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以生命的代價，勝了天地半子
「灰狼先生？」眾神訝然。
「是我，我受陳謀所託而來。」老者身穿粗布麻衣，頭上頂著一個狼首裝飾。
老者背後，還跟隨著兩位神明級人物，分別是戰尊和山海王，都是名動星空的強者。
他們是灰狼先生的弟子。
「你似乎知道些什麼？」日月祖師看著老者道。
灰狼先生點點頭：「沒錯，陳謀曾和我有過交流，我們當時就察覺到有些不對。
因果線極為隱蔽，看似只是尋常絲線，但想要將其破解，則是難如登天。」
諸神對灰狼先生的話語都表示贊同：「這也是可以預料的，畢竟天道手段，有著莫測之威。」
極上真君期待地道：「既然灰狼先生你對此事早有預料，那想必也有破解之法。」
現在情況很危急，已經不是能不能得到機緣的問題了。
若被天道中樞意志順利掌控奇點，那所有人都要死。
「唔，情況有點複雜，我想天道意志大概率是知道我的存在的，想靠我破局，難。但也不是沒有希望，我們要好好謀劃下了。」灰狼先生道。
……
另一邊，小白在嘗試與奇點建立連接。
陳謀等人就在一旁看著。
「小白，你這效率挺高啊。」陳謀看到小白的進度很快，開始沒話找話，試圖干擾小白的工作。
「當然，因為我很厲害。」小白驕傲地道。
「小白，你為什麼要滅世呢？其實你也是生靈的一員。」陳謀道。
「怎麼可能？哼，你們能和我相提並論嗎？」
「怎麼不可能？你以為你是宇宙中樞意志，但實際上，你也是生靈，你看你貪吃嘴饞，愛睡愛鬧，除了愛看動畫片，其他方面簡直和豬一模一樣。當然，也說不好，說不定豬也愛看動畫片呢？」
小白聽得有點崩潰：「原來我在你心中竟然是這種形象？這只是偽裝，懂嗎？我只是用這種方法來讓你放鬆警惕。」
陳謀道：「騙自己可以，騙我不行。你這話有人信嗎？」
小白被噎了一下，生氣地道：「我不要和你說了。」
陳謀繼續：「你背叛了自己的階級，當了宇宙的走狗。」
小白：「……」
「不理你，隨你說去吧。」
陳謀嘆了一口氣，道理講不通，看來還得發動情感攻勢。
「小白，你還記不記得這張照片？」陳謀拿出一張照片來。
照片當中，陳謀和小白手牽手，站在一架機甲前方。
這是陳謀在研究機甲改進方法的時候，在實驗室中與小白拍下的照片。
小白一愣，忽然有些懷念：「哦，我記得，當時我還說，我們把青春留住啦。」
「青春終究留不住，你變了很多。」陳謀意有所指。
小白的小腦袋垂下，眼眸藏在陰影當中：「我沒有變，從一開始，我就是在算計你。」
陳謀道：「小白，收手吧。如果你真的想要奇點，那就拿去好了，不過希望你不要屠殺宇宙間的生靈。也許對於宇宙來說，生靈的存在是一種bug，但我們從未想過要破壞宇宙，只是想平靜安寧地生活下去而已。」
小白搖頭：「不行，這樣吧，我不殺你、媽媽、爺爺奶奶等人，你們以後就陪我玩好了。」
「其他人呢？不如也放過他們。」
「不行，都得死，這是我誕生的意義，不能更改。」
陳謀盯著她，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小白，我會阻止你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不可能阻止得了我。」小白被看得有些慌亂，不敢直視陳謀的目光，她扭過頭去，繼續嘗試引動奇點的力量。
林思宸等人也勸了幾句，小白只是沉默，不再回應。
言語無效，陳謀等人還被因果線連接著，受到控制，也沒辦法上前阻止小白對奇點的滲透。
轟的一聲，空間炸開，灰狼先生、仙宗祖師等多位神明返回奇點附近。
「還敢回來？老頭，原來是你在帶隊，以為這樣就能和我對抗嗎？識相的就快滾。」
小白注意到了灰狼先生的存在，輕蔑一笑。
「我滾不滾，結果不都是死嗎？還不如和你斗一斗。」灰狼先生洒然一笑。
「老頭，你還挺聰明，不過也改變不了結果。」
「天地祝福，給我上，碾碎他們。」
小白言出法隨，一手天地祝福，加持到了陳謀等人的身上。
瞬間，陳謀、林思宸等人的戰力增幅到了原先的兩倍。
神明的力量已達到絕巔，想再提升一點都極為困難，如今卻直接增加了一倍，這是什麼概念？
日月祖師、極上真君等人都臉色大變，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不要亂，出手。」灰狼先生喝道。
