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和勇士下半場。

  知道秦飛會爆發後，湖人想辦法的就只有兩件事，一是限制秦飛的發揮，二是釋放自己的進攻火力。

  打到了這個份上，雙方教練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壓箱底的戰術可以安排的。

  無非就是灌輸一點「輸了就要去釣魚」「不能浪費一個賽季的努力」「全洛杉磯的球迷都在等著總冠軍」之類的雞湯。

  在短暫的調整過後，雙方重回場上。

  秦飛靠著球員通道的牆壁，等待著場上啦啦隊姑娘跳完舞。

  湖人啦啦隊質量應該算是高的，姑娘們身材火辣，腰肢柔軟，在場上賣力地揮動著青春，這些啦啦隊的女生基本上都是大學生兼職，年紀都不大，顏色不一。

  和CBA的啦啦隊隊員不一樣，湖人隊的啦啦隊隊員，不追求骨感美，而是追求自然美、力量美，所以入選湖人拉拉隊訓練營的小姐姐們個個都是健碩圓潤的腿型，「筷子腿、鉛筆腿」在這裡並不受歡迎。

  啦啦隊也算是一支球隊重要的組成部分，她們代表著一支球隊的形象，為主場球迷帶來歡樂，活躍現場氣氛，還能夠提高比賽的收視率，因為暫停期間拉拉隊員的熱舞，一般球迷是不會錯過的。

  動感的音樂停止時，啦啦隊隊員們下場。

  此時觀眾送上掌聲和口哨聲，精神振奮。

  秦飛等人上場。

  下半場，湖人隊進行了陣容調整，德里克費舍爾替代哈珀，進入到湖人隊的首發陣容，成為湖人首發控球後衛。

  勇士隊沒有任何變化。

  三角進攻體系中，對於控球後衛的要求就是球風穩健，能防守，有一定的三分球能力。

  哈珀來湖人之前，費舍爾就有成為湖人首發控球後衛的趨勢，後來讓了位置，可是即便讓了位置，費舍爾在湖人隊也依舊是穩穩的輪換陣容球員，出場時間和哈珀相差無幾。

  哈珀防守很好，投籃有些糟糕，三分球更非他所長，職業生涯的後期，也就堪堪達到三成命中率。

  費舍爾剛入聯盟的時候，不善於投射，後來就練出了一手穩健的三分投射。

  但本賽季他的三分球命中率並不高，可能因為肌肉練得太過勤快，破壞了原本的投籃手感。

  「最後的調整了，亡命一波。」

  明眼人都看得出，湖人隊要梭哈了，這麼斗下去不行，防秦飛和加強自身進攻火力的兩杯毒藥總歸要喝一杯。

  秦飛心裡有所明悟。

  一抬頭，雙眼充滿了鬥志的科比，已經貼到了面前。

  .......

  「菲兒說得對。」

  「阿科，沒意思的，防又防不住，還不如全力去進攻。」

  秦飛靠著科比，往裡要位，然後轉身過來。

  剛一噴完垃圾話，外面就有隊友吊球進來。

  「啪！」

  秦飛雙手一合。

  科比沒答話，讓秦飛接球。

  緊逼防守。

  秦飛單手抓球，遠離科比的防守區域，站直了身體，往兩邊觀察湖人隊的防守陣型，標準的人盯人。

  側面有人虎視眈眈，內線有大個子守護籃筐。

  秦飛轉過身來，正面面對科比，然後俯下身子，做了一個佯裝要暴起突破的姿態。

  突然左手落地運球，整個人往後撤離一大步。

  「撤步跳投？」

  科比立即上前一步，卻也不敢撲地太過。

  果然，秦飛只是假動作。

  撤步之後的秦飛，一個胯下運球交換到右手，形成突破的態勢。

  而且右腳跨出在他左側，卡住了科比橫向移動的能力。

  「砰！」

  兩人毫無懸念地發生了一次對抗，秦飛突破一步之後，低手運了一下，中距離位置，飄然高難度跳投！

  科比遮掩地嚴嚴實實。

  至少視線全都干擾到了。

  「鐺~」

  秦飛的投籃打了鐵。

  有戲！

  現場湖人球迷一喜。

  湖人隊再次調整後，防守端立竿見影，科比拿出了牛皮糖式的防守，黏住了秦飛，給了秦飛很強的防守壓迫力。

  秦飛進攻效率下滑。

  ........

