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你就是下一任總參謀長(五)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陸徵祥聽了顏惠慶的介紹後,目光明亮起來。顏惠慶趁熱打鐵的說道:「陸兄,當下官員不得有宗教信仰一事,雖然是規定。但外交部除了正式官員之外,也有非常多職務不在這個範圍內。我等當年的理想是讓中國富國強兵,以前蹉跎二三十年,此時正式我等大展拳腳之時。陸兄的才幹,何必對此耿耿於懷。」

  聽顏惠慶相勸,陸徵祥愣了愣,他真的不是因為這個宗教問題才心灰意冷。

  不等陸徵祥回答,旁邊的唐紹儀也跟著勸道:「陸兄,你若是因為當年巴黎和會,以及二十一條的事情在意,我以為不必。當年局面大家都很清楚,何主席更不會不明白。再說,在座眾人哪一個沒有被罵過,何必如此放不下。」

  陸徵祥知道老友們是真心勸說,只能再次說道:「諸位老兄,此次的事,乃是我答應亡妻,一定要將她送回故鄉安葬。至於去修道院,也是想陪著亡妻,恢復心情,也是給她,給我一個交代……」

  唐紹儀聽到這裡,也不管那麼多,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陸兄何不在比利時多研究一下當地的局面。等回來之後,我等也能對比利時有深刻的了解。比利時雖然是效果,但是地理位置十分關鍵,若是有下一次戰爭,比利時必然十分重要。不知陸兄意下如何?」

  陸徵祥又是無奈,又有些感激。老朋友們如此重視他,一定要給他繼續在外交界留下的機會,這份心意非常誠懇。陸徵祥嘆道:「若是唐兄想了解比利時,我會寫信給唐兄。」

  顏惠慶當即答道:「何必只寫給唐兄。我們就聘請陸兄做顧問,每個月寫一份報告,外交部自然會給陸兄支付顧問的薪水。」

  「唉……」陸徵祥嘆口氣,只能起身向眾人拱手,「諸位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顏惠慶覺得已經留住了陸徵祥,就前去見何銳。去見何銳當然與陸徵祥無關,而是顏惠慶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針對日本的一系列外交行動,而且顏惠慶還準備前去上海一趟。此行前必須與何銳溝通確定一下。

  等顏惠慶進了何銳辦公室,就見國會議長段祺瑞正在何銳辦公室,見顏惠慶進來,何銳笑道:「顏部長,段議長等你好久了,來來來,有些事情非得你幫著段議長處理一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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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祺瑞也已經站起身,與顏惠慶握手後,段祺瑞說道:「顏部長,現在國會裡面有些議員大概是看了英國與法國的報紙,總算是知道了還有排華法案的事情,他們非得向美國提出強烈的抗議,還覺得《對美國特別關稅法》的內容不解氣,要給美國來些狠的。我其實也不懂外交的事情,又只是個議長,非得顏部長幫我弄明白不可。」

  顏惠慶情緒有點複雜,大體上他並不想與老北洋以及地方上的議員們糾纏外交方面的專業問題。從清末到何銳執政間的20年,顏惠慶對這幫人的能力就相當的鄙視。何銳上台後,這幫人的水平沒提升,對外的脾氣倒是長了不少。尤其是在結束了中英戰爭後,這些議員們對外強硬的過分,若不是現在的國會是真的被何銳政府控制,天知道他們會搞出啥來。

  不過見何銳明顯還是要表現出尊重現在的國會,顏惠慶答道:「不知我有何可為段議長以及國會解疑?」

  「當下國會裡面有人要求美國國會對《排華法案》做出解釋,有人要美國政府對《排華法案》做出解釋。他們說,若是美國國會與美國政府沒有解釋,他們就要在《對美國特別關稅法》增加內容。我雖然不懂外交,卻也覺得這麼做好像哪裡不對。還想請顏部長給我指點一二。」

  顏惠慶本想在外交部的立場做出解釋,但轉念一想,換了說法,「國會本就是國家權力機構,國會議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本就是國會議員的權力,我們外交部怎麼能干涉呢。」

  這話弄的段祺瑞有些不太舒服。段祺瑞當過執政,以前國會與外交部都要符合執政的想法。現在顏惠慶這麼講,就讓段祺瑞感覺有點刁難的意思。不過轉念一想,段祺瑞答道:「顏部長,我也覺得國會議員們因為《排華法案》的氣憤完全沒錯,不過這些議員們總是要講一個輕重緩急,當下最重要的乃是何事。」

  顏惠慶很贊同段祺瑞的看法,不過身為外交部長,顏惠慶當然不能給國會議長下命令,便答道:「只要能在對快的時間內通過《對美國特別關稅法》,政府立刻就可以開始根據這法令執行關稅要求,美國便會遭到當頭一棒。國會議員們作為民意代表,他們若是沒能從美國方面得到令人滿意的回應,可以再追加法令內容。」

