服同俊峰一塊坐車去盛康醫院。
總覺得莫名緊張,喘不上氣來,俊峰握著她的手,打趣道:「今天天氣這樣冷,你就穿一件棉服,但臉仍是紅彤彤的,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洛心知道他這是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她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撒嬌的語氣,訥訥地說:「我肚子疼!」
就這樣洛心被他從車裡拽到了醫院的走廊上,洛心想以前的事都放下,以前的人也都放下吧!她深吸一口氣,挽著俊峰的胳膊走進了病房。
護士小姐正在幫她打點滴,一看一對璧人迎面走來,便禮貌地接過禮物,親切地問道:「杜先生,這是您夫人嗎?好漂亮啊!」
洛心笑著點頭致意,俊峰想讓她單獨和月影聊會,便喊著護士小姐和他一塊出去。
在門口,杜俊峰問她,有沒有人來看過月影。
護士小姐想了想,說:「倒是有個秘書之類的人,叫莎莎的,來看過一次。」
杜俊峰愣了半刻,便讓護士離開了,不由感嘆:「高陽,有些事情上,你還是如此心狠。」
洛心坐在病床前,看著月影安靜地躺在那裡,想想她每天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在這冰冷的醫院裡生活著,她就十分心痛。
她突然想到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她想到月影從小是孤兒但卻十分要強,想到她做的那些壞事,想到在海邊她的抱怨,想著便就沉浸在往事裡。
她握緊她的手,後知後覺地落下淚來。無助,悔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不滿,她的抱怨,她的嫉妒。
洛心抽泣的時候,杜俊峰推開門靜悄悄地走了上來。他站在她身後,幫她擦掉臉上的淚,安慰道:「這是安排好的,當初她做了錯事,便要在這醫院裡待個生生世世。」
洛心轉過頭哽咽地問他:「為什麼要照顧月影這麼多年?」
他說:「只是怕有朝一日你找不到她,會後悔的,而我不願意我的語煙一生都放不下這樣一個人。」
和俊峰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太陽在暗暗的天邊露著一些光澤,極微弱,卻依然存在著。
洛心等在一棵大樹下,雖然是深冬季節,可是樹上仍有幾片殘留的枯葉,看起來像是一幅畫,冬日的畫,洛心覺得很美。
俊峰將車子開到醫院門口,剛停下車,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在陽光下,自由飛舞空中。
他從後備箱裡拿了一把紅色的傘,緩緩走到她跟前。在距她兩米的距離時,他頓住了腳步。
他和她隔著滿天飛舞的雪花,那降落的雪,像是情人的吻,連綿悱惻。
他穿著淺色的西裝,他們對身而立。
然後,他凝視著她的眼眸,許久許久之後,他仿佛就這樣望著她,像似望到了一生一世的光景一般。
突然覺得,隔著五年的時光,是愛她的最美時光。
因為思念一個人,就像愛一座城市一樣,浪漫且又詩意盎然。
「中午吃什麼?」她走近他,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衝著杜俊峰粲然一笑。
他回過神,和她對望一眼,「心兒!」
「什麼?」她對上他深情的目光。
「餘生很長,請多指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