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薇薇原來你對象是於老師啊,祝你幸福呀[玫瑰花]】

  【謝謝你】

  消息顯示,4月2日,她生日那天。閱讀

  時薇猶猶豫豫,還是問她。

  【快辦婚禮了,來嗎?】

  然後又迅速轉到元珍和姜萱,一一通知時間地點,她們兩個表示完全沒問題,時薇又問了問CG12的成員,果然,其他人大多說來不了。

  她在圈子裡沒什麼朋友,合作過的都問了一次,來的也就是那些平時玩的不錯的。

  時薇倒在於然的腰側,問他:「你也太神秘了,都不告訴我要怎麼弄,我要是現場出醜可怎麼辦。」

  「你的能力,現場出醜?」

  時薇咂咂嘴,這種事確實沒發生過在她身上。她應變能力很強,而且也是上過舞台的人,完全駕馭的了任何場合。

  可惜,她還沒結過婚,她也緊張。

  「不怕,哥哥不會讓你有困難的。」

  「那我對著你講不出話,你也給我圓場?」

  「你說什麼我都會給你圓場。」

  「那行。」時薇望著他,「司儀呢?你選了麼?」

  「吳今,可以麼。不然把尋眉也叫上。」

  「尋眉算了。」時薇道,「她還是好好做伴娘。」如果尋眉不在她身邊,真的可能會緊張到呼吸不暢。

  於然低頭把玩她的長髮,「這麼緊張?」

  時薇道:「緊張,超級緊張。」

  「不怕。」於然撫著她,「我在呢。」

  「那我也得想想和你說什麼。」時薇抱著他的胳膊,「要是我講得太動人,哥哥不要哭鼻子。」

  於然笑道:「怎麼,我哭鼻子你還要甩手不結了?」

  「如果你掉眼淚了,那我可能會嚎啕大哭,不太唯美。」

  時薇真的把於然逗笑了。

  「哥哥年紀大了,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

  時薇輕聲道:「可是厲害的於然也會累。你也很不容易呀,你哭我也會抱抱你,不要什麼都自己扛。婚禮猜你也不會辦小,你都親自去做,我怕你累。」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於然道,「不是這幾天,沒事。別亂想。」