  這下段祺瑞明白過來了,何銳現在想要的是立刻對美國展開進一步的打擊。此事立竿見影,也能讓國會議員們有充足的施展空間,也就是譁眾取寵的空間,段祺瑞笑道:「我只是個議長,能否通過,還得看議員們的提案。」

  大家既然打起官腔,顏惠慶可比段祺瑞更懂這些。而且段祺瑞這話已經在暗示,他一定會完法令的通過,顏惠慶立刻與段祺瑞來了一段商業互吹。

  段祺瑞里子面子都全了,就問何銳,「主席,張兄的壽誕就要到了,此事一結束,我就要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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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段議長同去。」何銳答道。

  顏惠慶一聽就知道,這是要給張錫鑾祝壽,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張錫鑾讓權之前雖然不能用一無是處來描述,卻也只能說是個有點小小名聲的老頭子。讓權之後卻聲名顯赫,成了老北洋一脈的旗幟。何銳想向老北洋釋放善意的時候,就去拜訪張錫鑾。命運之事真的難以預測。

  不過張錫鑾不攬權,不發言。即便出來做點事,也全是為了老北洋的兄弟,這份涵養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等段祺瑞告辭,顏惠慶才把幾份文件送到何銳面前。第一份是何銳對日本共和國政府的賀電,主打的就是一個『驚喜』,什麼『驚聞日本人民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選擇』,『不省感嘆』,『日本共和國定然會有光明的未來』。當然,核心就是一句,『中華民國承認日本共和國政府,並且準備與日本共和國正式建交。』

  天下文章一大抄,整體行文與蘇聯政府第一個承認何銳政府的發言不說一模一樣,要表達的意思是完全相同。

  第二份是與日本共和國派遣談判代表團,就建立正式外交關係進行談判。

  第三份則是中國圍棋協會邀請日本圍棋界的人員前來中國訪問。

  何銳看完之後很滿意,「先這麼辦。經貿合作可以進行,但決不能公開。另外,就是日本的領土問題,一定要留下空間。日本此次革命並非臣服中國,而是一場顏色革命。」

  說了『顏色革命』四個字,何銳又覺得顏惠慶理解不了,索性說的更加直白,「這次日本革命,是因為日本革命者們認為中國掌握了真理,至少比日本掌握了更接近真理的思路,走在了日本前面。所以,我們決不能對日本的民族自尊有所貶低。不知顏部長可否能理解?」

  說完,何銳看向顏惠慶,就見顏惠慶愣了片刻,眼圈突然紅了。

  50歲的人竟然要哭了,何銳感嘆之餘,卻也能理解。從1840年到1927年,眼看就要90年,中國天朝上國的自信遭到一次次打擊,一次次被動搖,幾乎要被徹底摧毀。此時終於有所恢復,顏惠慶如此感慨並不奇怪。

  顏惠慶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平息一下情緒才嘆道:「何主席,若是1915年你就坐上今日的位置……就好了。」

  「若那時候我就進入中央,只怕當下墳頭草都一人高了。」何銳笑道:「在北洋中央,我定然無能為力。所以我是很感激段總長與張公。」

  顏惠慶聽了這話,也知道自己情難自己,說了些沒用的話,當即收拾心情,「不知主席所說不要貶低日本民族自尊,該注意什麼?」

  「不要談過去,只要談現在,談未來!」何銳一字一句的答道。

  顏惠慶聽完之後很快就明白了,中日兩國當了幾千年鄰國,文化相近,只要日本沒有歪曲歷史,那就沒什麼好談的。這也是為什麼顏惠慶選擇『圍棋』作為雙方友好交流的第一站。圍棋發源自中國,也是中日兩國文化中十分重要的精神情操的代表性娛樂活動。

  既然中日之間要解決當前的問題,要面向未來,的確沒必要糾結過去的種種。

  「另外,我再強調一次,現在不要談邊界與領土,我自有安排。」何銳又強調了一次。

  「不知主席可否透露一下?」顏惠慶也知道這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自然非常想知道何銳的打算。

  「現在朝鮮暴動因為日本革命的問題已經擴大了很多,而且自從中日戰爭後,朝鮮復國主義者們就非常想借用中國的力量復國。所以,我準備將朝鮮與台灣、琉球等問題連帶經濟問題進行一次性解決。所以現階段觸及此事,一來時機不到,二來也沒有足夠堅實的基礎。如果此時觸及這些問題,你認為日本那邊會怎麼看?」

  顏惠慶點點頭,他很想立刻解決這些問題,但是顏惠慶相信自己的能力和設想,真的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