  湖人隊趁機迫近比分。

  雖然1分分地追得比較慢，但到第三節結束時，兩隊已經打成了69比69。

  生死第七戰，果然得分不會太高。

  秦飛第三節就拿了7分。

  7分其實並不少了，但和他動輒十多分的單節得分相比，這明顯算是低的，三節打完的總得分也沒有突破30分，只有27分。

  奧尼爾奮起直追，全場個人得分來到24分，和秦飛也就只差一個球的差距。

  勇士限制地非常辛苦，格蘭特又是身背4次犯規。

  節間休息時間。

  秦飛下場。

  三節比賽下來，氣喘吁吁，體力消耗巨大。

  這場比賽，他從開始就是全力以赴。

  比賽的節奏就那麼快，每一次進攻，每一次的得分都非常艱難。

  湖人球員拼了，每一次進攻，除非他跳投，否則就算是拉下來，也不會輕易讓他得手，內線完成得分的機會少之又少。

  現在連跳投都危險，科比貼著他，有侵犯圓柱體嫌疑。

  但是裁判不吹，這焦灼的第七場比賽，把勝負手，徹底交給球員自己解決。

  有的時候，這倒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無論比賽的結果如何，雙方都是心服口服的，總比保送晉級的強。

  說白了，勇士和湖人隊。

  無論最後進入到西部決賽，都是聯盟想要看到的。

  所以乾脆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全看兩隊自己發揮。

  「還行嗎？」

  卡萊爾蹲下來，神情凝重地看著自己弟子：「你可能還是不能休息，這場比賽需要你打滿整個下半場。」

  秦飛點點頭，沒有說話。

  機體上的疲憊是無法掩飾的。

  還好當初奪冠獲得了【永動機】的徽章，要不然此刻根本就不夠揮霍自己的體能。

  「比賽的節奏不夠快，我們失去了很多快攻的機會，他們的犯規數目不比我們少。」卡萊爾也很惆悵，勇士隊雖然可以打轉換進攻，但湖人隊寧願犯規，也不願意讓勇士隊輕易地殺出一條血路。

  這一點大本是深有體會。

  湖人隊在大本的身上也犯了不少規，寧願讓大本上罰球線，也不願意讓勇士隊快攻。

  秦飛雖然完美，但勇士也是有漏洞的。

  大本的罰球命中率本賽季突飛猛進，但也沒有達到百分之五十，還不如百分之五十稍微出頭一點的鯊魚。（生涯前三個賽季罰球命中率百分之35.2）

  兩人均是屬於那種肌肉棒子，命中率慘不忍睹。

  這招數湖人隊在勇士隊提速，打轉換之後的第二場就開始使用，調整速度很快，要不是秦飛第五場天王山的大爆發，勇士這會兒已經輸了。

  現在第七場，秦飛又來了，妄圖一己之力把勇士拖進西決。

  湖人上下都不能忍，大本就算罰20個球他們都不怕，怕的是秦飛連續不斷的輸出，所以兩隊犯規數不斷，雖未「砍鯊」，卻勝似「砍鯊」。

  而且大本對於勇士隊的防守體系而言太重要了，他是勇士隊的第一護框手，超級籃板王，最後的屏障，沒有大本，奧尼爾也許還是三十來份，但科比絕對要上漲百分五的命中率。

  勇士隊的共識就是OK里只能有一個爆，兩個一起爆絕對頂不住。

  .......

  潮水般的喧囂聲退去。

  DJ的組織下，全場吼聲如雷。

  比賽進入到最後一節。

  這個漫長的系列賽，帶給了洛杉磯球迷從未感受到的激烈氛圍，在他們眼裡不可一世的湖人隊，居然被「草根」的勇士隊逼到了懸崖邊。

  此刻，勇士隊球迷在祈禱。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希望那個黑色的八號，宛如戰神般，率領勇士殺開血路。

  「嗶——」

  秦飛衝著一次性水杯里吐掉一口痰，重新登場。

  季後賽哪有不拼命就能贏的道理。

  拼搏到這個份上，沒有人想要躺著離開這個舞台。

  他扯掉了手臂上的黑色護臂，丟給了場邊托著盤子放水杯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一個金色頭髮的小伙子。

  他本來是鐵桿的湖人球迷。

  這突如其來的饋贈讓他莫名其妙。

  他不動聲色地把秦飛的護臂收進了口袋裡。

  嘴上大喊：「湖人總冠軍！」

  心中默念了一句：秦飛MVP！

  雙方重回場上。

  秦飛眯著眼睛，雙手叉腰，望著紫金軍團五人眾。

  奧尼爾、哈珀、科比、里克福克斯、AC格林。

  秦飛不下，科比就不下，奧尼爾也不下，這是要和他們死磕，完整打完整個下半場的節奏。

  第四節是勇士先拿球權。

  費舍爾盯著這個比他高大了一些的死魚眼控衛，不敢絲毫大意。

  勇士場上陣容為比盧普斯、秦飛、阿泰斯特、小奧尼爾和大本。

  阿泰斯特登場後，秦飛就重回得分後衛位置。

  自從小奧尼爾和大本開始搭檔內線後，這個陣容就開始在替補陣容輪換的時候出現，陣容的強度還可以，能夠和湖人隊扳一扳手腕。

  秦飛心中卻是感慨，這陣容里也就阿泰斯特稍微稚嫩了一些，等到了明年或者後年，這陣容就完美了，是他心目中「草根軍團」的天花板戰力。

  ........