  「真的?」

  「真的。」

  時薇這才信了。

  她去摸手機,張玲歌已經回復道:【好!在哪辦,什麼時間?】

  時薇回復了時間地點,於然看她神情專注,不禁問道:「是誰?」

  「張玲歌。」時薇靠著他,「我以為和你公開後,她會不理我。」

  「怎麼了?」

  「她挺喜歡你的。」時薇聲音小了許多。

  於然笑道:「肚量見長。」

  【薇薇,於然和你在你上節目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麼?】

  時薇看到,誠實回答:【嗯。】

  【也沒看到他怎麼照顧你,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抱歉啊一直沒告訴你】

  【沒事,都懂啦[撓頭]】

  時薇覺得她語氣沒問題,忐忑也減少了一些。

  【以為你不會過來】

  【為什麼呀?薇薇結婚怎麼可能不過去,你擔心因為對象是於然?我是於然的妹妹粉鴨(⊙o⊙)】

  時薇不禁感慨:「你妹妹粉好多。」

  【因為於然他不就是那種乾乾淨淨的鄰家哥哥的長相嘛,氣質像王子殿下,就是童話里公主的哥哥的感覺啊,知道的時候很多事都想通了,祝你們幸福啊[心]】

  【謝謝玲歌!!】

  【對啦,偷偷告訴你。】

  張玲歌手停頓一下,還是跟時薇說了。

  【其實我喜歡的人是吳今老師,原來我是團飯,追的是於然,但是真的喜歡的是吳今老師[害羞]】

  【wow,這回是女友粉了?】

  【哈哈哈哈哈哈地下老婆粉,他也不知道,我就爛在肚子裡啦】

  【喜歡就追吧,真的,沒準就追到了】時薇是真心話。

  【那我再想想!】

  時薇把手機放下,她確實沒看出來。

  就像張玲歌看不出來她喜歡於然一樣,那時候,都埋的太深了,因為覺得不可能。

  她看了看於然,這個人已經是她的了。時薇長舒一口氣,窩在他懷裡補覺。

  *

  時薇想過於然會很誇張,但是沒想到他這麼誇張。

  於然選的是歐洲的一座小城,她來過轉了一圈,點過頭。這裡距離市區路程不長,到處都是寬闊的牧場和整齊的鄉村別墅。

  也不知道是買的還是怎麼,他們先住到了一座背靠山丘的房屋內,視野開闊,裡面生活用具一應俱全,時薇本以為住酒店便好,沒想到於然還特地弄了個房子。

  這座房屋明顯被精心設計過,多是於然喜歡的落地窗,也有戶外小涼亭。外面有座湖泊,景色宜人。

  他們的房間很大。

  時薇放下挎包,撲到了帶著毛毯的大床上。她只用了問詢的眼神望向於然,他便懂得。

  「以前買的,度假創作。有些是之前團還在的時候大家一起用的房間,你先和我住。隔壁已經收拾好,是你的。」

  時薇爬起來香了他一口,想要跑到隔壁,被於然拉回來。

  「等會再去。」

  「怎麼?」

  於然捂著她的眼睛,「因為有禮物。」

  時薇背靠著他,「哥哥,有小熊嗎?」

  「出息,就知道小熊。很快就到了,自己看。」

  他站定,鬆開手,時薇眨眨眼睛,有些恍惚。如果這裡不是於然的別墅,她會以為來到了婚紗店。

  從她左手邊開始,環繞著她,各樣的紗裙,多是白色、淡灰藍和干玫瑰色的淺色系。正中有三件華麗的婚紗,她望著,問於然:「都給我?」

  「都給你。」於然環著她的腰,「不喜歡我們再去挑。你喜歡穿哪件我們就穿哪個。」

  「可以換著穿麼。」

  「可以啊,有地方的。」

  時薇露出一種近乎傻乎乎的表情,「都是我的了?」

  「都是。」於然吻著她的頭髮,「都和你的身。」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

  於然壓低嗓子,「天天都摸,怎麼不知道。」

  時薇這才恢復一些理智。

  「討厭你。」

  「真的?」

  「假的。」時薇靠著他,「謝謝你,你真好。」

  於然握著她的細腰,眉眼都是笑意,「想穿著哪個嫁給我?」

  「我不告訴你。」時薇心儀的那件,先保密。現在驚艷他了,婚禮時可能就沒那麼漂亮。

  「行。你挑。」於然貼了貼她的側臉,「回來讓尋眉和你媽媽住在樓上,你們弄。」

  「於然萬歲!」

  於然走後,時薇悄悄關上門,蹦蹦跳跳地去看衣服,走到梳妝檯前的時候,看到了兩箱首飾盒,裡面各樣的配飾,多是珍珠和鑽石。

  時薇也是個俗人。她喜歡這些。

  她撲到床上,打了個滾,再睜開眼,那件綴滿小小圓潤珍珠的婚紗靜靜立在一邊,桃心v領,後面露出了整個脊背,若是穿上,應該一條珍珠鏈綴在她的後背正中,貼著她的脊椎骨。

  裙擺輕盈,性感與可愛並存。

  她床頭柜上有個小冊子,時薇翻開,是於然的字跡。

  婚禮策劃:

  1.我跟你好好告白。

  2.我邀請你一起跳舞。

  3.我讓你永遠幸福。

  時薇扯出一個微笑,抱著那張計劃冊,忍著沒哭。

  現在她就夠幸福了。

  *

  在婚禮舉行前兩天,尋眉和趙蓉過來幫忙打點,其他賓客都住在於然包下來的酒店裡,時薇跟著去打了招呼。

  這才見到於然的朋友。

  她和於然的朋友圈幾乎無重疊,因為差得年齡太多,且時薇也是新人,手夠不到於然那麼高的圈子。

  於然邀請了常市的一些玩伴,和他在圈子裡的朋友。

  他那個團隊,除了於然、吳今和康瑛,基本都回歸了平淡的生活,時薇見到時,卻也沒覺得他們淡圈多久,依然精神奕奕。

  時薇乖乖叫了哥,等輪到吳今,他滿臉期待,時薇甜甜地喊他:「吳叔叔好。」

  「你們夫妻倆聯合起來欺負我,林哥我不活了,我這就走。」說著佯裝要走。

  林嘯是最年長的,聞言把他撈回來,「司儀走了婚禮還辦不辦,老實呆著。」

  「我知道了,我在這裡就是被欺負的,晚輩長輩平輩都要欺負我。」吳今長吁短嘆,把時薇逗得笑了起來。

  他們幾個大男人圍著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姑娘,看到她含著笑意,都不禁望向於然。

