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政府瀋陽中級法院的聲明第一件事就傳到了歐美,讓關注此事的全球吃瓜群眾們感覺眼前一亮。
「……存於東北銀行的黃金,原本屬於沙皇俄國政府。根據沙皇俄國的法律,其歸屬權應屬於……,所以,凡是自認為擁有繼承權的人,請在中國時間,1922年12月6日開始的180天內,拿著由現在的合法政府提供的身份證明,到東北政府瀋陽中級法院,提交身份證明。」
當天,在倫敦、在巴黎、在華盛頓,好些傢伙就討論起自己能否在南美等國獲得自己有沙皇俄國繼承權的證明。
所謂的法律,自然有法律空子可鑽。譬如東北政府要求『合法政府』簽署的證明,那麼大部分由黑人組成的海地政府,也是合法政府。海地政府開出證明,認為xxx是俄國沙皇黃金繼承人,這也是合法文件。
不管那幫好事之徒或者詐騙犯們怎麼想。作為凡爾賽體系制定者的英法當然知道東北政府想玩什麼把戲。政府組織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就是『拖』。
拿著合法政府發的證明文件到東北來,東北政府自然要一一甄別。短則幾年,長則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就過去了。
所以英法分別宣布,現在合法的政府是英法所支持的政府,其他人都不是合法的繼承人。
早在英法宣布之前,蘇聯也公開宣布,蘇聯才是繼承沙俄的合法政府,擁有這批黃金唯一所有權。
各國政府都很清楚,此事雖然是個樂子,卻不是他們適合介入的。畢竟,胡亂介入也不可能得到黃金,反倒會因為不嚴肅的行動收穫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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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中,各國政府都發表了態度,他們不認為本國有沙皇親屬,也沒有俄國流亡政府。本來能拖很久的事情,再次回到了東北政府。
趙天麟、陸征祥看完最近事情進度,都覺得很幸運。倒不是大家怕有人搗亂,而是各國政府這麼做,無疑是認同了東北政府的司法管轄權。這是一個很好的立場。
在外交上遭受過那麼多次挫敗的陸征祥嘆道:「當下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英法提出領事裁判權的可能。」
聽到領事裁判權,趙天麟的嘴唇不禁抿在一起,眼神都凌厲起來。
亦稱『『治外法權』』,指的是一國公民在僑居國成為民事、刑事訴訟被告時,該國領事具有的按照本國法律,予以審判、定罪的權力。在中國近代,西方列強根據強迫中國政府簽訂的不平等條約獲得了這項特權。鴉片戰爭以前,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中國犯法的罪犯,曾多次抵抗中國政府對他們的依法審理。1842年中英《善後章程》(亦稱《穿鼻條約》)規定:「英國商民……與內地居民發生交涉獄訟之事,英商歸英國自理。」這是攫奪領事裁判權之始。
所以東北殺毒販的法律,是抓獲時一旦發現攜帶毒品,就可立即定罪。定罪後基本就是死刑,審判結束後拖出去就執行死刑。
只有少量攜帶的外國人,因為罪不至死,才有外國領事根據領事裁判權跑來要求放人。
而東北方面則再每一次都通過報紙,把這些國家暗示為人人販毒的國家。當時趙天麟還覺得有些擔心,但是戰爭一起,東北軍前期大勝,趙天麟就不怕了。
陸征祥此時提出建議,趙天麟搖搖頭,「此乃民事案件,並無犯人。不適用領事裁判權。」
很快,一些國內報紙開始討論起《領事裁判權》。《東北日報》立刻寫了文章猛烈抨擊,《到底是蠢?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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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北日報的文章里,因為不知道『領事裁判權』到底涵蓋什麼領域,聽到與外國人有關就害怕,這是『蠢』。明知道『領事裁判權』的適用範圍,還故意混淆視聽,就是『壞』。
在報紙最後,還登了何銳的一首詩。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今日歡呼孫大聖,只緣妖霧又重來。
英國人大概是讀不懂中國的詩詞,但是中國人能讀明白。不少舊文人寫文嘲諷何銳從來不以文章詩詞見長,此時寫出來的不過是打油詩而已。
面對為數不多的攻訐,東北政府,東北日報完全不予理會。該說的都說了,那些人不過是騙廷杖,想給自己拉聲望而已。
當前東北最重要的是備戰,說什麼其實不重要。此事只是因為涉及很廣,不得不小心應對罷了。
在東京,日本外務省大臣內田康哉看完報告,微微嘆息。他聽說過何銳擁有外交能力,此時也覺得何銳的確頗為能幹。雖然這件事本不算重要,而是想給何銳添亂,順道也讓日本能夠在發行債券的時候有點更好的外交環境。
在何銳所寫的《地緣政治初解》中,就根據地緣政治學分析所謂『民族性』。內田康哉讀了之後大為讚嘆。何銳認為,日本狹小國土以及大量人口,造就了極度內卷,人盯人的社會。日本人做事十分縝密,因為每個人只用干那一件事。若是做不好,根本無所遁形。所以細節上自然會非常重視。
與之相比,大國就比較粗枝大葉,大大咧咧。並非大國天然就如此,而是大國若是搞成日本那樣,國家制度分分鐘鍾就要崩潰了。
所以見到東北政府反應機敏,有禮有節。內田康哉感嘆之餘,心中又生出些不安來。
大國治理難度自然比小國要大的多,在小國可以成為驚才絕艷之輩,在大國從政,往往只會有中規中矩,做事可靠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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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國一旦出現驚才絕艷之人,那必將是周圍小國的災難。難道何銳就會成為中國周邊各國的災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