  阿泰大概是不知道在秦飛心中，他成為了這套陣容的唯一短板。

  關鍵時刻留在場上的，心中興奮的不行，嗷嗷地就往湖人隊球員身上撲去，撞得福克斯眉頭直皺。

  奧尼爾內線一拿球，就是「左右逢男」的尷尬局面。

  轉移到外線。

  「啪！」

  阿泰出人意料地斷下了這個球。

  AC格林面色一變，趕緊去砍了大本。

  勇士隊反擊的勢頭驟然一斷。

  勇士外線發球。

  「可以啊羅恩，再斷幾個！」

  秦飛眼睛一亮，阿泰這傢伙，越是重要時刻，似乎就越能發揮，有一種奇特的搞事能力。

  「嗯！」

  阿泰簡短地回應了一聲，臉色平靜，內心壓制不住的興奮。

  福克斯的臉色變了變，之前勇士隊的替補就難搞，經歷了這麼多場比賽的磨鍊，這些菜鳥更難搞了。

  秦飛前場拿球，低著頭，用肩膀頂開和科比的身位。

  湖人內線犯規數不少，現在不想砍本。

  秦飛踮著腳，試探步進攻。

  阿泰斯特出乎意料地跑出來為秦飛做擋拆。

  「你來幹什麼？」

  秦飛心中喊了一聲臥槽，就看到福克斯堅決地包夾過來。

  他只能中斷三威脅，往外拉了一下球，剛好看到阿泰興沖沖地往裡衝擊。

  秦飛目光一閃，一個擊地傳球，從科比和福克斯兩人包夾的縫隙中傳了過去。

  阿泰接住秦飛的傳球。

  這個傳球多少有些冒險的，科比和福克斯但凡臂展更長一些或者反應更快一些，有機會直接斷下。

  沒斷下，那麼勇士隊機會就來了。

  阿泰運到罰球線附近，佯裝攻框的樣子，實際上卻分給了撤離禁區的小奧尼爾。

  小奧尼爾接阿泰分球，清舒一口氣。

  中距離穩穩命中！

  「唰！」

  勇士隊許久未見的團隊配合。

  來自於阿泰斯特和小奧尼爾！

  兩個人對視一眼，退防的時候擊掌慶祝，然後又互相嫌棄地扭過頭去。

  暗罵了一聲「狗腿子傳的（投的）還行」。

  關鍵時刻福至心靈的團隊配合。

  場邊，湖人總經理韋斯特心頭一緊。

  他總覺得湖人隊關鍵時刻的防守，似乎又鬆懈了一些，因為這幫球員太年輕就看衰他們嗎？還是習慣性的第四節放水？

  ........