  「你娶了個好妻子。」林嘯跟他講。

  「今生之幸。」

  時薇仰頭望著他,然後把頭埋在他的肩膀後,躲了起來。

  等到婚禮當天,時薇很早便察覺到於然離開了屋子。

  她和尋眉住,輕輕打開屋門,望著他披上西裝,不禁摟住了他的腰,「這麼早麼?」

  「你睡,等準備好給你發消息。」

  「幾點?」

  「衣服難穿些,你九點多再準備也沒事。」

  「好。」

  於然垂頭吻著她的唇瓣,「於太太,新婚快樂。」

  時薇一笑,「於先生,也祝你快樂。」

  於然走後,左右她睡不著,便拉著尋眉叫來小陳幫忙化妝,過了一陣,幾個死黨也過了來,時薇換好婚紗走出來的時候,姑娘們都發出了誇張的驚嘆。

  「太!美!了!」

  「是人民幣的光輝了。」

  時薇打了一下嘴貧的死黨,「你們怎麼傻站著,坐床上去。」

  「我還等著看你化妝呢,坐床上幹什麼?」

  小陳把她放在座位上,拿起全套的裝備,「老闆您放心,今天絕對化的巨美!」

  「交給你了。」

  小陳是專業的化妝師,又給時薇化了許多次,對這張絕美的臉了如指掌,手法嫻熟,時薇再睜開眼的時候,鏡子裡的人妝容穩重又不失艷麗,唇色更是襯臉色,確實很好。

  時薇的頭髮已經染回黑色,小陳給她卷好,妥帖安排,露出了嫻靜的臉。

  「我們薇薇真漂亮。」尋眉低頭瞧著,「哎呀給於然真的捨不得!」

  「尋眉你可閉嘴吧,吃著碗裡的想著鍋里的。」

  時薇笑著把她們摟過來,「謝謝你們陪我。」

  「唉,讓你晚點結婚,我還沒畢業就得掏紅包,你都說謝謝了,這事就算了。」

  「損死你!」

  隨即笑成一團。

  於然的消息發過來,時薇披好頭紗,垂著頭走下樓。

  是時萇來接的她。

  長兄如父。他穿著寬紋的西裝,時薇挽著他的胳膊,聽到時萇輕輕和她說:「很漂亮。」

  她露出一個微笑,獨自進了車。尋眉和她們則在後面。

  時薇這輛加長林肯確實拉風,通身雪白,粉色的紗巾隨風而擺,生怕有人不知道這是一輛婚車。

  她的座位面前是一個屏幕,裡面有一個視頻。

  時薇點開,是她喜歡的電影剪輯。

  bgm:《loveyoulikethemovies》

  於然學著天堂電影院的結尾,把時薇看過的那些美好的愛情童話,一一剪輯,那些心動的瞬間,那些親吻,拼湊在一起,讓人心裡甜甜的。

  時薇沒想到於然還記得她喜歡的電影。

  從黑白到白色,一幕幕都是她愛的場景。

  時薇看完便到了禮堂。

  她遠遠便看到那座城堡,下車時,時萇握好她的手,溫柔地摩挲。

  「一會兒別被嚇到。」

  「怎麼了?」

  看過婚禮策劃的時萇意味深長一笑,時薇站在城堡外圍的大門前,支呀一聲便開了。

  她聞到了玫瑰的香氣。

  玫瑰花瓣撲簌簌地落下來,滿天都是這耀眼的紅,猶如一場花雨。

  時薇聽到了音樂緩緩響起,她望著會場,穩穩邁步,卻聽到有人拍了拍話筒。

  她聽過吳今唱歌,側頭看向一邊,吳今走在她旁邊,輕輕唱著。

  「Ohhereyes'hereyes

  Makethestarslooklikethey'renotshining

  Herhair'herhair

  Fallsperfectlywithouthertrying

  She'ssobeautiful……」

  時薇捂著嘴偷笑,這一路上,於然的那幾位摯友接力賽一樣替他唱完這首歌,時薇便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了。

  吳今小跑過來,喘了口氣,點了點時萇道:「該給人了。」

  時萇猶豫一陣,把時薇的手放在於然手中,握了半晌才道:「好好待她。」

  時薇鼻頭酸澀,望著時萇,才見到這位不苟言笑的大哥,紅了眼眶。

  「一定會的。」於然承諾。

  時薇鬆開時萇的手,真的站在於然面前,她便再沒緊張和膽怯。

  於然伸手展開她的頭紗,給她小心放好。

  「你真好看。」

  善於辭藻修飾的於然,用了最直白的讚美。

  時薇垂著眼眸,眼下泛著薄粉。

  「今天,各位親朋好友齊聚在於然先生安排的念不對名字基本只有我們幾個知道但是美麗恬靜又溫柔的小鎮,參加於先生和時小姐的婚禮。」吳今清了清喉嚨,「我代替於先生表示誠摯的謝意。」

  因為在座的多是年輕人,聽著都輕笑起來。

  「於然先生,被喻為業界楷模,出道至今基本連軸轉沒停過,長得俊性格好,就是沒有女朋友,上天垂憐,於然三十歲的時候終於開始談戀愛了,對象時薇小姐體貼善良美麗大方,年輕可愛,才華橫溢。」吳今拍拍於然,「有福了。」

  於然聞言笑了笑。

  尋眉離得近,也道:「賺了。」

  時薇嗔怪地看她一眼。

  「今天由我吳今,於然先生的朋友,在這裡主持兩位的婚禮。」吳今道,「於然,有什麼想說的麼。」

  於然望向時薇,她的眼睛清亮透徹,悄悄地看著他,耳朵尖帶著些紅粉,他道:「薇薇,我誠實地講,從你出國之後,我就開始想你。」

  時薇心臟漏了一拍。

  「等著你的簡訊,等著你發點消息。」於然輕笑,「可惜你不太愛理我。你回來後,我們登記結婚,我猜你該好好和我講話,但又遭到冷遇。你是我最心愛的女性,我希望讓你開心,看著你忙碌,我不忍心。」

  「我們從小認識,你美麗、強大,有上進心。凡事要掙個第一。你不喜歡訴苦,像吃花椒一樣讓你忌諱。我年紀長於你,希望你能在我這裡,得到一些關愛。」於然握著她的手,「我承諾過會照顧你一生,也答應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踐行,但是我還沒有好好和你講過,時薇,我愛你,嫁給我。」

  他的眼睛就這樣望著她的,時薇從心底湧出一種酸澀的幸福感,她眼裡汪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於然給她帶上戒指,摩挲著她細嫩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吻。

  他們答應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也答應互相照顧相守一生。

  於然捧著她的臉頰,溫柔地、虔誠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時薇輕吮他的下唇,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

  *

  時薇換上一條貼身的禮服,在座大多是年輕的朋友,是以要比家宴放鬆些,於然也考慮到這點,讓她和朋友在一桌,好好吃飯。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拉著於然去給他父母敬酒。

