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煙被陶西送出去的時候,枯瘦如柴的兩隻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脖子上的青筋都是繃著的。
她回頭沖歐陽澈笑,「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那僵硬做作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隻蒼蠅。
男人輕點了下頭,用極輕極溫柔的語氣對她說:「晚安。」
她快心梗了,心口一陣絞痛,一雙眼睛也瞪得通紅,可她保持著臉上的笑,把怒氣忍下去,由著陶西將她推出包間。
她的身影一消失,歐陽澈立刻給了許晟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起身走到點歌台前,先把音樂聲調低,然後直奔夏黎面前,抓著夏黎的手臂把人拉起來,「我找你有點事,你跟我來一下。」
「什麼事?」
「反正就是有事。」
許晟拽著夏黎出去,包間內瞬間只剩歐陽澈和韓思諾兩人。
音樂聲不大,有節奏地響著。
氣氛頃刻變得壓抑,就連氧氣都變得過分稀薄。
韓思諾本能地往旁邊挪了挪,與歐陽澈拉開距離。
誰知她挪,他跟著挪,很快便貼上來。
他離得很近,手指發力掐著她的細腰,將她扣在懷裡,下巴擱在她頸窩,微涼的唇吻在她耳垂。
渾厚的男性氣息無孔不入,把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她神經繃得很緊,身體卻在溫暖的臂彎里逐漸喪失掙扎的欲望,軟綿綿的。
男女力量懸殊,面對男人強勁的桎梏,韓思諾早就疲於推開他。
她懶得費那個力氣。
「剛把心上人送走,你就不老實了?」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老婆大人的話聽著怎麼有點酸?」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
婚沒有離,他就敢帶著王如煙招搖過市,完全沒把她這個老婆放在眼裡。
還說什麼讓她注意一下影響,他自己都一點不在意。
雙標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不高興了?」
「無所謂。」
歐陽澈不惱不怒,薄唇湊近,吮住韓思諾的脖子,他吻得用力,想在她身上留下更多屬於他的痕跡。
「歐陽澈,你忘記那天晚上的事了?」
他狠狠地折騰她一整晚,她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根本招架不住他新一輪的壓榨。
「又不做什麼。」
男人低啞著嗓子,聲線性感,整條手臂圈在她腰上,另一隻手不斷把她的裙子往上推。
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別鬧。」
「不喜歡?」
「我討厭你這樣。」
「我都還沒開始呢。」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扣住她的後頸,吻上她香軟的唇瓣。
她身上的味道清香沁爽,他從來不膩。
他一點點磨她,掌心帶著火一樣的炙熱,燙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被磨得面色酡紅,像是醉了酒,眼神都變得迷離。
「夠了。」
歐陽澈已經感覺到她身體由內而外地發熱,他貼得更近,與她耳鬢廝磨,「這樣怎麼夠。」
她呼吸急促,喘息。
「你停下來。」
她受不了歐陽澈的挑釁,故意跟來找刺激,他那麼快把王如煙送走,卻跟她纏得這麼難捨難分,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這個男人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不喜歡你這樣。」
男人忙裡偷閒應了聲,「可你的身體很誠實。」
他喜歡她回饋的真實反應。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了?」
他手上用了些力,輕鬆把她撈到腿上抱住。
微微喘了口氣,他垂眸看懷裡的人,深沉的眼眸里如同綴著細碎的星辰,閃爍著流光,「騙我有意思?」
「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頂著一張通紅的臉,被他勾起的燥熱使得她不安地扭動身軀,試圖掙脫。
奈何她不是歐陽澈的對手。
他緊緊擁著她,大有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里的架勢。
「為什麼不試著挽救一下我們的婚姻?」
他提離婚是逼不得已。
她那麼輕易就同意,幾天之後就從楓林苑搬出去,那迫切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對他的打擊不小。
他更希望她拒絕,跟他鬧。
鬧得越大越好。
只要她肯捍衛這場婚姻,他有的是法子讓王如煙退出舞台。
可她不鬧啊!
「我給你一點提示,把你的不聽話不服輸,那股倔驢的勁兒,用在對的地方。」
韓思諾被撩得暈頭轉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她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剛剛說的不明白嗎?」
「恕我愚笨。」
「……」
歐陽澈又氣又想笑,「我要你捍衛自己的少夫人身份,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嗎?」
「為什麼?」
離婚是他提的啊!
現在又要她捍衛……
她不懂,不理解。
「我習慣你了。」
他說著吻住她,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唇齒間的廝磨讓他起了反應,他很急切,大手不受控制去推她的裙子。
感覺到裙子快要推至腰間,她再次把他的手按住,在他的下唇用力咬了一下,才迫使他移開唇。
男人的俊臉白了一瞬,有片刻的愣怔,「你屬狗的?」
動不動就咬人。
她喘著氣在他肩頭一推,他沒防備,身體後倒。
她趁機掙脫他的鉗制,從他身上起來。
「我不該來這裡。」
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頭腦清醒過來,她馬上把裙子拉下去,整理好自己,迅速走向衣帽架,取下圍巾和大衣,都不及把衣服穿上便拽開包間的門逃了出去。
看著她倉惶跑走的身影,歐陽澈無心追。
他靠在沙發里,拇指擦過下唇,指腹上沾了顆血珠。
咬得真狠。
他肩膀上被她咬過的地方剛好,她又把他的嘴咬破了。
前一秒還在他懷裡軟成一灘水,下一秒就豎起渾身的刺……
這女人翻臉的速度堪比翻書,心思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難不成是他提示的不夠?
還是說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留戀?
他端起杯子,連著灌下好幾杯酒,總算緩解了幾分喉間的乾渴。
知道韓思諾跑了,許晟沒過一會就推開包間的門,嬉皮笑臉地坐到歐陽澈旁邊。
見他凝著眉往酒杯里加冰,一杯接一杯地灌,俊臉陰惻惻的,許晟半開玩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歐陽澈狠瞪他一眼,他作死的笑,「撩自己的老婆能有多難?這都能讓人跑了,你真是丟我們老爺們的臉。」
「至少我有老婆,你有嗎?」
「……」
「有本事你迎娶夏小姐,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