  放水肯定不是放水，這都啥時候還打太平洋戰爭？

  只不過對比這個時候有些癲狂的土匪陣容，湖人隊似乎欠缺了一些最後時刻的殺手本色。

  這個時候，四年級的科比，殺手本色還未顯現。

  勇士隊在第四節牢牢把控全場局面。

  到了還剩下三分鐘時，勇士隊89比84領先湖人隊5分。

  1分多鐘後，湖人好不容易依靠著霍里命中關鍵3分，把比分追到只差2分，結果秦飛接格蘭特的手遞手掩護傳球，一溜煙殺進了內線。

  「砰！」

  秦飛撞開奧尼爾，換手上籃，躲避防守後把球打進。

  裁判吹了奧尼爾第五次的犯規，秦飛打成2+1！

  秦飛怒吼，全場鴉雀無聲。

  他加罰也命中，個人得分已經是35分。

  這個球像是安排好的全場最佳，湖人隊最後時刻防守溝通出現問題，給了秦飛直接單挑衝擊MVP的機會。

  而兩人在此刻的對決中，秦飛獲得了勝利。

  奧尼爾臉色難看，湖人隊大勢已去。

  此後，湖人隊再次嘗試以他為進攻點發起進攻，直接被四次犯規的大本連人拉下。

  奧尼爾怒了，犯規動作太大。

  他站起來推了大本一下。

  面對官方身高比大本至少高了10公分的奧尼爾，大本宛如戰神，凜然不懼，一身腱子肉就要上去搏鬥。

  被衝進來的秦飛給死死地拉住。

  裁判趕緊過來控制局面。

  連吹哨聲，勸雙方冷靜。

  這就是縱容對抗過度的後果，總有一方的心態會崩掉。

  大本一點也不虛，別說他自己神力無雙，勇士隊裡，各個都是打架比打球還厲害的猛人，替補席上的人比在場上的人還興奮，就等著下場干架。

  「贏都贏了，讓他們推一下也無妨。」

  秦飛這話欠揍，科比聽了都很不舒服。

  但科比也很無奈，他這場的手感一直都不好，全場下來命中率四成都不到，無法提供有效火力。

  奧尼爾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一聲不吭地走到罰球線上。

  裁判給主場面子，也沒吹犯規什麼的，對於這場衝突，不痛不癢地雙方警告，然後各自給了一個技術犯規。

  勇士隊的技術犯規居然還是給的秦飛。

  「憑什麼？」

  秦飛有些不高興，這年頭說話也犯規？

  裁判白了秦飛一眼，沒搭理他。

  雙方各技術犯規的話，罰球就抵消了。

  技術犯規單獨計算，不算在總犯規里，所以奧尼爾繼續留在場上。

  「鐺！」

  「鐺！」

  心態失衡的鯊魚，兩罰不中。

  他第二罰想要衝進來提前搶籃板，大本卻先他一步，摘下籃板球。

  兩罰不中，時間也所剩無幾，斯台普斯球館陷入一片死寂。

  人生就是這麼寂寞如雪。

  當你以為湖人隊會眾望所歸，穩穩地拿下總冠軍，沒想到第二輪就被勇士隊給狙擊了，一個他們賽季開始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對手。

  「嗶——」

  紅燈亮起，全場比賽結束。

  94比90，湖人戰敗。

  猩紅的數字無比刺眼，角落裡的湖人球迷，傳來低聲啜泣。

  女球迷哭的洶湧波濤、梨花帶雨，捂著嘴，眼神無比的茫然。

  場下是第一時間衝進場內慶祝的勇士球員。

  鏖戰七場才贏的比賽，贏下的一剎那，實在是太過舒爽。

  秦飛沒有和勇士眾人慶祝，坐在了技術台上，疲憊的臉上寫滿了空虛。

  這大概也是屬於他的賢者時間。

  「真特麼的累啊........」

  第一輪還好，第二輪的七場比賽下來，秦飛明顯感覺到特別難疲憊，他就像是七進七出的黑甲趙子龍，最後時刻站在場上，孤獨地望著一片狼藉的斯台普斯戰場。

  鏡頭定格在了勝利者的臉上，卻無法看到秦飛的喜悅。

  眾人的吵鬧和歡呼，球迷的失望和淚水。

  8號的背影在這喧囂中不斷放大.......

  .........

  經歷了短暫的調整，湖人眾將也只能無奈地接受失敗的事實。

  按照傳統，雙方還得擊掌擁抱，最後小小地祝福一下。

  科比本來想轉身就走的，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對手在他的地盤上囂張地慶祝。

  但還是停下了步伐，來到了秦飛的面前。

  兩個八號就這麼互相打量著，一如那個陽光明媚地下午，球場前互相打量的兩個少年。

  科比張開雙臂，和秦飛重重地擁抱了一下。

  「恭喜你，殺到了西部決賽。」

  科比由衷的祝福。

  秦飛本來想說，這算什麼，老子總冠軍都已經拿過了。

  想想還是沒好意思刺激這個少年。

  他看到了場邊趕來為科比祝福的拉丁裔女孩，心中一動。

  最後也發出了自己的祝福。

  「沒事，莫泊桑曾經說過，生活可能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麼糟，人的脆弱和堅強超乎自己的想像，有時候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咬著牙，卻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長的路。」

  一發心靈雞湯到位，科比渾身一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秦飛最後又補了半句：

  「阿科，別灰心，總有一片球場是適合你馳騁的。」

  科比：？？？

  他聽著秦飛的話。

  心裡湧起一絲悸動，好友是什麼意思？

  勸解他離開湖人隊嗎？

  科比瞄了一眼和勇士諸將擁抱的奧尼爾，也是神色黯然的樣子。

  那一刻，他想到了第一次遇到胖子的時候。

  這些年來，胖子總是特別的照顧他，兩人之間奇妙的化學反應已經越來越好。

  他咬了咬牙，在秦飛耳邊鄭重地宣誓。

  眼神無比的堅定。

  「不，我一定會在斯台普斯球館奪得總冠軍，我發誓。」

  秦飛聞言愣了愣。

  他馬上就反應過來科比是什麼意思，笑著點了點頭。

  「你是一個真正的鬥士，令人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