  剛才被叫了爸爸的於威還美著呢,看到時薇過來,忙倒了一杯飲料遞給她:「不用跟爸喝酒,喝可樂!」

  時薇失笑,和他乾杯。

  於威高興都寫在臉上,拍著於然的肩膀,「你也不小了,道理都懂,可得照顧好我們時薇。」

  於然眉峰一挑,「真把我們時薇當親閨女了?」

  「那就是親閨女啊。」

  於威看了看趙蓉身邊的那個空位,「永遠都是我閨女。」

  時薇揉揉眼睛,險些要哭。

  於然摟著哄到一邊,放她回座位上,時薇看到尋眉她們才又笑了起來。

  尋眉拿到了時薇的手捧花,林凱文央著要和她結婚,尋眉一腳踢走,摟著時薇道:「人家時薇結婚早是因為男人可靠,你還沒畢業就想著結婚?」

  林凱文傷心了好一陣。

  時薇貼著尋眉的肩膀,又看到元珍深表遺憾地表情,側過去問她:「吃得還滿意麼?」

  「姐,我現在和坐過山車一樣,還是沒緩過神來。」

  不僅元珍這樣想,其他成員也是如此。

  畢竟於然平時並沒明面上關照時薇,兩個人說話加起來也不到十句。

  「怪不得你的飯那麼熱乎乎的,都是於然老師給你的吧?」姜萱故作酸酸的語氣,「羨慕!」

  「嗨呀。」時薇被說的不好意思。

  她望了望於然,卻發現他沒在一旁。

  於然特地請韓芳介紹了一支古典樂團,剛才的儀式背景樂就交給了他們。時薇環繞一圈,張玲歌笑道:「找於老師呢?他在樂團那邊。」

  這座城堡原來是教堂,頂部的設計使音樂不需要擴音器也能傳到每個人耳朵邊上。

  時薇瞧過去,音樂稍停,於然坐在鋼琴前,望著時薇,唇角滿含笑意,他微微附身,指尖搭在琴鍵上,簡單的和弦,於然輕輕開口,「tellmesomethinggirl,areyouhappyinthismodernworld?」

  他的眼睛瞧著時薇,她就能明白,於是提起裙角,往他身邊走去。

  他深知時薇喜歡的歌。

  時薇坐在他身邊時,正好能接上他的歌詞。

  由她按著大和弦,於然則掌控著旋律節奏。

  明明沒有彩排和練習,合作卻很融洽。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他貼得那樣近,時薇能聞到他耳後的沉香。

  於然的手抬起來,從她的腰側繞過去,去搶她的指尖,時薇索性一隻手環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等曲終的時候,攀著他的肩頭吻他,於然垂頭便能貼到。

  「好酸。」尋眉一臉吃了檸檬的酸樣,林凱文也去摟她,「不酸不酸,哥哥疼你!」

  「光亂學,我比你大哪來的哥哥!」

  林凱文是跟於然學的。

  他沒管,摟著尋眉不撒手。

  坐下掌聲雷動,於然把座位還給鋼琴師,環著她的腰回到桌前吃飯。

  午餐過後,時薇借著場地,和於然拍了幾張婚紗照。他們的合照不多,時薇瞧著哪張最好,準備放在相框裡,擺在床頭。

  晚宴另外安排了酒店,時薇下午拍到四點,就著海風和於然的懷抱,靠著睡了會兒,仍是很有精神。

  因為於然為數不多的預告,她穿了輕便又蓬蓬的星空裙,於然邀請她的時候,時薇聽到了熟悉的華爾茲舞曲。

  於然舞蹈專業出身,時薇十幾歲的時央著他學過一段舞。她從小學的現代舞,於然也沒教什麼難度很高的舞蹈,只教了一隻普通的華爾茲。

  時薇自己心裡清楚,她不是想學跳舞,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和他站在一起,能離他近一點。

  她那點小心思,於然應該知道。

  時薇握住於然伸過來的手,被他的手掌包圍,掌心溫暖。時薇緊攥,溫習著多年前的舞步,儘量不去踩著他的腳。

  於然是一個厲害的引導者。

  時薇跟著他的節奏,也不用理會章法,只踩著他踩過的路便可。她並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偶爾增添些舞步,對上於然的眼神,都有些俏皮可愛的意味。