日月祖師等人皆收斂心神，按照約定出手了。
諸人運轉秘術，磅礴的神力自他們身上傳出，齊齊轟到了陳謀的身上。
但，這並不是攻擊，而是一種加持。
所有的神威、道則，盡數加持到了陳謀的身上。
「運轉道術，掙脫因果。」灰狼先生道。
陳謀的身形在半路上停頓下來，臉色掙扎。
種種力量在他身上交織，幾乎要將其撐爆。
哪怕他融合了風暴之軀和創生之體，也難以承受。
「燃盡。」
陳謀的身軀熊熊燃燒起來，道則皆在融化，神焰熾盛。
一道道因果線，也在神焰當中燃燒起來。
連帶著，林思宸等人的因果線都有動搖、分解的跡象。
陳謀乃是因果線的一個重要節點，連接諸人的關鍵。
他的變化，可以直接影響其餘的人。
「不，陳謀快停下來。」
面對這樣的變化，林思宸、秩序神女、凌清塵等人卻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臉色焦急。
在焚燒因果線的同時，陳謀的整個身軀、大道都在融化。
再這樣下去，陳謀自己也會被焚毀。
這時候，眾人才理解了陳謀所說「生命的代價」。
仙宗祖師、荒神他們都有些動容，無聲輕嘆。
「停下。」
小白一直以來的自信終於消失不見，有些急了，這個變化在她意料之外。
天地法則降落，灌注到陳謀身上，壓制神焰。
但，效果並不好，神焰減弱了一點，卻依然頑強地燃燒。
「爸，你為什麼要和女兒作對呢？犧牲自己，去救別人，誰又會感念你的恩德？」小白很鬱悶。
「我還有很多親人、朋友，我不想看著他們消失呢。」陳謀身在火焰當中，神情依然平靜。
「好，我答應你，你的親人、朋友，甚至是認識的人，我都不殺，行了吧。」小白作出讓步。
「不認識的人呢？」
「不認識的人，你管他們幹嘛？死就死了。」
陳謀忽然道：「你還記得青陽域之戰嗎？」
「記得，你說這個幹嘛？」
「青陽域之戰，是我們面對入侵的反擊之戰。
青陽域人來了，要入侵、奴役、屠殺我們。
我們不能忍受，所以要抵抗，要反擊。
在戰場上，我結識了許多戰友，我們都懷著一腔熱血，生死置之度外。
我們不但要保衛自己的親人，也要保衛這個國家，保衛許多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
及至整個紫極星——金烏星系——懸空星系——全宇宙，
無論來自任何種族，任何星域，
只要是心懷善意，願意遵守規章制度、公序良俗者，都是我們的朋友，都有平等而自由地生活下去的權利。」
陳謀道：「小白，你要讓我違背自己的信念嗎？」
「我不懂，我不懂這些。」小白搖搖小腦袋，「你快停下來吧，別在這說胡話了。」
「看來你理解不了。只怪我對你的教育不多，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就給你上這最後一課吧。」
林思宸焦急地道：「小白，你放棄你的計劃吧，還有陳謀，快停下來，萬事可以商量解決。」
小白臉色掙扎：「不行的，不行的，我誕生的意義就是這個，我不能放棄。」
陳謀也開口道：「一旦燃燒，就無法逆轉了。」
他身上的大道已焚毀大半，神焰吞噬一切，無法熄滅。
因果線也在燃燒、淡化，諸人身上的因果線接近崩解。
「再見了。小白，很高興曾遇見你，你成就了我，幫助我戰勝了魔宗，我還沒和你說一聲謝謝。」
終於，陳謀在火焰當中化為灰燼。
一切歸於天地。
所有因果線也隨之斷裂，眾人都恢復了自由。
「陳謀。」
「小白……」
林思宸、林川作乃至是朱雀等人都看向小白，神情悲哀中帶著憤怒。
「啊！」
小白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沖向遠方，瞬間消失不見。
她的速度太快了，幾乎無視一切空間定律的限制，不知跑了多遠，小白撞在一片隕石群上，停了下來。
小白躺在上面，神色黯然。
「怎麼會這樣呢？」
「計劃失敗了。」
「媽媽們不會再喜歡我，爺爺奶奶不會再給我大雞腿吃。」
「我什麼都沒有了。」
「爸爸你回來吧，我想你。」
兩行淚從小白的眼角滑落，她抬起白嫩的小手，輕輕擦了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