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死里求活
等兩個人散步完畢，回到賓館的時候，眾人已經起床，正在餐廳吃早餐。
早餐是典型的西式自助，以麵包，香腸，果汁，雞蛋為主。由於賓館規模不大，所以早餐種類不多，但大家吃得都是興高采烈。（每間房間，提供雙人免費早餐）
「來來來。正好，一起吃。」
曲峰等人熱情的打招呼。「這裡燻肉很不錯，來嘗嘗」
在異國他鄉，難得看到一個國人，雖然眾人以前沒有見過魏春雨，仍然親熱得不得了。
「這間賓館確實挺有特色的。」
盛情難卻，魏春雨坐下來，與眾人一起，吃起了今天的第二頓早餐。
「是嗎？你在德國呆了這麼久，說說。」
一行人本來是客套，聞言都來了興趣。
「我在這邊住了半年多，賓館其實很少來。不過這間賓館，跟普通賓館有點不太一樣。」
魏春雨四周看了一圈。「感覺起來，這是個家庭賓館。」
「何以見得？」
「說不上。感覺這些裝飾，裝修，牆上的油畫，到處都透漏出一種手工的味道。」
魏春雨四處打量。「西德的人工很貴，這種類型的裝修，要麼就是特別高級的賓館，只為私人服務。要不就是祖傳的產業。而你們，顯然不可能花太大的價錢。」
「小伙子, 有眼光！」
趙良材一伸大拇指。「怪不得能拿國際金牌。這間賓館的老闆, 確實是一家人。牆上的這些油畫，都有年頭了。老闆還特意囑咐我們，不要碰壞。碰壞了賠不起。」
有了魏春雨這個半坐地戶，很多問題都有了解釋, 例如眾人在火車站遇到的檢票問題。
據魏春雨介紹, 西德的客運列車已經公交化了。
列車上的檢票，也不是每站必檢, 一些中途小站, 列車員是不管的。很多留學生，就利用這個漏洞, 『免費』歐洲旅遊。
隨便談了些風土人情, 話題很快就聚集到了即將開幕的IEEE MEMS會議上了。
「真假微米鑷子？還有這種事情？」
眾人一聽，就炸了。
「這是我打聽到的信息。」
魏春雨解釋。「雖然搞科研的，都是些高級知識分子，但其中的競爭, 也是非常殘酷的。這個行業, 只有第一, 沒有第二。」
「是啊。陳泉的這個微米鑷子來得太巧, 效果太好, 社會對它的評價太高，估計是有人看上了。」
閱歷最多的曲峰, 首先贊同。
「只要把陳泉的鑷子定義為假微米, MEMS已經發動起來的熱度，不就是歸他們所謂的真微米了嗎？如此簡單省力的事情, 要是我，我也會動心。這可是足以青史留名的大成就啊！」
「對的。曲叔說的對。」
魏春雨跟著陳泉的叫法, 沒有叫曲總。
「而且我們還面臨一個非常不利的局面。兩德合併在即，西德這邊的輿論一面倒。對CCCP, 對我們，對東德的觀感都很差。
再加上歷史上形成的偏見, 到時候, 真假鑷子的輿論一出,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我們的辯解。」
魏春雨還把華人圈裡流傳的，關於陳泉偷師學藝的謠言, 當笑話講了。
可惜的是, 在場的人，根本沒有人笑。
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Nature的論文發表。
「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做點什麼。」曲峰最先反應了過來。
在座的，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書呆子型人員。
「可能做什麼呢？這個思路，也是我的思路。」
魏春雨說。「我剛才和陳泉兩個，討論了半天。不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們的那把鑷子，尺寸還是太大的事實啊！」
「小陳，你怎麼看？」趙良材發現，自從回到賓館，陳泉基本就沒有怎麼說話。
「我還在想。還在想」
陳泉心裡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但不論做什麼，都需要時間。
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會議還有兩天就要開始。
這些人的論文，馬上就要在會議上宣讀。
「這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調整會議論文的宣讀次序。陳泉的新論文，要提前。」
沉默了很長時間, 曲峰才拿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陳泉這次參會，也帶了一篇新論文出來。
「提前宣布論文有什麼用？」
孫春生不明白。
出於對陳泉的尊重，他的論文宣講時間會議被主辦方放到了最後，基本上成了本屆IEEE MEMS會議的壓軸論文。
「也許先宣讀論文，解決不了鑷子真假的問題，但至少可以贏得一圈好感。先入為主，很重要！
當一個人，為你鼓過掌之後，再有人攻擊你, 他就會不自覺的替你辯護。在人事裡, 這就叫做卡位。」曲峰解釋。
他就是靠這一招，拿下的總經理職位。
「可這治標不治本啊！」黃楚雄反對。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曲峰拿出了老總氣勢。「現在我們只能死里求活。一點一點的去挽回局面。再加上，陳泉年齡這么小，颱風上再裝裝嫩。那些人就是想黑他，也下不去嘴啊。」
「也好。」
趙良材出聲支持。「微米鑷子真假的問題, 我們解決不了。但至少不能把輿論延伸到論文的真假上。尤其不能讓輿論對陳泉本人，產生直接的負面攻擊。.陳泉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
其他幾個人都是類似意見。
這已經是眾人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了。
只要挑起真假微米鑷子的話題，「世界上第一個微米鑷子」的頭銜，肯定保不住了。
「小魏，我們這次出來，沒有想到會面對如此複雜的局勢，所以沒有帶翻譯。聽陳泉說，你的德語關已經過了？」
「基本上算吧。至少生活德語沒有問題。另外，我的英語也練得不錯。」
「那好！」
曲峰相中了半個坐地戶的魏春雨。「你以翻譯的身份，加入我們，幫我們一起去跑。」
「行。」
魏春雨沒有絲毫猶豫。「我給我打工的餐館，去個電話，請幾天假。」
「走，現在去會場。申請改論文宣讀的時段！」
曲峰大手一揮。
正好魏春雨有車，而且是MPV，有車，有司機，出來進去方便多了。
——
「改不了。」
金髮碧眼，大長腿，虎背熊腰，身高足有1.8米的會議舉辦方，項目經理，凱薩琳，一口就把相關要求，給否決了。
(本章完)