  於然垂頭磨蹭她的側臉,晃得溫柔。

  她稍微後退,轉了一圈,裙擺飄飛,施施然落在他的懷裡,音樂終了,掌聲響起,又換上一首快歌,整個大廳都熱鬧起來。

  於然的驚喜一個又一個,時薇招架不住,拉著他走到一旁,抿著飲料,「你真的辛苦了,想得這麼周到。」

  「畢竟是你我的婚禮。」

  時薇磨蹭著他的下巴,「回去我們好好休息。」

  於然摟上她的腰,「累了?很快就結束了。」

  「不累。」時薇道,「我們回小木屋裡麼?」

  「薇薇想去哪裡?」

  「你在哪,我就去哪。」她聲音又小又糯,吻著他的側臉,手指拂過他的眉毛,「於然,其實爸爸走之後,我就沒振作起來。你從來沒刻意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我們時薇最喜歡陽光,喜歡亮堂堂的地方,喜歡和尋眉她們玩兒。你這樣講,反倒比真的陽光厲害多了。我這才站起來。」

  時薇仰頭望著他,「我本來想在儀式上和你說,但我只想單單和你講。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以後也不會變。我一直都願意。」

  願意和你在一起。

  於然輕吻她的額頭,沒有講話,摩挲著她的手背。

  他也是願意的。

  *

  他們的婚禮是純私人性質的,但是這種大事也藏不住,索性兩個人都在晚間發了微博。

  於然用的是他承諾過後親吻她的照片,時薇選的是兩個人在鋼琴前依偎著彈奏的樣子。

  受到了很多好友的祝福。

  時薇像是玩了一天,蹦蹦跳跳回到屋內,因為是新婚第一夜,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於然作為總策劃和新郎,難免有些累,坐到沙發上,後背融了進去。

  時薇換上簡單的長裙,坐在他身邊,給他鬆開領帶,並把襯衫的解了兩個扣子。時薇知道他還帶了固定襯衫角的東西,手伸到他腰帶一側,被於然輕輕按下了。

  「洗完澡再做。」

  時薇紅了耳朵,「想什麼呢。」

  她給他解開束縛,讓他能放鬆些。於然索性躺到她的懷裡,時薇抱著他,手輕輕撫摸他的側臉。

  於然埋在她的胸口,聲音低沉沙啞,「你是我的了。」

  時薇嗯了一下,皮膚發熱。

  他的發明顯有絲絲縷縷的硬,應該是打了髮膠。她都沒來得及跟他講,今天的於然帥到宇宙爆炸。

  她舔舔唇瓣,在他耳邊叫他:「老公。」

  於然懶懶地、語調輕鬆地回應:「怎麼了,老婆。」

  「今天星星很好看。我們一會兒去看,好不好?」

  「好。我都答應你。」

  時薇吻著他的眉頭,跟他講,「你最好了。」

  於然休息好就去洗澡了,時薇在打開了閣樓的窗戶,這裡能看到整個星空。

  她剛才已經沖洗過,窩在軟軟的毛毯上看了會兒手機,於然便過了來。

  天氣還冷,沒有蚊蟲,開窗也沒事。

  又因為在郊外,空氣好的驚人,今天天晴,無雲,無月多星,甚至能看到隱隱綽綽的星河流淌。

  時薇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眼睛裡是點點星光。

  於然用手指撥弄一下她卷翹的睫毛,時薇抬起下巴,把目光轉向他身上,裡面還存著瑣碎的星點,襯得她整張臉都是光亮。

  「薇薇。」

  「嗯?」

  於然沒講話,只是含笑看她,然後摟住她的小腦袋,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謝謝你。」時薇忽然道。

  「謝什麼?」

  時薇握著他的無名指,上面是簡潔的銀色婚戒,而後與他十指相扣。

  「給我家和幸福。」

  「不用謝。」於然清楚,這也是她給他的。

  「薇薇,我愛你。」當做接上剛才未完的話語。

  「我也愛你。」她喃喃,睡意漸濃。

  寬敞的天窗外是漫天星火,深藍的底色上擁著閃爍的點點斑駁,在沉寂的河川之中,能看到細線般的軌跡划過。

  他合上眼睛,一懷溫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